這一夜,她睡得格外踏實。
兗芳離其實心中非常明白,御靖卓不會對她有任何逾越之舉,他不是那樣的人。
次日一早,她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房中央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吃的。御靖卓和他們幾個,正吃著飯。
見到芳離醒來,宗北寧含著一口粥笑道,「你呀,說了一個晚上的夢話呢!」
芳離的臉頓時紅了個通透,「你瞎說!」
御靖言卻沒有宗北寧那麼高興,她有些擔憂得看著芳離,「聽我哥說,今日你要進宮,我擔心那皇帝會不會為難與你啊。」
芳離一笑,她若是有那麼容易被為難的話倒也罷了,可如今的兗芳離豈是當初方來大兗的她麼?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
匆匆用過早飯後,外頭便一片吵雜。御靖卓出去後沒多久,就帶著她的公主朝服進來了,他看上去一臉平靜,可是這平靜之下,芳離卻能察覺到一股怒海驚波正在一點點得洶湧氾濫,「不就是朝服麼。至於把你氣成這樣?」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她身穿公主朝服的樣子,怎麼今日表現得這麼反常?
一邊的御靖言答道,「李公公昨兒個夜裡被殺了!」
「住嘴!」御靖卓想阻止卻也已經晚了,御靖言脫口而出的話,被芳離聽了個分明。她的心頭猛地一震,卻隨即平淡下來,心緒猶如是被人在小池中丟了一塊石子,蕩起幾圈水暈後便沒了更多的悸動。
傷心難過,都已經無濟於事了!她只能記得那不曾過多交往的人,一個苦命的人!
「宗北辰等不及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了。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芳離陰沉著臉,進入內房穿好自己的朝服,她小心將那玉璽放在自己胸前的位置。這玉璽當真是個寶物,貼身裝著卻也不顯山露水的。她甚至發現原來這玉璽就好像是個橡皮泥,竟然可以隨意揉捏,只是拿出來後,就會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難怪她裝在胸前的位置,衣服也沒見有個褶皺什麼的。
御靖卓見她從內房出來後,攔下她的去路,「想好如何對付宗北辰了麼?告訴我,我心裡有個底,隨時照應著!」
芳離抬頭一笑,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紅暈,更多的是慘敗,而且似乎有未干的淚痕。
方才在換衣服的時候,莫非她哭了?御靖卓的心中一疼,禁不住說道,「李公公是個忠心之人,他的仇他日我一定會報。」
芳離仍舊是苦澀一笑,人都已經死了,談報仇又有什麼用呢!只是,不報仇也不可能!「我是想好了法子,可你是將軍,而且當初是陪著我去流霞山莊的,怎麼你現在不陪我進宮復旨?」
當初既然是奉旨陪著她出宮,自然要在完成任務後回宮交差啊!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眾人,突然覺得少了什麼,「奇怪了,怎麼沒交到凌皓哲?」
宗北寧在她的耳畔低語,以免隔牆有耳,「凌皓哲半夜就醒了,然後去找司馬鴻睿了。我聽說右相傷勢有些嚴重,目前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希望凌世晨吉人自有天相!芳離歎了一口氣,「好了,大將軍,送本宮主回宮面聖吧!」
御靖卓心照不宣,「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