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負傷後的無痕在鍾萬仇夫婦的挽留下,也就暫時在萬劫谷留了下來,段正明等人卻也告辭離去,那些武林中人也是紛紛離去,只有那黃眉僧卻是依舊在思考著棋局,沒有離去.
夜漸漸深了,萬劫谷經歷了白天的喧鬧後,已經平靜了下來,鍾靈卻依舊在照顧著受傷的鍾萬仇和無痕.
而甘寶寶卻是已經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和鍾萬仇從來都是分房睡的,她現在需要想一想她和鍾萬仇,段正淳兩人之間的事情,所以也將照顧鍾萬仇的事情交給了鍾靈,鍾萬仇則是已經習慣了,但無痕卻是有點怪異,他記得今晚段正淳會鑽地洞進甘寶寶的房間,但他也沒說,他很想知道甘寶寶的選擇是否還是原來一樣.
房間裡,坐在窗邊,甘寶寶有點失神的看著外面冰冷的月光,心好像回到了當年的癡纏歲月,那時的歡樂和美好,嘴裡有點喃喃的道:「倘若你不是王爺該都好,那樣我們哎!」最後卻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有一陣的卻是浮起了白天那雖然醜陋但堅持擋在面前的身影,卻是更多了一份茫然和徘徊.
這時身後卻傳來聲:「寶寶,親親寶寶.」分明是段正淳的聲音.
甘寶寶吃了一驚,站起身來,卻是歎息了一聲道:「我又在做夢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寶寶,是我啊!」卻見段正淳從地上鑽了出來,原來是巴天石几人救段譽時曾經將地洞也打到了這裡,而黯然回到王府的段正淳越想越是不甘,最後還是帶了華艮良和兩個家將偷偷的出了王府,從地道進了甘寶寶的房間.
「淳哥,真的是你?」甘寶寶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有點不敢確信,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寶寶,是我啊!我來了.」段正淳一步跨到甘寶寶面前,拉住她的手,激動的道:「寶寶,親親寶寶,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想.」說著就抱住了甘寶寶.
甘寶寶倒在段正淳懷裡,腦海中滿是甜蜜,她的淳哥來看她了,淚水已經打濕了她俏麗的臉頰,只想段正淳一直抱著她再也不分開,突然她好像聽到了一聲歎息,卻是驚醒了她.
這時,她的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自己十六歲那年,大著肚子被父母趕出家門,四處尋找著這個人,卻是受盡嘲諷,唾棄.同時白天段正淳的冷漠和那個為自己和女兒欲血奮戰的身影,甘寶寶卻突然掙出了段正淳的懷抱.
人卻是已經冷靜下來了,冷冷的道:「你來做什麼?」
段正淳一陣呆愣,他想不到甘寶寶會變的這麼快,而且這麼對待自己,但他以為她只是在耍小性子而已,笑道:「我當然是來看我的親親寶寶的.」手卻是向甘寶寶抱去.
「段王爺,請你叫我鍾夫人.」甘寶寶一把打開他的手,怒道:「還有,現在請你立刻離開,免得被外子看到,敗壞我名聲.」
段正淳還待說,甘寶寶卻是已經拔出了彎刀,逼迫段正淳離開,但段正淳哪肯現在就離開,伸手就去奪甘寶寶的刀,原本甘寶寶的刀也就是做個樣子,她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砍段正淳,而且段正淳的武功卻是比她高了很多,刀一下就被段正淳奪了下來.
段正淳將刀丟開,有點著急的道:「寶寶,難道你都不記得我們以前了嗎?你難道都忘了嗎?」
但這卻是真正的惹怒了甘寶寶,紅著眼睛道:「我記得,是你忘記了,是你忘記了.」說著眼睛更紅了,道:「你可曾想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大著肚子被趕出家門的痛苦,你可曾想過我大著肚子找你所受的苦,遭受的嘲諷,那時你在幹什麼.」
甘寶寶強忍的淚水終於滑下了,嘶喊道:「你在當你的王爺,陪著你的妻子兒子,開開心心的一家人,那時,你想過我麼?啊!」甘寶寶像是被觸怒的獅子般吼著,吼完,卻是已經泣不成聲,十六年的苦楚,壓在她心底已經太久了.
谷中另外一處不是很遠的宅院中養傷的鍾萬仇聽到妻子的哭喊,這麼大聲,他已經能夠聽到了,頓時馬上想起身去看妻子,這時無痕卻是推門進來道:「如果你想以後她再也不見段正淳,還是安心的呆著.」
這時在外面的鍾靈也是趕了進來,也有點著急,但她顯然很相信無痕,叫了聲大哥就只是安靜的陪在無痕身邊,默默無語,她也大概的猜到了父母和段正淳之間的糾葛,但她一個當女兒的能夠說什麼.
原本想起身的鍾萬仇登時停下了起身的動作,有點驚疑不定的看著無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無痕看了眼驚慌的鍾萬仇,知道他想什麼,道:「不錯,段正淳現在正在鍾夫人房裡.」頓了頓又道:「不過什麼也沒發生,如果你這次能相信她,不去的話,她就真的只是鍾夫人了.」
鍾萬仇先是臉色慘白,臉上怒色泛起,但聽到無痕後面的話,卻滿是驚喜和不確定的道:「你說的是真的.」無痕想也沒想就回道:「真的.」
鍾萬仇臉色變幻了起來,良久後,他又默默的躺了下來.但聽到甘寶寶那淒涼的哭聲,卻是一陣陣的坐臥不安,無痕知道鍾萬仇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見他那麼坐臥不安,則是淡淡一笑,這種感覺,他明白,拉著一邊一直沒吭聲的鍾靈出了房間.
且說段正淳聽到甘寶寶的話,心像是被刀割一樣,他很愛甘寶寶,但從沒想過,自己竟然給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有點心灰意冷的看著哭泣的甘寶寶道:「寶寶,對不起,那你現在」還沒說完,段正淳卻是說不下去了,白天他已經看到鍾萬仇對她的維護,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根本就不需要問了.
甘寶寶哭聲已經停了,卻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別過身道:「他對我很好,你走吧!以後你是王爺,我是鍾夫人,再也沒有牽扯.」聲音中有傷感,也有決然.
段正淳臉色煞白,看著別過身,肩膀依舊有些聳動的甘寶寶,這個曾經在自己懷裡羞澀的女子,對自己情深似海,自己也深愛的女子,卻被自己傷的體無完膚,心裡卻在想著:「段正淳啊!段正淳,你自命風流,卻是想過那些和你歡好的女子的下場沒有啊!既然不能給她們幸福,那就走吧!走吧!」
登時,心灰意冷道:「罷了,罷了,寶寶,你好好保重.」說完,踉踉蹌蹌的向著地洞口走去,卻是一不小心,竟然直接掉了進去,幸虧地洞不深,才沒被摔傷.
甘寶寶的肩膀卻是聳動的更加厲害了,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和段正淳再也沒了可能,心裡有著濃濃的傷感,同時卻也有了輕鬆的感覺,心中暗道:「淳哥,永別了,也許我們本就不應該相遇.」那一瞬間,淚重新沾滿眼眶,卻又有了種枷鎖被打開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