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贊死了,被自己人的坐騎給活生生的踩死的。千軍萬馬中,他又是一個肥球,這種情況幾乎是肯定的,甚至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第一個踩到宗讚的騎兵更是嚇的昏了過去,跌下了馬。
「啪嗒!」
又多了一個血案!
兩個老大,一個逃了,一個被自己人踩死。
這種情況下,那些小兵哪裡還有什麼勇氣戰鬥下去啊!一窩蜂的跑散了,只有幾個對宗贊忠心耿耿的還在不懈的戰鬥著,誓要為自己的主子報仇,不過他們的努力得來的只是死亡。
甚至連小一點的給對手造成些傷害都沒有做到,刀起、刀落,一個個倒在了明教中人的腳下。九太保早早的就退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無衣,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是宰了宗贊,現在他死了,自然也就算完成了任務。
一身血色的衣裳,一把血色兵器,血腥味撲鼻而來,眾人不禁捏了捏鼻子,場中死的人雖然多,可是沒一個能像他們十個一樣,像是從血河中爬出來的一般,十人都換了新的馬匹。
圍繞在無痕的周圍就不再離去了。
無痕讚賞的看了九人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他沒有出聲什麼表揚、鼓勵別人的習慣,一個眼神就夠了,懂的會懂,不懂的,就算是說了,他也不會懂,那麼又何必多此一舉,不嫌麻煩嗎?
魏玄成有些艷羨的望著九太保,這樣的人,沒有哪一個上位者會不喜歡的,只是這樣的人也要有一個有魅力的人來領導才行,否則他們又豈能信服,不信服的追隨者可能是十三太保嗎?
不可能!
無衣有些擔憂的斜眼看後面,他就擔心那老頭子秋後算賬,那老頭子凶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呼!」幸好地是,那老頭子似乎沒有不開心,反而一張老臉笑開了花,正和同伴在誇著什麼。
還指著自己呢?沒事,沒事!無衣狠狠的摸了一把冷汗,才發覺自己的身上竟然痛的要命,只是見九太保都沒什麼表示。他也不好意思表現出痛苦來,只能強忍著,運起所剩不多的真氣緩緩舒解著痛楚。
「好了,羅三,你們下去包紮下傷口吧!」一段時間的休息。無痕終於是恢復了過來,又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不知道的人絕對想不到他前一刻連坐直地力氣都沒有,只能靠著懷中柔弱的身體支撐。
「是,大人。」
眾人退下,包紮傷口的包紮傷口,收集馬匹的收集馬匹。剛剛一戰。留下了許多的無主馬匹,並且都是好馬,自然不能浪費了,正好加入他們地代步行列之中。
無衣退下去包紮自是被青衣好好的埋怨了一番,紅著美麗的眼睛給他包紮,差點沒讓他頭皮發炸。這姐姐啊!到是那老頭子竟然出奇的讚賞了無衣幾句,那張老臉樂開了花,讓無衣心中大是興奮。
這可是老頭子為數不多的誇獎他啊!望向無痕的眼神也多了絲絲感激,正是因為這個人的存在,才讓他似乎找到了一種能夠讓自己爺爺認可自己地方法。和獲得這種成功的捷徑。
一瞬間,他在心中決定了,一定要好好跟著無痕,學更多的東西。
除了幾個重傷的和一些輕傷的,竟然一個死亡的都沒有,這也可以說地上是一番驚喜了,所有人的臉上都掛上了笑容,打了個大勝仗,沒有理由不高興。但魏玄成心中卻沒一絲高興勁。
他在擔憂後果!
皺緊了眉頭。望了眼邪神的方向,猶豫了一下。整了整衣服,走了過去。
無痕道:「有事?」語氣很是淡漠,聽不出什麼喜怒,不過誰都能知道他有點不歡迎魏玄成,此時,他正在哄著懷裡嚇壞了的嬌妻,自然是不希望他人來打攪的。
「我想我們該走了,立刻就走,吐蕃王室不會善罷甘休地。」
對他的語氣,魏玄成並不放在心上,習慣了也就好了。
無痕一怔,他還的確是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是任它刀箭如林,亦是依然而過的,猛然間才醒起,此時的自己功力盡失,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哦!你決定就是了。」
「那好!」魏玄成也不廢話,說完就轉身離去,總在這裡礙著別人的事也不是一個辦法。「各位弟兄都聽好了,凡是有傷的,退出隊伍,分散離開,分出十個沒受傷的兄弟和他們一起走,保護他們地安全。
剩下地其他人立刻上馬,我們必須在吐蕃大軍追到前進入崑崙山,然後出吐蕃境內,都聽到了沒有!」
眾明教教眾齊應一聲,立馬忙碌了起來,不久就分出了十個人和傷員們一道離開了,留下的也紛紛騎上了馬背,散開將無主地馬匹都圍在了中間,這是要趕著這些無主的馬匹一起行動了。
魏玄成掃了眼九太保也是騎上了馬,圍在了無痕身邊,大喝一聲,「走!」一拽馬韁,馬鞭一揮,那馬長嘶一聲,放蹄狂奔了起來。
眾人倣傚,四五百匹戰馬長嘶嚎鳴,放蹄狂奔,震的地面都是一陣陣的抖動,轉過了低矮的山坡角,消失在了視線之類,只聽的見馬嘶、馬蹄踏地聲陣陣的傳了過來。
殘陽如血,幾株低矮的小草在風中無力的顫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草葉上還有絲絲暗紅的血液在緩緩的流淌,大部分已經凝固,將小草壓的更加的低矮,它的尖頂都快要觸到地面了。
小草的旁邊散亂的倒著許多身影,有沒了腦袋的,有缺了手臂的,有缺了雙腿的,他們的手中還握著生前的兵器,大多折損嚴重,臉上凝固了或恐懼、或憤怒、或猙獰……等等情緒。
支離破碎,血色染紅了這一方小小土地。
許多地小草被馬蹄踐踏成了泥土。早早的回了大地的懷抱,有些則被死亡的士兵壓斷了脊樑,也許這一生注定要在黑暗中過去,然後在黑暗中死亡、腐化,化成塵土回到大地的懷抱之中。
高原的風嗚嗚的吹,很冷!氣溫一降再降,地面上地、草葉上的血液快速的凝固。血腥氣味淡了下來,再被那淒冷的風一吹,遠遠離去,然後它又再次生成,再次被吹走。兩者似乎都樂此不疲。
沒了人生,沒了殺伐,這裡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是少了許多清新,多了許多血腥地味道。
平靜,真的會是永遠嗎?
最起碼,倖存的小草在祈禱。人類再不要來了。
「彭彭彭!」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天,也許是兩天,或許要更久一點,那催命的馬蹄聲再次響起,還夾著憤怒的呼喝。小草害怕的顫抖,想要找個地方躲藏,可是卻移不動腳步,此時她們有點那生活在黑暗中的姐妹了。
最起碼,她們還活著。
「啪啪啪!」
土布狠狠地抽打著坐騎。滿面的絡腮鬍子差點都要憤怒的翹起了,圓球般的眼睛瞪成了紅色,嘴唇咬的鐵青,回首怒喝道:「兔崽子們,給本將軍快點,快點,再快點,給我使出你們所有的力來,他娘地。一個個玩女人的時候那麼來勁。到了用你們的時候慢的像個老太婆。信不信本將軍砍了你們,啊!」
一道刀疤橫跨過他的整個臉。憤怒地將刀疤撐開,露出裡面鮮紅的肉,更顯得猙獰恐怖了。
震懾是有用處的,即便已經疲憊的連揮馬鞭都有些無力了,士卒們還是奮力的揮動手中的馬鞭,驅策著身下同樣疲憊不堪的駿馬,瘋狂的趕了三天路,即便他們都是一人兩騎,馬依舊累的夠嗆。
土布卻依舊不滿意,還不斷地催促著。
他不能不急,他好不容易才靠著宗贊王子爬上了萬人隊地將軍之位,勉強也算是個將軍了,沒想到還沒過多久,宗贊竟然就在吐蕃境內出了事,並且是帶著兩三千兵馬,還帶著國師出事的。
不管其他,他最痛恨地還是宗贊被殺。沒了宗贊王子的提攜,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以後的路途不怎麼好走了,或者說是一片黑暗來的正確一些,除非他又找一個有實力的主子。
別人換個主子或許很容易,可是像他們這種手握重兵的人想要換個主子,而且要讓那個主子信任自己,那可就太難了。
「你們一個也別想逃,一個也別想逃!」怒吼著,血色的荒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亂七八糟倒地的士兵,那血色的大地。
讓他的眼睛更紅了,「啊!」舉起手中的巨斧瘋狂的砍向空中,似乎空中就有他的仇人一般,駭的身邊的隨從都不敢靠近,生怕殃及無辜,更不要說還在後面些的士卒們了,被將軍殺了,那幾乎等於白死了。
瑟瑟的退了好些步,看著土布發瘋。
「你們退那麼遠幹什麼?」好一會兒,土布才將心底的怒火發洩出一些,回頭一看,卻見那些士兵們退的老遠的看著自己,登時火了,「狗崽子的,以為老子是瘟神是吧!快給老子把殿下給找出來。」
手中馬鞭揮動,狠狠的抽在了一個士兵臉上,打了他一個跟頭,那士兵也不敢出聲呼痛,又趕忙爬起來站好。
得了他的吩咐,前排的許多士兵紛紛下馬,在這凌亂的戰場搜尋起那肥豬來,只不過那肥豬實在不好找,良久才找到了他那肥胖的頭顱,已經裂成了花,如果不是因為實在太大的話,還真不好辨認。
身體卻是找不到了,千軍萬馬中,早就屍骨無存了。
看了宗讚那淒涼的頭顱,土布差點沒昏眩過去,這也太慘了一點吧!「追,追,給老子追,殺了那幫混蛋。」在這一片土地上長大的他們要比無痕等人瞭解這一片地方的多,不一會就查到了眾人離去的蹤跡。
整隊往人最多的一方追去,至於少的則沒管了,這些人能在幾千騎兵的圍攻中安然無恙,顯然是有著大本事的,土布可不想為了那一小坨人將自己的性命給葬送了。
萬騎踏過,唯一的幾株小草也沒了蹤跡。
消息傳入了吐蕃王都,頓時掀起一番滔天巨浪,本國尊貴的王子殿下竟然在自己的國土上被殺,而兇手至今逍遙法外,這不是大大的扇了吐蕃國一個響亮的耳光嗎?這個耳光很痛。
吐蕃國王雷霆震怒,差點就沒將出事地的官員們都給殺了,幸虧他還保存了一分理智,否則的話又是一場大的腥風血雨。一道道措辭嚴厲的命令從王都發了出去,吐蕃國駐守西方的軍隊齊齊行動。
除了邊疆上的。
聲勢那叫一個駭人,搜捕力度也前所未有的密集。
王都甚至還派出了最精銳的國王護衛騎軍,奔赴西面,一副誓要將那些膽大妄為的傢伙給誅殺在吐蕃境內的架勢。
如此巨大的行動自然的引動了民間,有了那麼多的百姓通風報信,這些追蹤之人幾乎只要日夜趕路就行,絕對不需要擔心是否會追錯了路,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是否能追的上那些人。
對方的速度也很快啊!
只是誰又能懂得無痕等人心中的苦悶呢,這時的他們幾乎就成了吐蕃國的公敵,隨便走到哪裡都是敵人,幸運的是那些人還不敢攻擊他們,畢竟他們這一行人的聲勢也有些駭人。
尤其是那身上的血腥殺氣。
「亡命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