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道:「沒錯,夢情,現在你的樣子才是你本來的樣子。以前一定是你師傅對你做了什麼,讓你的容貌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亦夢情又疑惑了。
「也許,是為了保護你吧。」林風道,「如果沒錯的話,可能她不僅僅是你的師傅,而且還是你的母親。你就是她的女兒!前面姬玉清喊的那些話,你應該也聽到了吧?」
「女兒?我是她女兒?」亦夢情露出回憶的神色,「她是說了些奇怪的話,可是她當時不是神志不清麼……」
「你仔細看看你的樣子,和她是不是很像?」
亦夢情又看了那冰塊中,自己的容貌,點點頭。「是有點像。這麼說,我師傅她難道真的是我……原來我不是孤兒?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這麼多年?」
林風道:「她一定是為了某種原因,想要保護你。所以她沒有說你是她女兒,而且她還改變了你的容貌。也許說不定,就是因為那個威武天尊!威武天尊影響她,應該不是這一兩年的事,可能有很多年了。一開始姬玉清沒有被威武天尊控制,但可能感覺到了一些,所以才會這麼做,是為了怕威武天尊認出你吧?我想,陰靈宗的功法,有很多法門可以影響到身體吧?以她的實力,只是輕微改變你的容貌,這一點很容易。」
「是這樣嗎?」
「對啊,你不是說你師傅的行為一直都很奇怪嗎?那就是因為她的內心在掙扎!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對你的關心卻是實實在在的,這麼多年來,你師傅一定非常非常疼愛你吧?」
「對的,我師傅特別疼愛我,讓師兄弟們都很嫉妒呢……」
「因為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是不疼愛孩子的。你不要責怪她。」林風看著遠方,輕聲道,「我們本來有過兩次機會殺姬玉清的,卻都被你破壞了,當時我還有些鬱悶。現在想來,這就是你潛意識中的本能行為。女兒,是不可能去殺自己的母親的。」
亦夢情道:「師傅,她也在最後一刻放過我了……」
林風感慨道:「對,這就是母女連心。即使她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卻還是沒有對你下殺手,放過你了。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那種最神奇、最不可思議的力量。才讓你們沒有做出那種互相傷害的事,救了你。」
面朝遠方,林風的目光變得非常柔和。
他也想到了,在不知道多麼遠的遠方,自己的家人……
亦夢情也看著遠方,表情有些複雜。「可是師傅她……她現在在哪兒?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林風點點頭,猶豫了片刻,道:「就是我將她轉移到了一個地方,但是我覺得現在不合適去見她。而且……她可能活不成了。」
亦夢情轉過頭看著她,面帶哀求道:「你帶我去好嗎?帶我去看看她。不管是死是活,我想要見她一面。」
「那好吧。」林風心軟了,亦夢情求人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所以她一旦開口哀求,林風就完全無法抗拒。
拉著亦夢情的手,林風和她兩個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玄冰山的山頂。
周圍突然變得非常寒冷,讓亦夢情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很快,她看到了前面的一塊巨大冰塊。
那冰塊就像是一個冰棺,將姬玉清的身體封存在裡面。因為體內的魔氣已經被完全驅逐,姬玉清的容貌也恢復了正常,黑色已經褪去,恢復了原本白皙的膚色。但她的嘴角、眼角,以及皮膚的一些地方還有著血跡,那是自爆經脈,體內出血的後果。她胸前還有個明顯的傷口,大片的血將紫色的衣服染成了紫紅色。
雖然樣子有些慘,但姬玉清的神態反而顯得很安詳,似乎是終於解脫了。
「師傅……」亦夢情喃喃道。
「她還沒死,只是被我冰封了。但是,只要這冰化開,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死掉了。」
「這麼說,她現在還活著?我師傅她還活著嗎?」亦夢情眼中閃出一絲神采,連忙問道,「那還能救活她嗎?你告訴我,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一定是的,對不對?」
林風輕輕搖頭:「自絕經脈,無能為力。」
亦夢情呆了一呆,又怔怔地看著姬玉清的冰棺,半晌之後才道:「其實,我不該提這個要求的。也許,這樣也好。」她的言下之意是,姬玉清已經犯下無可饒恕的罪行,實在沒有理由讓她活下去,當然也沒有理由再讓林風救她了。
「別難過了。」看著亦夢情的神情,林風心中不忍。
既然她還沒死,總還保留著一線希望。姬玉清雖然是罪該萬死,但她最終一刻,卻以自覺經脈的方式贖罪了,也逼出了威武天尊的那一絲意念,讓林風可以將它抹殺。全身經脈盡廢以後,姬玉清即使能救過來,也是個永遠都沒法修煉的廢人,不再構成任何危險。所以,讓她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林風又覺得,對姬玉清這樣的強者來說,與其做個廢人,也許還不如就這麼死掉更好。
不過,暫時來說林風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自絕經脈,已經不是丹藥能逆轉的了……
「我也見過她最後一面,知足了。」亦夢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過身輕聲道,「我們走吧。」
「好,我們走!」林風抓著她的手。
兩個人從戒指空間裡消失了。光芒閃過,她們重新回到了外面,還是陰靈山脈的角落。
那一枚戒指,自動回到了林風手指上戴著。
「這是哪兒?」亦夢情驚訝地環顧四周,「這應該就是陰靈山。那剛才,我們又在哪兒?剛才那溫暖的草地,還有寒冷的冰山,都是些什麼地方?」
林風笑道:「呵呵,那是屬於我的一個空間。」
「屬於你的空間?」亦夢情很吃驚,又露出思索的神情,「剛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好像一瞬間就可以到達別的地方,快得不可思議……難道就是因為,那個空間的關係?」
「對,其實只是因為,在那個空間裡,我可以隨意行動的關係。」
「是麼……」
林風道:「這是我的一個秘密,現在除了你,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亦夢情急忙問道:「你是說,雨姑娘和碧菲茵,她們都不知道?」
「她們啊……嗯,最多最多只是猜測到一些吧,但她們沒有見過這空間,只有你才被我帶進來過。我也沒有和別人說過,記得保密哦。」林風神神秘秘地道。
「哦。」亦夢情點點頭,突然臉又紅了。被帶進來這說法,又讓她想到了一些別的……但林風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又讓她感覺到很甜蜜。臉上有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這乖巧的樣子,完全就好像換了個人,讓林風呆了一呆。
戀愛中的女人很可愛,亦夢情也是一樣。
其實林風本來就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關於戒指的秘密。這次將亦夢情弄進來,完全屬於意外。但就是這麼一個過程,亦夢情也仍然不清楚戒指的真相。比起碧菲茵和雨欣來,她知道的關於林風的事情,其實反而是最少的一個。
當然,女人是要哄的,林風特意強調了下只有她知道的秘密,也是為了哄她開心。
……
不管怎麼說,原本他們是來刺殺姬玉清的,事情已經解決,這一次行動算是成功了。
他們在陰靈山脈沒有呆多久,很快就悄悄地離開了。威武天尊的實力太過強大,現在顯然應該躲著他遠一點。
剛剛到達陰靈山下那座城池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天空中傳來的悶響:「所有人若是發現叛徒出現,必須立刻攔住!」抬頭看時,天空中顯示出一個巨大的影像,正是那個黑衣人。影像幾乎遮蓋了整個城池的上空,巨大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顯然這就是威武天尊以大神通,幻化出來的。
他已經下達了對這個黑衣人的追捕令。
至於林風,威武天尊當然以為林風中了他的幽冥魔種,是死定了。而且亦夢情當時也被重傷,生死不知,威武天尊也懶得去管。他現在更生氣的,還是黑衣人背叛他的事。
「這老鬼果然可怕。」看著天空,林風道。他也學著那個黑衣人,稱呼威武天尊為「老鬼」。
「趕緊走吧,別被人發現了。」亦夢情小心環顧四周,輕聲提醒。
為了掩人耳目,亦夢情乾脆就女扮男裝。其實也是因為,根本就沒有女裝可以給她穿……
他們離開了城池,也不再找什麼人多的地方,故意挑選沒人的地方趕路。
一路上,有好幾次林風都可以感受到,似乎有什麼強大的意念正在掃過。猜都能猜到,一定是威武天尊以強大的實力,直接在整個幽冥位面各處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每次這樣,林風和亦夢情都趕緊收斂自己的氣息,避免被威武天尊發現。
那黑衣人也好像從此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露面過。不過從威武天尊搜索他這一點來看,他不但好好地活著,而且還有辦法躲避威武天尊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