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晨離開庵堂之時,已然接近晌午時分,待他滿懷喜悅,匆忙趕到遙月宮,被眼前所見驚得說不出話來,左顧右盼地還沒走幾步路,險些被半路伸出的人蹄子給絆倒在地上。
遙月宮的侍女和侍從,竟個個都呼呼大睡便也罷了,再看看寧玄武,御靖卓,凌皓哲,司馬鴻睿幾個,亦是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也好不到哪裡去,個個都是呼嚕大作。
再看公主芳離仰面朝天,背靠著一張椅子,張著嘴巴酣睡,甚至睡得已經掛下三尺口水來也渾然不覺,看那情形,似乎正坐著一個妙不可言的美夢。
國師在離芳離不遠的另一張椅子上,斜靠著桌面亦是美夢連連的模樣。
凌世晨想到雪沅,不免心中焦急,再一看,乖乖,她正被幾個大老爺們壓著,尤其是司馬鴻睿的一隻腿,不偏不倚地正好擱在她的背上,氣得當即直奔過去,一把將那豬腿給踢開,忙把雪沅拉起來晃著,想弄醒她,「孩子,醒醒,沒事吧?」
凌世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心中格外焦急。因他根本無從知曉,雪沅是暈得較早,幾個男人暈得晚,這才導致他們將早些時候被弄暈的黎雪沅給壓在了身下卻渾然不覺。
正做著美夢的鴻睿,被這麼一踢,腳撞上了桌腿,一陣吃痛,他當即就醒了,扯開嗓子猛地一吼,「哪個不要命的,敢偷襲本大人,找死啊!」
怒吼聲響徹大殿,比任何解藥都管用,一幫人都先後被他給吼醒了。看見眼前的情形,凌世晨就是一心想問個明白,也沒法出來個人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個傢伙,每個人瞧著都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他只得暫時丟開心中困惑,關切地查看起雪沅來,「沒事吧?可有傷到哪了麼?」
對於右相突如其來的關懷備至,雪沅很是受寵若驚,她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關懷,只能怯怯地說了一聲,「奴婢還好,多謝大人關懷。」
四目相對,本是父女的二人,卻無更多的言語可以表達,凌世晨滿懷的心酸,卻無法述說於她,只得悻悻地將她扶起,「下次多注意,別弄傷自個兒了……」
這是他嫡親嫡親的女兒啊,凌世晨只覺得心中淌血,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當心!」司馬皓澤醒來的第一句話,卻已經晚了一步。同時醒來的芳離,嘩的一聲,整個人從椅面滑到地上,再往前一撲,將尚未徹底清醒的她,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嘴啃泥。
於是乎,芳離成為所有人當中,唯一一個大出洋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