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得不說,在古代這開客棧的還真有幾分聰明勁,更有幾分破釜沉舟的狠勁。探尋了一個上午,他們沒有得到什麼新鮮的消息,更不要說是喬峰的新消息了,這讓他們很是苦惱。
不能眼睜睜的就這麼看著到手的錢丟了啊!
於是,十幾個人一合計,心下一狠,將各人原先從無痕處得來的賞錢,再加上他們全部的身家,毅然決然的到城中的幫派處去買消息去了。
要是也沒有什麼好的新消息的話,那他們就只能哭了。
買消息花銷最多的當然是丐幫了,誰叫他們的消息靈通快捷呢。
一探,還果然有消息。
欣喜的回去交了差,各人自是得了一筆大大的錢財,足夠他們做一輩子事情也賺不來的錢財,從此關門大吉,做別的能夠賺大錢的營生去了。
從他們得回的消息中,無痕才知道劇情早就上演了。徐長老死了,緊接著潭公潭婆還有那鐵面判官單正都死了,而且單正是滿門皆死,一個也沒能夠活下來。
像是歷史預定的一樣,喬峰再次成了過街的老鼠。
無痕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趕去小鏡湖方竹林的話,誰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現在可沒有四大惡人的參與了,沒有了他們的參予,減少了阻攔喬峰行程地時間。留給他地時間就越少了。
第一次。他是多麼希望段延慶的出現啊!不過段延慶注定是不會再出現了地。
雲中鶴被殺。
段延慶在知道自己有了兒子之後,選擇了退隱江湖。他明白以自己兒子如今的身份、地位是不能有他這樣地父親的。否則就是身敗名裂,雖然不一定要比喬峰慘。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更重要地是,他不能害她。是她讓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也是她給他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一條血脈。
她有恩於他,他如何還能去害她。
知道了小鏡湖所在。無痕一刻也沒有停留,飛速地趕了過去。
黑夜中,雨幕下。
電閃雷鳴,將那汪湖水都給照亮了。
小橋的一頭,一個大漢靜靜的站立,帶著掩不住的怒火。
今天,他就要將父母的血仇給了結了,讓該受到懲罰的人受到懲罰,無論他是誰。即便
突兀的。他的眼角閃過絲痛楚、絲無可奈何
「阿朱,也許我們原本就不該相遇」他的眼眶紅了。任由雨珠滑落,也不知道裡面是否摻雜了淚水。
鐵漢也有淚,只是未到傷心處。
曾經地一幕幕滑上他地心頭,眼神漸漸的癡了、醉了,「塞上牛羊空許願,空許願」越念叨就越是低沉。
歷史改變了,喬峰也不再是原先懵懵懂懂地不知道段正淳是阿朱的父親,相反他甚至是和阿朱一起知道的。
他是她的父親,他卻是他的仇人,再加一個她是他的戀人。那麼這一段恩怨的情仇就完美了起來,似是想像中存在的一般。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報,那麼他和她也就注定了不會再有結局。
橋的那面,一身段正淳打扮的阿朱緩緩走來。
一步一步,走的很緩,走的也很艱難。在今天,她就要死在自己最愛的男人手中了嗎?那個豪氣蓋世的奇男子,或許這也是一種美麗吧!
即便是淒美。
一絲苦苦的笑泛起在阿朱的嘴角,瞬間又消逝了去。盼了多少年的父親、母親,終究算是盼到了,只是在還沒來得及享受父母的關懷,父母的愛護時,她就不得不走向了一條絕路,一條淒美的絕路。
為了兩個男人,一個她的愛人,一個她的父親。
同樣重要的人。
「喬大哥,也許我們前世就相遇了,前世的阿朱欠了你的。這世,上天要阿朱來給你賠罪,來贖還曾經的過錯」抬起頭,任由蓋地的雨傾灑在她看似粗豪,其實嬌嫩的臉上。
「好涼呢,阿朱要回天上了嗎?」望著漆黑的天幕中,偶然劃過的白色閃電,怔怔的有些出神。
看到對面那男子慢步而來,喬峰的眼睛赤紅了,「段正淳,你終於來了。」話語中,殺意蒸騰。
看著那怒吼的男子,阿朱有些癡,「他即便是憤怒著,也是帥氣的,豪氣的。」繼而又反應了過來,嘶啞著嗓子,發出段正淳的聲音,「喬峰,段某來了,對於你爹娘的事情,段某很抱歉。今天,你要殺就殺吧!」
停了一瞬,又道:「只希望你殺了我之後,不要再為難段某的妻兒,更不要再見小女阿朱,她和你之間的事情,從此一筆勾銷,再無糾葛,而且也不要讓她知道是你殺的我,如何?」
喬峰一滯,雖然他早就打定了這個主意,可是一旦要他下決心不再見阿朱,心中卻又是狠狠的一陣抽痛,啞著嗓子,艱難的道:「好,蕭某答應你了,從今以後,再不見阿朱一面,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阿朱一愣,沒想到他會發如此的毒誓,要阻止已經是難了,只能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自己都要死了,他又如何還能見到我呢?」
笑了,很欣喜的笑,卻夾著深深的眷戀,「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淚水滾落了她的眼眶,只是在這雨中,喬峰看的並不明白,還以為是雨珠。
她那眷戀也當成了段正淳在眷戀著自己的情人和女兒。
「受死吧!」
心裡的煎熬讓喬峰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無法下手,最終放了這不共戴天的敵人離開。「我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心裡再不斷的催眠著自己,眼睛也越是赤紅了。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記起那個美麗的身影。
「降龍十八掌!」怒吼一聲,雙掌齊出,使出了十二分的真力,既然心中有點下不了手,那就讓自己也無法後悔吧!
一條舞空的金龍夾著淒厲的風聲,有那麼瞬間將雨幕截斷。
阿朱的臉很平靜,眼神中透滿著眷戀和悲傷,「再見了,喬大哥,來生,如果還有來生,阿朱還要陪著你,塞外牧羊,塞外牧羊」她的眼神漸漸的深邃、黯淡了,望向的是北方。
那裡就是塞外的方向啊!
無痕在雨夜中飛速的穿行,他的心頭夾雜著不祥的預感,總是感覺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他不敢想那件事情。
為了不讓鍾靈淋濕,他在身周鼓起了真氣罩。這真氣罩說來很簡單,只是將真氣迫出體外,在在體表或者體外形成一個護罩。
可是真正能夠做到將真氣迫出體外的人太少了,即便是在體表形成一層真氣護罩也是相當的難,更不要說在體外形成一個大型的真氣護罩,將兩個人完全的遮擋在裡面。
而且無痕還在穿行,飛速的穿行。
「快點,快點,再快點!」
無痕不斷的催促著自己。他依稀的記得,就是在雨夜,喬峰親手將阿朱給斬殺,也在此埋下了喬峰自殺的序幕。
「大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絕對不會。」心中狠狠的發著誓言,腦海中卻是轉過那些個日夜,所有人都對他冷眼相對,只有喬峰對他是真誠的,愛護的,將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子當親弟弟一樣看待。
「親弟弟」
想到這幾個字眼,無痕的眼睛都紅了。
「你為什麼不早點記起,為什麼不早點來這裡,為什麼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喬峰,即便他不信,也好過他錯將自己愛人的父親當成仇敵,甚至將自己的愛人斬殺,你他媽的就一混蛋,混
無痕仰天怒嘯,似是悲傷的孤狼。
當他想到自己和王語嫣親親我我,恩愛非凡,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卻一個人孤獨的目視著天涯,眼中滿是眷戀和死灰。
他的心就一陣陣的糾痛。
「如果可能,我寧願受傷的是我,寧願孤單的是我,是我」
路在腳下像風一般後退,雨像是疾奔的利箭一般擊打著護罩,人似是紅了眼的孤狼一般只顧盯著前方。
前方,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