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看押林風的長老名叫馬德玄,是余德成這邊的人。為了假戲真做,這次行動計劃並沒有告訴大多數弟子。在場看押的還有幾個羽化門弟子,他們大多數都不明真相,還以為林風是真的等待審判的「騙子」。
「這繩子還真是很結實啊。」
感覺到手臂略微有些酸痛,林風掙扎了一下,只能略微移動分毫。他對旁邊羽化門弟子喊道:「喂,綁得我全身發麻,給我鬆開一些吧。」
一名弟子譏諷道:「都快要被行刑的人了,還有那麼多要求?你就別指望了,這可不是一般的繩子,哪怕是仙人被捆了,也只能老老實實呆著。想解開?門都沒有!」
「唉,還是我最辛苦啊。」
林風歎了口氣,被綁在柱子上的確有些難受。余令遠雖然要扮死人,看起來挺辛苦,可是他躺在棺材裡可以睡大覺呢,其實一點也不辛苦……
此時一名弟子匆匆忙忙從外面飛了進來,喊道:「門主、大長老,海天門李天陽、韓天平兩位長老,率十幾名海天門弟子,前來拜會我們羽化門。」
靈台上的余德成和余維志也都愣了一下。余德成沉吟道:「羽化門今日上下哀悼,不便見客。你回去告訴海天門兩位長老,請他們改日再來吧。」
「是,門主。」
「且慢!」大長老趙德尚叫住了那弟子,道,「門主,海天門是三十三家上仙門之首,今日兩位長老聯袂前來,我們將他們拒之門外,甚為不妥。」
「大師兄所言固然有理,然而太上長老新殤,門派全體哀悼,我實在沒有心情見客。要不這樣吧,讓幾個弟子將他們迎進來,好生招待著。等到這裡事情了卻,我再去會見他們。」
「不妥,不妥!」趙德尚又搖頭道,「我看還不如將他們迎到這裡,也可以讓他們參拜太上長老遺體。」
「這……」余德成有些猶豫。他們正在進行著對付趙德尚的計劃,誰都不願意節外生枝。
「門主師弟啊,你還是這麼沒有主見嗎?」趙德尚話裡有話,帶著諷刺意味說道,「海天門可是上仙門之首,拒不接待他們容易得罪海天門,十分不妥。就算他不是海天門而是別的門派,我們這麼做也不是待客之道,於我們羽化門的名聲有損。」
他這一番話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已經是有些不給余德成面子了。
余德成略微有些惱怒,卻並未發作。
一名不知情的長老道:「門主,我覺得大長老言之有理。師伯他老人家西去,我們本來應該是要通知各大門派的人前來祭拜的,只是因為時間緊張來不及罷了。既然海天門的長老來了,應該讓他們前來祭拜。」
「附議。」
「附議。」
好幾個不知情的長老紛紛應和。的確於情於理,都沒有將海天門長老攔在門外的道理。
「好吧。」余德成只能點點頭,「那就將他們迎進來吧,可是我這裡脫不開身……」
「門主,還是我去吧。」趙德尚主動說道。
「那就有勞大師兄了。」
趙德尚神情詭異地笑了笑,招呼道:「維權,維皓,你們兩個跟我來,我們一起去迎接海天門的貴客。」
隨後,趙德尚帶著兒子趙維權、親信弟子趙維皓,離開了靈堂。
「奇怪,奇怪……」
林風心中有些不解,這海天門並不是雲嵐位面的門派,而是遠在玄陸位面的。不同位面往來一趟可是十分麻煩,而且路途遙遠,用的時間很長。
這余令遠老頭子「死」是昨天的事,就算昨天通知其它門派,今天都來不及趕到。雲嵐位面都沒有任何一家門派派出代表來祭拜,何況遠在玄陸位面的海天門?如果說,海天門是「本來」就要出訪羽化門,今天「恰好」趕到這裡,這就太巧合了一點兒。
看到趙德尚那高興的樣子,林風心裡更加懷疑起來。難道趙德尚和海天門暗地裡勾結?如果這樣事情就更有趣了。
林風現在也只是疑惑,倒是沒太多不安。
因為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著,局面完全在掌控之中。多了幾個海天門的人雖然是變數,但余令遠和孟老這兩個老傢伙在,實力肯定還是自己這邊佔優。
相對林風的鎮定,余德成和余維志則顯得緊張了許多,畢竟他們和林風身處的位置不同,心態也不一樣。他們甚至還朝著林風這邊看了幾眼,林風只是表情平靜,微微點點頭,示意他們放心。
過了一會,趙德尚帶領海天門的一行人來到了。
為首的是李天陽、韓天平兩位長老,這兩人從外表看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氣度不凡。他們身後跟著十名海天門的弟子,一個個面容冷峻,氣息凌厲。這一行人飛行速度極快,以至於趙維皓都落在了後面,沒有來得及跟上。
幾乎就是在眨眼間,他們十四個人就掠過空中數里路,來到了海天門主殿廣場前,在祭台下方降落下來。
林風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仔細打量著他們。
從對方的氣勢看起來,海天門來的這十二個人應該全部都是高手。
他乾脆放出精神力探測了一番,那十名海天門弟子全部都是真仙境界的修為,而李長老、韓長老兩位長老,竟然探查不出他們的準確修為。以林風現在的精神力不亞於真仙,只能說明那兩個人最低也是金仙境界了!
十二位仙人,其中兩位至少是金仙境界的超級高手!
海天門派出如此強大的陣容來「拜訪」羽化門,要說他們沒有什麼用意,林風可不會相信。
旁邊的馬德玄長老此時也顯得有些不安,顯然他也意識到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他時不時朝林風打眼色,露出詢問的神情。林風是此次計謀的策劃者,這時候他也只能問問林風應該怎麼辦了。
見到馬德玄的神情有些不對,旁邊一名弟子奇怪問道:「馬長老,您有什麼事嗎?」
馬德玄道:「倒是沒什麼事……對了,既然海天門這麼多貴客來訪,太上長老的殯葬儀式也很需要很多人手。我估計那邊人手可能會比較缺乏,你們幾個要不過去幫忙吧。」
一名弟子連忙道:「長老放心,我們羽化門弟子那麼多,怎麼會忙不過來呢,不會有事的。」
馬德玄道:「話不能這麼說,一切都要小心為妙,你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另一個弟子問道:「可是長老,這裡少了人會不會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馬德玄故意板起了臉,「你們難道擔心這兩個人從我手裡逃走?他們實力那麼弱,又被捆綁起來,能出什麼問題?」
那弟子慌忙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馬長老您錯怪弟子了,弟子絕對不敢有這種想法。弟子只是擔心這裡會發生意外……」
馬德玄假裝怒道:「意外?什麼意外?有我親自看守這兩個人,還能有意外?你們都走吧!」
「是是是,弟子明白。」那幾個弟子都不敢堅持,生怕馬德玄發火,趕緊離開了。
弟子們都遠去之後,刑台上只剩下了林風、石塊和馬德玄三個人。
林風笑道:「呵呵,馬長老啊,你把他們幾個支開,是為什麼呢?」
馬德玄憂心忡忡地道:「林仙友,我是擔心啊,這海天門來了這麼多人,我們的行動會不會有變數?」
林風笑道:「變數嘛可能會有,但是我相信,只要等到余老和孟老出面,一切可定。」
「此話怎講?」
林風解釋道:「海天門的來意不明,可能性很多,從他們和大長老趙德尚的關係來判斷,無非三個可能:其一,海天門的人已經和趙德尚勾結,打算趁此機會協助趙德尚發動事變,助趙維權登上門主之位……」
馬德玄急忙道:「對啊,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不過,另外兩個可能又是什麼?」
「馬長老不要急。這第二個可能,海天門的人保持中立,只是碰巧真的是出訪羽化門,那他們應該會採取觀望態度。第三個可能嘛,當然是海天門的人偏向門主余德成,會協助我們對付趙德尚。」
馬德玄道:「第三個不太可能了,我們羽化門和海天門雖然不敵對,但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可不會好心幫我們。」
林風道:「其實海天門保持中立,對我們來說也無所謂。就剩下第一個可能,比較麻煩一些。」
「對啊,海天門這次來的十二個人都是高手,他們要是幫助大長老,加上大長老的人,我們會很麻煩啊。」
林風道:「這只是表面現象,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海天門的人希望趙德尚和趙維權控制羽化門,但他們肯定也不能亂來,不能給外人落下話柄。所以海天門的人,必須要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能幫趙德尚。可是不管他們有什麼借口,只要余老出面,那一切借口都不能成立。海天門的人絕對不敢在羽化門公開攻擊太上長老!」
馬德玄想了一下,略微安心,點頭道:「這倒是,還是林仙友你看得明白。」
「呵呵,你們只是身處其中,所以比較緊張而已。且放寬心,靜觀其變就是了。」
「好。」
林風就是猜透了一點,所以才這麼放心。只要余令遠出面,什麼事都不會有。
祭台那邊,好戲繼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