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
細密的雨點中,東京城中火光處處,驚叫聲,怒吼聲四起,卻是少有慘呼聲,或者是縱火者不想過多的殺傷無辜吧!
豪門大宅,層巒疊嶂的金貴木材,還有那絲絲繞繞的綾羅綢緞,這種時刻都成了火焰的幫兇,通的一聲噴湧而出。
隔著不知道多少街的普通百姓坐在房中看著,不是他們冷血,也不是他們淡漠,而是這些豪門對他們欺壓了太多。
滔天的火勢,瞬間形成了,忙碌了一天的開封知府慘白了臉頰,起火的地方可都是朝中的大佬府邸啊!
這要是怪罪下來,他這開封知府也只有遠走他鄉的命了,望了眼皇城,臉色才又好了那麼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忙碌了一天的公差不得不再次奔跑。
雨夜中,火起!
是個人都知道這裡面透著詭異,尤其是那麼多處同時火起,許多的江湖中人趕往了那些方向。
唯有兩個方向沒有火焰——皇宮、名花樓,卻少有人注意到。
名花樓,不遠的一處屋簷上,匍匐著六七個漢子,在這夜雨中,硬是沒有一人動彈,如同枯木一般。
「三哥,火起了,動手吧!」一個匍匐在羅三身旁的漢子低聲道。
掃了眼遠處的火光,羅三低聲道:「急什麼?等老七他們回來,確定那些捕快和城衛軍的動靜再說。」頓了頓,望著那燈火通明的名花樓,眼神深邃了,「這名花樓可不是什麼小角色。京城最大的青樓。怎麼可能沒有力量在後面支撐。等老七他們回來一起動手更有把握一些。」
白天,他們簡單的對名花樓進行了調查,頓時擦了一把冷汗。京城最大地青樓,這是怎樣地一股勢力,不用想也知道。
京城可是臥虎藏龍之處,能在這裡佔據一席之地,不簡單啊!
如果不是有邪神這麼一尊大神立在身後,他們還真沒有膽量去招惹這名花樓,但是有了邪神撐腰地他們。可是敢橫著走了。
這就是一個絕世強者的號召力吧!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萬事小心為上的好,如果栽在這裡,他們連去見邪神地臉面都沒了。
「三哥,他們回來了。」
幾個黑影落在了眾人身旁,伏下,其中一個低聲道:「三哥,各門守衛都沒有動。開封府衙門的捕快也派出的差不多了,相信一個時辰之內,開封府不會有足夠的捕快調往這邊,我們可以放心動手。」
「好!」羅三臉現喜色,低聲囑咐道:「大家都記住了,這是大人第一次交代咋們做事,如果做的不好,相信大家也沒臉再追隨大人了。如果做的好了。大人的獎勵也不會輕地。」
「是!」低沉的應聲,透著喜悅。
「想想吧!這可是東京、皇城啊!咋們就在這裡明目張膽的夷平京城最大的青樓妓院。將那些還在睡夢中的高官們趕進風雨裡,哈哈!他奶奶的,爽!」
「三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將那群吃飽了撐著的傢伙趕緊雨裡面來涼快涼快!」粗鄙的笑聲,低沉的有點幸災樂禍。
羅三臉色一正,「那好,按照約定,我正面攻擊,小四、小六帶幾個兄弟偷襲,一旦發現有難對付地,殺。做完迅速撤離。」手一揮,迅速的有幾個黑衣人離去,他自己帶著剩下的漢子往名花樓而去。
樓中。
一個麻白著鬚髮的男子不停的在懷中嬌艷女子身上摸索著。
「娘,你這裡可又長胖了呢。」摸著那巨大的凸起,正氣凜然的面孔,說出如此淫邪的話語,還真是有點讓人受不了。
女子嬌嗔道:「討厭,還不是你干地好事。世鏡,等下再弄吧!聽說那些人今晚會來搗亂呢?你也不想娘地名花樓受損吧!」伏在男子的身上,女子面容嬌媚如水。
「你到底得罪地是哪路神仙?」男子的手一滯,又繼續摸索。「啪!」女子輕打了一樣他那作怪的手,緋紅著俏麗的臉頰道:「我哪裡知道啊!今天,一個我看中的小女孩被人帶走,我原本是叫胡安去給買回來的,誰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講理,將胡安他們都給殺了,還揚言要剷平名花樓呢?嗚嗚!」說著,還真哀哀的哭了起來。
「看中的小女孩?不是要將人家搶來給你賺錢吧!」
女子一陣不依,「還說呢?還不是便宜你們這些臭男人,哼!」轉過身,做不理樣。
白世鏡哄道:「好了,好了,不要裝模作樣了,我答應你就是了。」手中的動作是一刻也沒停,揉的那女子滿面的緋紅,眼神中有絲無奈,卻又不得不忍受。
「真的?」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巴巴的趕來這裡幹什麼?」
於是,一雙狗男女更加放肆了,淫穢之處,不容觀之啊!
細雨輕下,燈火依舊。
「唰唰唰!」
帶著一身的雨水,羅三等十來人整齊的飄落在了樓前,抬頭看了眼橫匾上名花樓三字,冷冷的笑了,「得罪邪神的人,還從來沒好過的。」
「走,兄弟們,俺們也去看看這京城最大的青樓是啥樣呢?」
十幾個綠林的漢子粗鄙的笑了,肆無忌憚,在他們看來,這名花樓已經是歷史的塵埃了,只因為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來了!」白世鏡也是有些功力的,瞬間就聽到樓外不平常的動靜,面色一冷,扯起旁邊的斗篷帶在頭上,站起身往門外去了。
女子輕輕地拍了拍身子。眼神中有地是厭惡。只是她藏地很深。即便如白世鏡這等久練江湖的人也沒有察覺。起身跟了上去,就是為了這名花樓,她才如此犧牲自己的。否則已她早就洗手不幹地身子,又豈能再服飾白世鏡這等老人。
名花樓雖然不是她的,但也是她全部的心血所在。
當她出來,樓下卻是已經亂成了一團,嫖客、妓女尖叫著奔走,護院武師已經和那些來搗亂的人對峙在了一起。
火藥味相當的濃厚。
白世鏡正在樓上靜靜的看著,還有好些她找來的武林中人也是站在樓上看著。像是在看一場好戲一般。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大聲地想要維持秩序,可是在那群對峙的人抽出兵器以後,李知道自己的呼喊沒了一點用處。
那些嫖客一個個的搶出了樓外,還真往風雨中奔去。
「你們到底是誰?來名花樓有何貴幹?」畢竟是久經陣仗的老歡場女,這種時刻竟然還能壓下心中的怒火。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只需要知道,有人要名花樓今天消失,所以,名花樓必須今天消失。」話中的蠻橫。表露無遺。
「你」娘氣的瑟瑟發抖,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並且話語這麼霸道,但是這種時刻,她也只能將怒火壓在心底,她總不能將她背後的人物給說出來吧!
宋朝雖然不避諱上青樓,但是高官開妓院,那也是惹人唾罵地。
「娘。不要再說了。羅三。在你的地盤混混也就夠了,不要將手伸的太遠。「帶著斗篷的白世鏡開了口。
「你是誰?」羅三驚異的看了眼那帶著斗篷的傢伙。掃視了眼樓上,驚出一身冷汗,好些比他要厲害的武林高手正冷冷的看著他呢,吞了口口水,才道:「我管你是誰,反正今天名花樓必須消失。」
「哈哈哈!」白世鏡笑了,笑地很狂,「想不到你羅三也敢如此對我說話了,難得難得啊!」越到後,話語卻是越加深沉,殺意已起。
其他地武林中人也是冷冷笑了,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斗篷人是誰,但都是知道他的武功地。
娘頓時又有了依靠般冷冷的笑了。
哪知道羅三等人理都不理會他們,放聲對樓上的嫖客喊道:「所有人,立刻離開名花樓,否則就當名花樓中人處置,我只數十聲,一,
那些嫖客不是朝中的高官,就是所謂的才子,哪裡親身體驗過這種江湖中的撕殺,一個個嚇的離去。
有些真正的高官仗著自己身份根本不予理會。
「羅三,你想死。」冷喝一聲,白世鏡就要往樓下殺去,其他江湖高手也被羅三等人的囂張氣焰給弄的怒火滔天,可是羅三的一句話卻將所有人的步伐給阻住了,傻傻的看著娘,等待她的確認。
跳到了空中的人更慘,忘了怎麼使用輕功了,手舞足蹈的就落了下去,「彭!」摔了個七葷八素,好一陣沒回過神來!
「我看是你們想找死!」冷冷的掃視著一眾武功都不比他低的人,羅三心中很爽啊!他哪裡有這麼輝煌的時刻啊,轉首看著那娘道:「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們你們名花樓得罪的是什麼人嗎?」
看那娘一臉茫然,羅三語聲恭敬的道:「是邪神!邪神大人要名花樓今天消失,名花樓就必須今天消失,哪個敢阻攔的,死!」望著一眾怔愣的武林高手,羅三心中那個自傲啊!
怒目環視,那個霸氣凜然啊!所有漢子都挺起胸膛,一臉的自傲!
整個樓層上像是炸開了鍋,不知道邪神之名的,茫然的問著旁人,知道邪神之名的,一臉震駭,跌跌撞撞的就要往樓下跑。
消息靈通的妓女更是慌的失了顏色,娘也想起了這個傳說中的殺神,愣愣的傻了,她沒想到那個殺胡安地人竟然是邪神,她還以為只是普通地江湖人物呢。「邪神。邪神。邪神!」
雙眼迷茫,嘴裡只知道念叨著邪神二字。
「邪,邪神。他他叫你們來地。」白世鏡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了,斗篷下的老臉蒼白地沒了顏色,他可依舊還記得僅邪神一人,就將丐幫所有弟子壓服的情景,還有那聚賢莊一劍的風華。
此時的邪神,卻是更加厲害了,大有橫掃武林之勢。
羅三理也不理會。繼續數聲,「五,六」眾皆逃亡,那些還弄不懂情勢的人,或者仗著自己身份地位的人也不得不隨著人流往樓下去,跌跌撞撞的,走地慢的直接被踩在腳下。
痛苦的哀號,可惜這等時刻已經沒人理會他了。
有些武林中人對視一眼,悄悄的離去了。犯不著為了這名花樓得罪邪神啊!
「八、九!」羅三的話語一個個的吐出,慌亂頓時升級。
白世鏡為難了,走吧!名聲大損;不走?引來邪神的話,那可糟的不能再糟了。
「娘,你老實告訴我你名花樓得罪的人是怎麼樣地?」最終,他還是捨不得這蕩媚的青樓老闆。
娘急的一身冷汗,心中也是感激白世鏡這時候沒有拋棄她,趕緊道:「我也只是得的手下回報。聽說是青衣男子。」皺眉。有點記憶不清,「好像。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
白世鏡心一涼,這幾乎就可以肯定是邪神了,哪裡還敢停留,一拉娘,道:「走!」腳下一頓,迅速的從窗口跳出。
羅三的十也在此時落音,「兄弟們,動手!」還有幾個不相信是邪神安排羅三等人來地江湖人沒有離開。
一場混戰,頓時開始了。
「小十,放火,其他人跟我上。」話音落地,一個矮小漢子衝出了人群,手中一動,火折子已經打燃了。
「羅三,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我放肆。」一個長鬚老年刀客站了出來。
羅三一看,竟然是方莊莊主,冷道:「方莊主,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不要怪俺沒提醒你,為了這小小地青樓,不值得。」話語中帶著威脅,手中卻是一刻也沒停下,瞬間攻了上去。
換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敢對這個人遞招的,哪怕有許多兄弟相助,但現在不同,他後面站地是邪神,誰怕誰啊!
樓外,風雨中,一個女子在怒喊。
「你放開我,放開我!」使勁的掙扎著,這幢樓雖然有了太大的鮮血,太多的黑暗,但對娘來說,卻是她的事業,建立在她人痛苦之上的事業。
「胡鬧,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邪神,邪神來了東京你不知道嗎?邪神的妻子是江湖第一美女你不知道嗎?你這白癡,為什麼要去招惹他。」白世鏡也怒了,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就是這個女人,害的他差點得罪邪神,現在想想那個年輕人的威勢,他還有些心顫,在他面前,他白世鏡什麼都不是,和一根草的價值差不多。這點,白世鏡相當明白。
風雨中,許多的嫖客淋漓著,一臉愣然,看著旁邊的什麼經略使啊,少保啊!學士啊!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就是不知道是否要拜見。
這種情形,好不尷尬。
那些苦難的女子們看著微現火光的名花樓,心中酸甜苦辣,種種滋味都有,就是這名花樓,葬送了她們的一生,可是突兀的,名花樓要從此消失了,她們也沒有太多的開心,或者這些年,她們已經漠然了吧!
悄悄的,有女子離去了,她們反而是最冷靜聰明的一類,已經將自己的包袱給拿了出來,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尋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她們相信,從今天開始,名花樓再也不能將她們怎麼樣了,因為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江湖的神——邪神!
這一刻,邪神二字在她們心中閃著金光吧!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