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再次打開電腦,將最近個多月找到的文字資料看了看,挨到夜間十一點過,才開始收拾明天的行裝。
十月二十號這天,他往雙肩背包裡面裝了兩件外套,還放著兩瓶礦泉水。
看看時間,是下午五點左右,連忙背著包出門了,因為直達雲省春城的長途大巴都是在傍晚發車,在第二天清晨就能到達春城,正好能趕上批發市場開門營業。
一夜無話,在早上五點過到了春城,他想了想,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直接坐車直往騰縣而去。畢竟騰縣有個華國翡翠第一城的稱號,據說,每天都有無數的毛料從緬甸方向運過來,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賭石市場。
話說回來,雲省的路就是好,只要進入雲省,四通八達都是高速路,才沒有讓楚懷太勞累。
路途上的苦楚就一言帶過吧。
車至騰縣,楚懷才跳下車來,就感到了雲省的好客以及雲省旅遊的舒適。他曾經多次聽說過騰縣旅遊是不會遇到宰客的事件發生的,不像華國最南方的海省,只要你從內地參加旅遊團,絕對跑不了會被狂宰一通。
他也沒有急於去翡翠城,而是打的找了一家三星酒店住下,這時候剛過了國慶旅遊高峰期不久,酒店的打折還不錯,標價二百八十八的單間一百二十八就住進去了。
洗了個澡,看看時間才三點過,還早著呢,便回到酒店裡找了一張旅遊地圖,背上背包往騰越翡翠城去了。
「奶奶的,這才是翡翠傾銷地嘛,果然不愧為翡翠第一城!」他才走進翡翠城,就被林立的店舖和翡翠的寶光晃花了眼。
他一路逛進去,走不了多遠,就看到一間很大的門面,裡面堆著無數的石頭,他心中一動:「賭石!」
這些石頭的確都是賭石,而且是全賭石。這間幾百平米的店舖內站著很多人,從這些人的打扮來看,都是來這裡旅遊的客人。他也不忙下手,跟在一個看似旅行團的後面,聽著導遊正在為眾人介紹賭石。
他聽了一陣,那位導遊不外乎在用貌似專業的口吻讓大家參加賭石而已。不過,這裡有個好處,就是店家為了讓遊客高興,還是會降低難度。比如他們會承諾,遊客買的石頭,肯定裡面都有翡翠,至於多少、成色怎樣不敢保證。
他正在看得津津有味,商舖的一邊傳來女性的尖叫,眾人抬頭看過去,卻是那邊有位美女花了一千多買了一塊全賭石,結果切開之後,裡面的翡翠據店舖的專業人士估計能賣到萬來塊,還說如果美女願意出售,他們商店話八千元收購,那美女當即高興得尖叫起來。
「看看吧。這就是賭石。」導遊也不失時機地展開了攻勢,「只要運氣好,往往幾倍甚至幾百倍幾千倍的回報。」
這個小旅行團的人似乎動心了,每個人都開始在某些貌似專業的人員指導下,拿著一種怪異的強光小電筒開始挑選賭石。
楚懷看得心熱,走到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慢慢伸出手,像是在撫摸那些石頭一樣,挨著個摸過去。
這些石頭並不好,裡面稀稀疏疏地集中著幾團鈉鉻輝石,他已經用幾百件翡翠驗證過自己的探索能力,自然知道這些賭石都不值錢,大概是幾百元買來,能開到一兩百元的翡翠。
他一路摸過去,幾乎將上千塊大大小小的賭石摸了個遍,始終沒有找到一塊心目中能買幾萬幾十萬的石頭。他無奈地搖搖頭,想道:「那些專業人員果然厲害,把這些石頭挑選得乾乾淨淨,就連幾千分之一的幾率都不留下,難怪那些想要依托賭石發家致富的人萬中無一啊。乾脆再換一家商店看看。」
他今天本來也沒有安心賭石的,只是順著翡翠城往裡走,一路上看到十幾家賭石的商家,而每一家裡面都擠滿了遊客。
看看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四點半了,不少遊客開始往外走,他正想跟著離開此地,就看見一個賭石商店裡有人在與店家吵架。
他有些好奇,走進去一聽,原來一位客人花了三千塊購買了一塊個頭不算小的全堵石,結果沿著邊緣切進去之後,竟然只有一小塊翡翠,還要讓師父雕刻之後,最多價值兩三百元。那位客人生氣了,說店家在欺騙客人,要求退錢。店家自是不會同意,便爭吵起來。
楚懷看看那塊石頭,石頭有三十厘米長,十厘米寬,而切割是從賭石的一頭切開三厘米多的一塊,就顯出了裡面三四厘米見方的一塊雜色翡翠。
楚懷趁眾人忙著理論,輕輕伸手摸過去,就在這一下,他感覺到石頭另一面靠近表皮下四厘米左右有一大團鈉鉻輝石,而且鉻離子含量出乎意料的高。
這塊石頭非常奇怪,裡面藏著的翡翠分成了兩團,一團小的比較靠近石面,另一團很大的卻藏在另一邊的石面下四厘米左右,也就是說,這塊石頭沒有切割開的一頭還藏著一塊十厘米長,四五厘米寬的富含鈉鉻輝石的一塊東西,他心中一驚:「翡翠!」
「你是什麼人?摸什麼?摸壞了你賠啊。」那位遊客突然發現楚懷在摸那塊石頭,朝著楚懷大吼起來。
這人也是,明明自己理虧,花錢賭石就圖個刺激,自己受不了還說店家欺騙顧客,還想要討回錢款,正被眾人說得啞口無言,看見楚懷伸手摸石頭,惱羞成怒,張嘴就罵開了。
楚懷本來生性懦弱而倔強,被那人幾句話說得面紅耳赤,諾諾地開不了腔,旁邊一位年齡偏大的本地人,看楚懷可憐,隨口道:「嗨,這是硬玉的石頭啊,哪能這麼容易摸壞了呢?」
那人更生氣,叫道:「不是你的東西你自然不心痛,還在這裡唧唧歪歪,你看這個小子,竹竿樣的身子,一看就像吸毒犯,若砸爛了賣了他都賠不起。」
楚懷臉上一片血紅,突然叫道:「你這人真是的,花三千塊賭個石頭而已,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那人滿臉的鄙視樣子:「三千塊?還而已?你有種就花三千塊買了去。別說三千,你要是站著撒尿的主,拿一千來,這塊石頭你拿回去愛咋摸咋摸。」
楚懷被這人說得腦子轟的一聲,怒極反笑:「嘿嘿,今天我就用一千塊買個站著撒尿,不過嘛,你可是用一千塊就把站著的權利讓出去了。」
說罷,伸手從腰包裡掏出一千塊,就要遞給那人。
「別衝動啊,小伙子,這塊石頭已經開窗了,值不得這麼多錢的。」那位本地人伸手就去阻攔楚懷。
「不用,我就算吸毒犯也丟得起一千塊。」楚懷說完話,將錢遞給那人,拿起賭石丟進自己的背包,鄙視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得了一千塊,絲毫不在乎楚懷帶刺的語言和眾人鄙視的目光,反倒嘀咕一聲「傻帽、白癡」,然後趾高氣揚地帶著同伴走了。
「哎,人與人不能比啊。」本地人搖搖頭,看著楚懷道,「小兄弟,你不該這樣衝動啊。」
楚懷這時候心中雖氣,但是他卻知道那塊石頭他已經賭到寶了,想想那人尖酸刻薄,平白無故把到手的寶貝丟了還不自知,居然還說別人是傻帽,也不知到底誰才是真的傻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