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壞蛋,壞蛋,就知道欺負人。」
白皙的小手拽成了青色,微紅的眼眶瞪成了圓形,貝齒狠狠的咬在一起,落雪恨不得將面前的俊朗男子給生吞活剝了,不,這樣太噁心了,讓雪砸死這個冷面神吧!如果怨念可以殺人?
無痕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貝齒咬的咯崩響,讓眾人看的一陣牙酸,還真害怕她將牙齒給咬碎了。對於這,無痕理都沒與理會,尋了一處地方,拖著王語嫣坐了下來。
他可沒什麼興趣陪著眾人傻等。
王語嫣對落雪歉意的笑笑,小手塞在無痕的大手中,盯著他,幸福的笑。刺的落雪一陣羨慕,還有絲絲苦澀。
下方的大帳篷中,飛雪和一眾受傷的同伴們躺在並排的木板上,木板只是用簡易的布條包紮了一下,根本就不保暖。
那個老大夫正為他包紮著。
「傷口剛剛包紮好,不要亂動,如果把傷口掙開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老大夫一邊包紮著,一邊嘴裡嘮叨著。
「嗯!」飛雪的情緒有些低落,眼神直直的盯著帳頂,那白色也就是他眼底的色彩,突然之間要和妹妹分開了,妹妹也找到了自己要有的幸福,沒了目標,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更不要知道自己還該要幹些什麼?
老大夫地手很巧。包紮地很好。並且速度很快。「好了。」長舒口氣。將手中地布條打了一個結。輕拍了一下他地手。「好好休息!」收拾了一下工具。準備去給下一個受傷者包紮。
見他傻愣愣地神情。歎息一聲。似是自語道:「有些人啊!總是要離開地。她不可能賠你一輩子。人嘛!活地開心就好!」背了工具箱。滄桑地背影離去。他也是一個有故事地人!
其實。誰又不是呢?
飛雪漠然微偏了下頭。看了眼老大夫離去地背影。又繼續盯上了帳頂。有些事不是你想要忘記。想要開心就能開心地。
帳篷中。不時地有傷員哼哼唧唧地呼痛。又有大夫們輕聲地安慰。或者是一聲惱怒地喊聲。引地帳中幫忙地執法隊員過去。一看。是一個少年不肯包紮。說是怕痛。頓時帳中一片輕視。
嘀咕、嘲笑聲不絕。
執法隊員更是毫不客氣,又招呼過來一個,兩人一個壓制傷員的上半身,一個壓制傷員地下半身。在執法隊員的面前,少年根本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徒勞的哀呼、怒罵著。
只不過誰也沒理會他。一個個轉過了頭,臉上還有些羞窘和壓制地憤怒。不遠可就是兩個女子帳篷,這麼大聲的哀呼和怒罵,那邊不可能聽不到,你這不是給俺們純爺們丟臉嗎?
飛雪隨意的掃了眼,沒理會。
喧嘩總是短暫的。殺豬一樣的嚎叫停了。
「幹什麼?幹什麼?這裡是傷員區,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沒見過你們?」一個執法隊員在後面緊追著,突兀的跑入這麼兩個不認識的人,萬一要是對頭的人,那他可是要負責任的。
引得四周巡邏地幾個執法隊員趕了過來,將十二和十三圍了起來,兵刃出鞘,一臉緊張神情。從感覺上,這些執法隊員也知道這兩個人並不好惹。因為他們看不透兩人的修為深淺。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武功要比他們高。
那個首先追的也終於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多謝兄弟們了。否則兄弟這回就真要被狼王和鷹王罵死了。」團團打著揖,表達著感激,臉上還有些後怕,如果真被這兩人給走脫了。
那麼……
「你們是什麼人?」隊員嘶啞著聲音大吼。
十二、十三眉頭一皺,這些好大的架子啊!他們跟隨邪神至今,可沒見有人敢這麼在他們面前大吼的,冷冷道:「找人。」如果不是看在是盟友地面子上,他們可能早就拔兵器了。
「我問的是你們是什麼人?不是來幹什麼?耳朵聾了。」氣急敗壞的執法隊員聲音又大了一分。
十二、十三皺緊了眉頭,「說話客氣點。」一貫的帶了隨無痕的冷意。
此話一出,頓時一派劍拔弩張之勢。一些傷勢不重的傷員早已挑開了帳篷簾,在那裡饒有興致的看著,此時更是呼喊了起來,一派加油打氣聲。還是少年的他們,唯恐天下不亂。
女子帳篷也挑開了一條縫隙,時不時的能從中傳出一絲驚呼,顯然是被兩個年輕太保地冷峻刺激到了,只不過驚呼一般是戛然而止,似乎就在那一瞬間,才發覺自己為之驚呼地是敵人。
「哦嗚!」
少年們一片狼嚎,引得女子帳篷中一片色狼的罵聲,那一絲縫隙也合了起來,讓少年們好不失望,頓時間,那些個狼嚎地少年都得到了同伴們的懲罰,狼嚎變成了哀號一片。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現在,立刻離開!」一個可能是頭目的執法隊員排眾而來,冷冷的對兩個太保說了一句。
「小隊長,他……」
「小隊長……」頓時,那幾個先來的執法隊員都是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當然是要添油加醋一番,十二和十三隻是冷冷的看著,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思量,他們在想如果發生衝突,會否攪渾無痕的事?
想不久,兩人同時鬆開了兵器柄,「金衣狼王在不在?」他們已是懶得和這些傢伙浪費口舌了,這些傢伙明顯的不認識他們,再說也是浪費。見兩人鬆開了手,小隊長也是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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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刷刷鬆開或收回了兵器,小隊長眉頭一皺。「你們認識狼王?」他感覺到了不對,同時心也感自己太過莽撞了,這可是明教的聖地——光明頂,此時光明頂正戒嚴,別的勢力怎麼可能進的來。
這麼一想,連敵意都放下了許多。
「認識。」十三一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小隊長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回頭對一個隊員叮囑了一會,那個隊員趕忙跑走了,小隊長這才回頭。歉然道:「兩位,對不住了,要等狼王來了才能確定兩位說地是不是真的,所以……」
他的意思非常的明顯。現在還不能確定十二和十三是不是敵人,所以只能將兩人先圍在這裡了,等著金衣狼王來確認。他這話說的合情合理,讓兩人找不到一點反駁的餘地。難怪他能當頭目了。
脾氣有些暴躁的十三當下就要用話諷刺一下,不過被十二一拉,生生的將話給壓了下去,十二道:「沒事。」
說完,閉目修養了起來,十三則和幾個尚有餘怒的執法隊員對視著,戰火綿延,不過都沒有動手,小隊長也懶得理會他們。從剛剛的行動中,就可以知道領頭地是那個閉上了眼的人。
也是這個人才讓他感覺到了真正的威脅,像什麼呢?狼,對,像狼,草原上的孤狼。不是群狼,是孤狼。即便他閉著眼睛,依舊讓你感覺像是有一雙森寒地眸子的在盯著你一般,寒冷異常。
「外面怎麼了?」從喧嘩中驀然驚醒,飛雪真是傷感之中,原是不會為了外面的事情上心,可是身邊同伴的話語總是不斷地鑽入他的耳際,漸漸的,亦引起了他的興趣。只有一個原因——武功。
「看到了沒。有兩個人正和十多個前輩在對峙呢。」以他們的年紀,執法隊員的確是他們的前輩了。而且是武功高強的前輩。武功不高,也不可能被選上為執法隊員了,這大戰可不認人。
「就是,就是,還毫無懼色,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還引得對面的女孩們為他們尖叫呢,如果……」飛雪旁邊床上地胖子一臉憧憬,口水了嘩啦啦的流下,瞬間打濕了衣領和床鋪。
摸一把,繼續流。
看的旁邊眾人都是一片寒顫,這位老兄實在太磣人了些。
「喂!胖子,看了那身材,活像個水桶,通體一般大小,還有那體重,哦!老兄,你下面墊的可是三塊木板啊!你看看,都彎成什麼樣了,還有你那豬哥樣,竟然還流口水,還想泡我教的美女,做夢吧!」
一個傷員毫不留情的揭開了胖子地傷疤,其他隊員看了眼胖子身下凹下去了許多的木板,秉著嘴唇,一臉的詭異,這胖子的體重的確是太嚇人了一些,飛雪偏頭看了下,也是有點想笑。
只不過見那胖子哭喪的臉,趕緊將笑給壓了下去。
「來了,來了,兄弟們快躺好,狼王往我們帳來了。」一個帳篷口的兄弟輕呼一聲,飛奔去了自己的床鋪,掀布,躺下,那一套動作可要比他沒受傷的時候還要快。眾年輕人亦是一窩蜂地散了。
「狼王來我們這幹什麼?」細細地詢問在年輕人中傳遞,飛雪至始至終都只是聽,他實在沒什麼心思說,妹妹的離去,似乎就在一瞬間,他地世界完全的崩塌了,此時,他才發現。
以前的自己似乎從來沒為自己活過,一切都是為了妹妹能過上好日子活著,小時候為了能讓妹妹吃飽,他去偷,偷不到就搶,只比落雪大了四歲的他去搶東西,可以想見會有什麼待遇。
大了吧!能保證妹妹的溫飽了,他又開始琢磨著讓妹妹穿上好一點的衣服,當初他並不沒有加入明教,只是在一個小幫派中廝混,衝鋒打架,他從來都是第一個,打的最凶狠的一個。
他的身材也不是最大的一個,反而是最弱小的一個,所以別人長長問他,他有什麼竅訣,能讓他這麼不懼生死。那時,他總是笑。從不說,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在那一刻,他想的很簡單。
打贏了,有錢,能給妹妹買件好看的衣服了。
她的歡笑,就是他的動力。
再然後,明教滅了那個小幫派,他地凶悍被當時明教的一個小頭目看到,於是舉薦他進了教。飛雪沒感覺背叛那個幫派有什麼,這麼些年,他得的都是他應得的,從來沒欠過幫會什麼?
所以他走的很輕鬆。那年吧!他記得是十五歲。再然後,他的路途走的算是平坦的了,有一個賞識自己的上級,靠著教中發的低級功法和勤奮。還有那股狠勁,硬是被他在那個堂口負責地區域打出了赫赫威名。
報酬自然也是年年遞增,足夠他給妹妹買漂亮的衣服,漂亮的衣服了,這時候,他看到了教中一些女子的尊貴了,於是,他又希望自己能給妹妹帶去尊貴地身份,那時候。在他眼中……
尊貴就是分堂主。
於是,他瘋狂的努力,瘋狂的出任務,搶秘籍,實力雖然一年年的飛速增長,可是他依舊看不到和分堂主一比地希望。於是。他問分堂主為什麼,那分堂主也很好,笑著告訴他——
小子啊!這是你的武功秘籍不行,這樣的武功秘籍,除非你練上一百年,否則達不到我的層次的。
那刻,他心冷,想瘋狂了。
可是世事無常,這時。一個消息傳來。再次讓他看到了希望,他帶著妹妹毅然踏上了來光明頂的路途。然後,一切就那麼發生著,直到妹妹成了最大的獲利者,他的所有目標都達到了。
「我還有什麼要做呢?」飛雪自語。他完全將外界的一切都忘在了身後。
「兩位,就是他了。」狼王地聲音將他的沉思打斷,飛雪注目一看,卻見狼王和鷹王帶著兩個陌生男子站在了自己的病床前,他立馬就想要起來給兩位法王行禮,保持禮貌總是沒錯的。
可惜的是他現在身受重傷,根本爬不起來。
帳中一片沉寂,眾年輕人都不知道那兩個陌生人找飛雪幹什麼,不過既然是兩位法王帶來的,那麼就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事,明教有一個不好地傳統——護短,眾人都是有著羨慕之色。
「躺好,不要起來。」鷹王趕緊說了一句,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太保找飛雪幹什麼,但也絕對不能讓飛雪在這關頭出什麼事情,兩個太保的到來肯定是經過教主同意的,這不廢話,教主也在上面。
他不同意,他們怎麼下來的啊!
「謝謝狼王、鷹王。」動了那麼一下,一片虛汗浮起在了飛雪的額頭,臉色更是潮紅一片,痛的。
「就是他?」十二確認了一遍。
飛雪看起來傷的的確是有些慘了,兩人有些不敢想像這就是他們要來接的人,即便是要靠抬地,但也不要這麼慘吧!
全身包地像個粽子似的,連臉都有一片包了一下。
狼王尷尬一笑,「地確是他。」眾皆愣然,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連狼王都露出這般的神色,最起碼這兩人應該是和狼王平起平坐的人物,否則他絕對不會在他們面前露出尷尬。
對下屬,狼王是相當嚴厲的。
「哦。」十二點點頭,「大人要我們抬他上去,十三,抬走吧!」說著,走到了飛雪的床頭去,一直沒說話的十三擠進來,準備去抬床腳。
「兩位,這……真的是大人吩咐的嗎?」狼王不知不覺竟然也用上了十三太保對無痕的稱呼,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不是不信任這兩太保的話,只不過,他實在想不出邪神要見飛雪的原因。
「難道我們還會騙你不成,上面的都答應了的。」十二似看白癡一般看了狼王一眼,讓其好不尷尬,「那,嗯!我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呢?」狼王沒法,只能留下兩人的名字,萬一以後要是怪罪下來,也有幾個見證的。
「十二。」
「十三。」
兩人回了聲,抬起床板就走,帳中眾人皆是一片愣然,傻傻的看著兩人躺著床板走出去,飛雪則是被怔呆了,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待的兩人出了帳篷,眾人才回過神來,齊刷刷盯著狼王,那小隊長小心的問道:「狼王,那兩個,他們是什麼,什麼人啊?」從狼王剛剛的神態來看,他已肯定那兩人不是自己能夠惹的起的人物。
心底好不慶幸自己的幸運,幸虧當初沒動手啊!否則這禍就闖大了,不過為了以後不再捅出什麼大的簍子,還是先問出那兩人是什麼人來的好,最起碼有個防備啊!
「自己去問。」
狼王沒好氣的喝了一聲,一甩袖子,掀開簾子,飛速的離去了。這裡他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這回丟臉丟大了啊!
「啊!」眾人面面相覷,這狼王吃火藥了不成,「好了,好了,都休息吧!那兩個人是教中的貴客,大家不要亂猜了。」鷹王出來做和事老了,安撫了一番眾人,帶著執法隊員也離去了。
留下了一帳的議論,都在羨慕飛雪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