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一行人幾乎是通行無阻,那些搜查的人不是傻子,姑蘇城傳的那麼沸沸揚揚的事情。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尤其是一些見過無痕本人的人,在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之後,立時間就遁走了,這個人一走。
其他人自然也走了。
最起碼,不能讓邪神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否則的話,即便是一個傻子也知道這裡面有貓膩。
老船夫心中有些奇異,這些天,他也見過許多船隻在湖中游弋的,但怎麼現在一艘都不見了呢?
不過,他也覺得慶幸了,不見了最好,免得那些船上的武人心情一不好,就將他變了王八。
如果不是無痕出的價錢實在高的讓他心寒,十錠銀子!足夠他一家安穩的過上一輩子了,當然不可能是錦衣玉食,只可能是混個小康,不過,這對於一個古代平民來說已是難得了。
秉著鳥為食死,人為財亡的想法,老船夫毅然操起了舟楫,他奶奶的,老頭子我拼了。
「嗯哼!」
王婆婆從睡夢中驚醒,操起兵器,倏的坐起來,飛速觀望一下四周,才發覺沒有敵人。
又疲累地坐下。她地嘴唇比前兩天更白了許多。像是霜打了一般地蒼白。前天。她自己將箭給拔除了。狠命摳出了箭頭。血那叫一個嘩啦啦地流。箭支可是插在她地後背之上地。
自己將後背上地箭支給拔除。可以想像其中地艱難程度了。她甚至有幾回都昏死過去了。
幸虧地是。或許老天不想讓她就這麼死了。過了一段時間。好好地天竟然下了不小地雨。將她給淋醒過來。這才又忍著徹骨地疼痛。撕了布條給自己扎傷口。暫時逃過了一劫。
否則地話。即便不被人找到。她也會流盡血液而死。
只不過。她處理傷口用地布條沒有消過毒。也並不乾淨。這兩天。似乎又開始發炎了。
高燒不退。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只希望自己能逃出這太湖,或者小姐和姑爺能夠在這時回來。
只是,她也知道後一種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姑爺的武功雖然厲害,可他又不是真正的神。
他怎麼可能知道這裡的事。
「再去看看。」
歇了好一會的氣,王婆婆覺得腦袋比昨天更加昏沉了,看蘆葦都有些影影重重了,如果再耗上兩天地話。大概也不需要那些人找到她了,她不是栽入湖中淹死,就是這麼病死了。
勉力的撐起船。就這麼一搖一晃的,慢慢的從蘆葦縫隙間鑽過,對她來說,這裡的水路和回家的路差不多閉著眼都知道怎麼走了。
「痕,你說母親會不會怪我,怪我這麼久都沒回去看看她。」拽緊無痕的手,王語嫣擔憂的問。
無痕拍了拍的她拽地發青的手背,安慰道:「傻瓜,岳母怎麼可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我啊!」
「哼!母親才不會怪你呢。」王語嫣不依的翹起嘴角。紅韻欲滴,看地無痕心癢難耐。
趕緊移開了一些目光,才算是平穩下心中的悸動,這死丫頭就是屬妖精的,嘀咕一聲,才道:「你看,一吧!岳母當然和女兒更親!二吧!一直我有事,你才這麼久沒有能回來。」
眼中露出歉意。
的確,他欠王語嫣的有些多了。這些日子,總是讓她擔驚受怕的,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還?
王語嫣喜笑顏開,正要再說,突兀的,一個沙啞的驚喜聲音遠遠傳來,似乎還有些熟悉。
可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實在太沙啞了。
秀眉輕皺,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在他們右邊地蘆葦叢。聲音正是從那裡傳出。
還沒看到人,可已經聽到划水聲了。
無痕早已看向了那裡。可那裡的蘆葦實在太濃了,他也看不遠,不知有什麼,回頭對老船夫道:「老人家,麻煩往那邊靠一靠,師師,小蓮,快過來。」又對兩正玩水的小女孩招手。
兩丫頭雖然還想玩水,可也不敢違背無痕的意思,晃了晃小手,將水珠甩掉,蹦跳過來了。
「待在姐姐身邊,聽到沒有。」
將兩人拉到王語嫣身邊坐著,仔細的囑咐著,這蘆葦叢中不知道有什麼,他不能冒險。
即便是絕世的高手,可在瞬間能守護的範圍也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將所有地方覆蓋住。
老船夫雖有些不願意靠近蘆葦,可自己又收了人家那麼多船資,他也只能往蘆葦處靠。
湖面原是只有一個划水聲的,此時,又多了一個划水聲,不過,蘆葦叢中地划水聲很低弱。
似乎,一個病人在划水。
「你是誰?」王語嫣嬌聲喊道,她總覺得裡面的人,她應該是認識的,可又想不起是誰?
無痕的手隨意搭在身側,只要需要,他的手會立馬搭上劍柄,然後在瞬間,長劍出鞘。
他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否則以他的武功,即便不用劍,這天下能和他斗的人也不是太多。
屈指可數!
「小……」漸漸的,能聽清一個字了,可後面的字卻依舊聽地不是太清楚,不過隨著船隻地越靠越近,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無痕能聽清兩個字了,「小姐,小姐。「眉頭微皺。
身形放鬆了一些,應該是曼陀山莊的人,否則不會叫王語嫣小姐地,可她們怎麼會在這?
而且好像還受了傷?
那聲音中的中氣不足,無痕自然能夠聽的出來,這又在他心底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那絲疑慮更深了。
難道……
「小姐,姑爺……」在無痕思索的過程,聲音越來越近。無痕大致能聽清楚四個字了。
「真的是曼陀山莊的人。」
可王語嫣依舊不能聽清楚那人叫的是什麼,只聽地聲音有些耳熟,又實在想不起是誰?
「應該是曼陀山莊的人。」無痕在她耳邊說了一聲,他有必要讓王語嫣有些心理準備。
他的直覺告訴他,曼陀山莊可能出事了。
「啊!真的?」
王語嫣驚呼一聲,恍然大悟。她說怎麼聽那聲音怎麼這麼耳熟了,既然是曼陀山莊的人,那就好解釋了。只不過,她依舊想不起那個聲音是誰的聲音?聲音實在太過於沙啞了些。
一會,她漸漸地也聽的清了,那艘船隻也到了蘆葦叢旁。一叢蘆葦倒下,一艘小舟划出。
上面坐著一個面白如紙的老女人,嘴唇是白的,臉是白的。頭髮也是白的,唯一還有點黑的。
大概就是她的眉毛了。
「王婆婆,是你。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真人,王語嫣一瞬間就認出是誰了。
「她受傷了。」
無痕說了一聲,身形一動,劃一道青影,嚇的老船夫差點將竹篙都給丟了,轉睛地瞬間,無痕已是到了王婆婆的船上,隨手在她的傷口處點了幾下,附帶還輸送了一股真氣過去。
這才讓王婆婆地臉色好看了一些。
沒待她說話。無痕已是一抓她,身形一展,又回到了這艘小船上,老船夫的嘴還沒合攏。
「這,這是人嗎?」
良久,他也只敢在心裡說這麼一句話,對無痕更是多了許多敬畏,什麼都不敢再去問了。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神跡。臨空而行啊!這不是神跡的話,那什麼才算的上是神跡啊!
「小姐,姑爺,嗚嗚嗚嗚!」
上到船的第一件事情,王婆婆就是一陣嚎啕大哭,如果不是有無痕的守護,可能由昏死。
王語嫣勸慰了許久,王婆婆才開始抽抽噎噎的說起別後的事情來,說到王夫人的閒情。
說到了她最近一段日子地快樂。然後又說到了一個月前的遭遇。再說到凌空玄的死纏爛打。
讓無痕聽的愣然不已,恍然間才醒起。自己那岳母可也是如花的容貌,不太大的年紀啊!
在前世,三十多歲,四十不到,的確不算是一個大的年紀,尤其是王夫人保養的相當好,這段時間又沒什麼不順心地事情,看上去其實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正是青春的年紀啊!
不吸引人才怪!
「我倒是忽略了。」無痕嘀咕一聲,心中突兀的有些怪異,這個岳母也實在太年輕了一些。
讓他總有些彆扭。
然後又說到了這凌公子死纏爛打不行,轉而改用強的了,先是請了一些江湖人來,輸了許多次。
又請了一個高手來,就在前些天,終於將王夫人給虜去了,聽的老船夫咂舌不已,原來那些戰船是來捉這位公子的岳母的啊!難怪這太湖長年不見戰船的,突兀地來了好幾艘呢。
心中又是害怕,自己和這些人在一起,會不會也惹地官府抓他,能調動戰船的人,那肯定是官府地人。
可他又不敢說出來。
沒見無痕此時正眉頭蹙起,眼中寒光直露嗎?老船夫從沒見人這麼有殺氣過,趕緊低頭。
無痕冷然道:「那凌公子是什麼人?」他的的確確是怒了,而且怒到了極點,那可是他的岳母啊人擄走了自己的岳母,這要是傳出去,不笑死個人才怪,最重要的是,那些混蛋讓王語嫣傷心了,他娘的,敢讓他的妻子傷心,他才不管那混蛋到底是誰。
只要知道在哪?就夠了。
王婆婆有些害怕的低下頭,怯怯道:「老奴不知,不過,似乎是一個大家族的,連蘇州知府都要聽他的。」
此時,她才知道自己這個姑爺為何會讓那麼多人敬畏了,即便是不經意間露出的氣勢,已是讓她手腳發顫了,這要是他刻意的散出氣勢,她想自己或許會被嚇死,最起碼嚇暈過去。
「這就夠了!船家,回蘇州。」
冷冷的吩咐一聲,他現在沒空客氣,老船夫也不敢再讓這公子哥模樣的殺神客氣,趕緊往回劃。
那速度比來時快多了。
望著蘇州的方向,無痕的眼中有火光在閃耀,「淮南勢力!凌家!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吃鐵的。」
這趟回蘇州,他原只是想陪著王語嫣回來看看母親,順便遊覽下風光,然後再將王夫人接走,中原已經不太平了,他必須把她給接走,或者送去大理,或者乾脆送到銅鼓山上去。
他也想去看看鍾靈了。
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