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的家是在城市的最邊緣地帶,房子是很老舊的那種。
她家在樓的第三層,她從樓梯爬上去,站在家門前正想掏出鑰匙開鎖時,發現家門並沒鎖上,她輕輕扭開,聽到屋裡傳出聲音。
「你去哪裡?」是媽媽的聲音。
「我還能去哪裡,我現在欠了一身的債,我再不走會被砍死的。」這是爸爸的聲音!
俞佳的眼眸微微瞠大,踏進去的腳步退了出來。
她知道爸爸平時喜歡打打麻將,可怎麼也沒想到……
「我都叫你不要再去賭了,你又不聽我的話,你看看現在,家裡什麼錢都沒有,阿弟還在讀著書,小佳才剛畢業,你走了讓我們三個人怎麼辦?」
「我也是迫不得已,公司裡的同事說那個股票肯定會漲的,我怎麼知道它會跌得那麼厲害。我還不是為了讓你們過上好生活,誰希望一輩子都這麼窩囊。」
「我不要什麼好的生活,我只要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這才是幸福。」
「你那是婦人之見,沒錢哪來的幸福。放手,我再不走高利貸就上門。」
「你走了,那我們怎麼辦?」
「他們只認錢不認人,你們沒錢絕對不會把你們怎麼樣。放手,沒時間了。」
家門打開,俞父拿著行李袋走出來,見到站在門前的俞佳楞了一下,然後,沒作停留往樓下衝了下去。
「阿鵬,阿鵬啊……」俞母追出來,血氣攻心,一個不穩整個人暈了過去。
「媽!」
俞佳趕緊丟下手中的鑰匙抱住她,著急地掐著她的人中:「媽,醒醒,醒醒……」
片刻後,俞母幽幽轉醒,抱住俞佳大哭起來:「小佳,怎麼辦?你爸爸炒股欠了人家好多的錢,高利貸就要追上門了,我們怎麼辦啊?」
俞佳不知道怎麼回答。
爸爸已經不是第一次欠人家的債,只是沒今次這麼嚴重到要跑路。現在心亂如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媽,我們先回家吧!」
俞佳扶起母親回到屋裡,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五十多歲的女人,頭髮已經半白,臉上全是為這個家操勞的風霜。
她的心有些疼,上前緊緊地抱住那個孱弱的身軀:「媽,還有我,別擔心,以後我會努力工作來把爸爸的債還清。」她現在是時候該為家裡貢獻一分力。
「可你那點工資怎麼還爸爸的巨額債款。」俞母邊流著淚邊歎息。
害子女跟著他們受苦,這是她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都怪當年嫁人的時候太草率了。
「爸欠了高利貸多少錢?」
俞母顫巍巍地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十萬?」
「是三百萬!」
俞佳倒抽一口冷氣。
「這,這麼多?」
三百萬對她們家來說,已經是一筆天價的數目。
「小佳,不如我們也逃吧,先去鄉下躲一躲。」
「那弟弟怎麼辦?」
「他在學校,那些高利貸不敢這麼任意妄為的。」
俞佳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沒法子了。她也需要時間來考慮該怎麼應付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