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沒事了……」芳離低沉著頭,雙眼蒙上一層霧氣,「可能,已經下山了吧……」
她知道玄武正在向自己打聽的人,就是在洞中傷她身心之人。
「那個傢伙!」聽到這話,司馬鴻睿頓時氣得直跺腳,「估計早就回到唐嫣然的溫柔鄉風流快活去了,虧得你我還在這漫山遍野挨餓受凍地找他!氣死人不是!」
「姑娘,莫非你……」寧玄武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見她神色黯然,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悲傷,心中莫名覺得一股心疼,正一點點瀰漫著。
寧玄武和司馬鴻睿都清楚,御靖卓中的是唐門最厲害的迷情散,武功越是高強之人,中毒之後毒性越大。這種毒藥,只有中毒者和女子陰陽交合,才能解毒。
莫非就是眼前這女子用她自己的身子,解除御靖卓身上的毒?
「公子,既然你們和那位公子相熟,那就請幫忙,」若是方纔她一直在猶豫,那麼現在她已然下定了決心,從懷中摸出那張帶著她體溫的銀票,遞到寧玄武的手中,「請把這個,還給他!」
「一萬兩!」司馬鴻睿眼尖,一下就辨認出銀票的價值,再看看芳離的模樣,脫口而出說了一句極為欠揍的話,「她價值一萬兩?一千兩都算多了。」
這話一說完,芳離的頭越發低沉下去,司馬鴻睿的話讓她無地自容。她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可是此刻卻被說得似乎一文不值。
她想辯解,但是說再多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那便是:她那被人作為解毒之用的身子,不值那個價錢。
「這是他給你的?」寧玄武無端地怒火中燒,他狠瞪一眼鴻睿,示意他閉上烏鴉嘴,這才安慰芳離,「豈有此理。把你看成是什麼人了!」
眉角之間依舊是苦苦壓抑的憂傷,芳離終於抬起頭,肚子卻在這時極為不爭氣地發出「咕咕嚕」的聲音,她苦笑著說了一句,「公子又怎知芳離是怎樣的人呢!天寒地凍,小女子急著找戶人家要口飯吃,就不在這叨擾二位了。告辭……」
她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那錢,她原本想留著保命,可是每當想起那是他給她的賣身錢,她便如鯁在喉,難受不堪,心中更是有股隱隱作疼的窒息感。
也就在方纔,她終於明白,自己不需要他的施捨!
是的,她不需要他的施捨!
走出不到五十米遠,她突然聽得身後一陣馬蹄聲,轉身一看,火紅的身影已然絕塵而至。
馬過身側,健壯有力的臂膀不容分說將她一把帶到馬背上……
「啊!」芳離的尖叫聲霎時劃破松林的寧靜。
她從未想像過,生命中的某天,她竟被兩個世間罕見的男子先後擁在懷裡。
她更未曾料到,冰天雪地的銀裝素裹,這紫衣的寧玄武,竟完全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擄上馬背,二人共禦一騎。
「翻開我!」她掙扎著,卻被他死死按在身下。男子特有的氣息,在她的鼻翼上輕輕流淌著。
「你的晚飯我包了!當作是差點要你命的賠償!」他一副不容拒絕的口氣。
「可我不是還沒死嘛!」她慍怒地被人鉗制在懷,卻也困惑著。
「離山腳還有十里,你想被狼吞了?」他笑著低頭凝視她片刻,「從未騎過馬吧,看你渾身僵硬如鐵的。」
芳離腦門掛下黑線,這男人,連她第一次坐在馬背上都看出來了?
她表現得真有那麼明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