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一套裝修豪華的房屋,這一次,楚懷他們三人得到的待遇明顯高了不少。至少,楚懷已經不是局限於在客廳裡坐坐,而是立即被邀請到了最裡面的臥室。而老水和李興龍已經由一位二十六七歲的美婦陪著,在客廳裡喝茶等待。據陳啟岳介紹,這位美婦是他的夫人杜月娟女士。
這一回,楚懷才知道,這個房屋居然達到三百五十平左右,屋內採用躍層式設計,不但寬敞明亮,房屋的結構也很合理。
可惜沒時間慢慢欣賞,在他前面,陳啟岳的步伐很大,很快就將楚懷帶到了一間寬大的臥室。
臥室本來的裝修是相當富有情調的,至於現在,房內所有窗戶都被厚厚的窗簾擋住,只留下一盞淺藍色的小燈,而且,房間裡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楚懷雖然沒有聞到過這種臭氣,卻不能影響他準確地判斷出這就是腐爛的屍臭。
在房裡,有兩位帶著厚厚口罩的護士模樣的女子,在房屋中間,擺放著一張鋼架床,床上躺著一位完全昏迷的人,不用猜,絕對是彌留之際的陳少英了。
此時,昏迷的陳少英手腳都被寬寬的皮革帶子捆在了床上,肯定是為了防止陳少英突然發瘋後跳起來咬人。
而在床邊,坐著一位年過半百的夫人,夫人就像是聞不到滿屋的屍臭,居然連口罩都沒有戴一個,就靜靜地坐在床邊,默默地注視著床上的病人,就連陳啟岳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陳啟岳帶上護士遞過來的口罩,緊走兩步,來到夫人身邊,輕聲呼喊了一句:「母親,我把楚兄弟接過來了。」
婦人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門口的楚懷,在陳啟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楚懷身前,微微躬身:「小婦人董盼月多謝楚先生。」
「夫人請勿這樣說。嗯,等在下先看看陳董的情況吧。」
面對護士遞過來的口罩,楚懷輕輕擺擺手,沒有去接。這倒不是楚懷故作姿態,而是他嘗試激發出一團「火焰」,果然能將屍臭阻攔在外。
他的「火焰」倒是奇特,也僅有楚懷自己或者那些凶靈以上的鬼魂能夠看得見,對於普通人來說,絕沒有誰能感受到。
楚懷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子看了看病人。
據他所知,陳少英的年齡大約在六十二三歲,由於善於保養,給人的感覺只有五十餘的樣子。不過,此時的陳少英左耳部位正在滲出灰白色的膿液,同時,在陳少英的臉頰上和胸口都有幾條傷痕,從傷痕裡,也在流出屍毒。
讓楚懷覺得意外的是,他的眼睛竟然能「看到」陳少英的體外有著一圈灰白色的「光芒」。或許,這就是什麼屍毒形成的能量吧?因為黑貓說過,只要繼承了它的陰陽眼,就能看到某些能量。
楚懷覺得奇怪,自己能看到鬼魂,能看到鬼力,能看到自己的魂力,現在又能看見屍毒的力量,為什麼看不到妖狐的妖氣呢?說不定,自己的功力還沒有深厚到那個程度吧?
值得幸運的是,他的魂力似乎相當厲害的樣子,不但能融合鬼力,還能融合妖狐的魂魄。如此說來,他的異能或許在很大程度上,是趨向於鬼魂方面,在對付妖物的時候卻有不小的局限性。
陳啟岳和董盼月看著楚懷靜靜地站在鋼床前,卻沒有半點動作,還以為楚懷正在考慮如何下手的事,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影響到楚懷的查詢。
事實上,楚懷還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將這些屍毒吸納了。好一陣,他才放棄了這個想法,原因很簡單,他怕自己吸納屍毒後,會在體內形成某種毒源,萬一今後他和黎櫻某某的時候,不小心毒到美女怎麼辦?
他略微抬頭,終於慢慢伸出一隻手,讓他的「火焰」包裹住一小團膿液,然後,默默觀察著屍毒能量的變化。
大約兩三秒的時間,楚懷就驚喜地發現這一滴膿液外面那一圈「光芒」暗淡下去了,而且,膿液本身的顏色也發生了少許變化,不用說,肯定是隱藏的屍氣被化解了一些。他心中愉快,看來,石煞的說法是正確的,自己的異能真的能驅散屍毒。
楚懷直起腰,再次看了看陳少英的情況,這時候,陳少英真的是處於彌留之際了,不但呼吸細不可察,就連嘴唇和額頭都顯現出了那種生命即便耗盡的淡金色彩。
楚懷心中有數了,終於開口說道:「嗯。陳夫人、啟哥,陳董事長的情況很麻煩!」
「麻煩?」陳啟岳一呆,隨即臉上露出一股喜悅,忽然提高了聲音,「這麼說,楚兄弟能治?」
「能是能治。只不過,治療的時間比較長,在治好之後,還有可能會留下某些後遺症,比如會忽然忘了自己是誰,再比如,比較喜歡吃一些腥味極重的東西。畢竟我來的時間晚了些,要是能早一天都不是這個樣!」楚懷說這句話的時候,本來就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感。誰叫你家狗眼看人低?老子就是要氣氣你們,再重重地敲你一棒才能消老子心頭之氣。
別鄙視楚懷啊,他畢竟吞鬼魂多了,沒有性情大變就算是阿彌陀佛了,還能指望他發揚君子聖人那種胸懷天下或是悲天憫人的氣度麼?那是謊言!
董盼月眼裡閃耀著驚喜的光芒,居然兩腿一軟就跪到楚懷面前,深深地伏在地上:「求楚先生慈悲,只要楚先生能治好我家老頭子,您就算要英誠集團我也會給你!」
「老子拿英誠集團幹嘛?賺錢的速度能趕得上老子?怎麼不說些實際的東西?盡來放個空中月餅給老子看?」楚懷在心中如此大罵,面子上絕不能這樣說。他連忙扶起老太太,滿臉為難地說道,「最近家裡俗事太多,我能在蜀都呆的時間並不長,在這之前,我只能盡力而為。」
「謝謝楚先生!」董盼月淚流滿面,總算在兒子和楚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