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九十一章雙頭鷹陣
陽光晴朗,綠水脈脈,和風徐徐。
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道人,在人流之中慢慢走著。
他的目光深邃無比,卻又帶著一種欣賞的眼光,瞄著這芸芸眾生。
好久沒有這種作為平凡人的感覺了。
錢大委員感覺還不錯。
不過,錢大委員一身青色長袍上,彷彿有無窮的青草,又彷彿有著無窮的森林,又彷彿有著花海開放。
圖案栩栩如生,並有光暈流動,似乎要破衣而去,清風一吹拂,青色袍子上的這些青草,森林,花海隨風擺動,竟然有如一個真實的世界一般。
儘管錢大委員功力內斂,和常人無異,但是,這袍子的法力流動之間,怎麼看,都可以說是一件神物了。
一直逛到偏僻處,錢大委員才觀賞這煙波濛濛的湖面。
就聽見一陣絲竹之聲傳來。
隨著絲竹之聲傳來的。是一陣輕柔婉轉的歌聲,「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頭,豆蔻梢頭。」
唱著去的。明顯不知詞裡意境,把這傷春、惜別和相思的曲子唱得輕快歡暢異常,
但是,錢大委員卻一時興起,準備過去瞧瞧。
才剛走兩步,神念之中,已經覺察到數道氣息,一掠,已經到了那幾個唱歌的妹妹之前。
然後,就是一陣調笑之聲:「妹妹,這歌唱得不錯,人更俊,我喜歡,哈哈——」
錢大委員,就是眉頭一皺。
怎麼自己難得的雅興,卻又碰上這麼一檔子事情?
倒是要看看,這幾個煞風景的傢伙,竟然敢敗壞自己的心情,到底都是什麼貨色?
錢大委員只是腳步一邁,一幕場景出現在眼前。
卻是幾個身著華服的人,正在調戲幾個妹妹。
身上的華服,雖然不如錢大委員那樣宛如內裡蘊藏一個世界。
但是,卻也是寶光流動,霞光氤氳,端的是不同凡品。
這幾個妹妹,修為不過是築基初期,看來也是出來遊玩的。
草地上鋪著一塊布,上面還放著幾個籃子,裡面有著各種點心食物。
要是這幾個傢伙不出現,這湖邊野餐,別有風味,也有自己的一份了。
看似頭領的大個子生得恁般怕人,一雙牛蛋眼,鼻子翹得高,寸長的繞腮鬍子連到下巴上,那麼長的一個翻肉刀疤,說起話來像打雷。
臉上極力擠出的笑容,看起來顯得猥褻中帶著一絲恐怖。
哈哈,就讓我來拯救這幾個小妹妹吧。
錢大委員微微一笑,豪情大發。
就是一聲低喝:「滾!」
錢大委員的聲音不高,聽在那幾個小妹妹的耳中,也是毫無異樣。
但是,那幾個身著華服的人,就是猛然一震!
幾人臉色變幻,耳鼻之中,竟然沁出鮮血出來。
幾人的心中,頓時就是震駭之極。
但是,他們能在天蓬城下,行此放肆之事,不怕天蓬山的巡查隊前來巡查,自然有其足以依仗之處。
儘管色厲內茬,臉上卻是不甘示弱。
其中一人,身材瘦削,倒三角臉,氣勢卻是不弱,當先一步,就走了出來,指著錢大委員,就是大叫:「你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你們天蓬城的貴客麼?
沒長眼睛啊!」
錢大委員眼光就是一變,變得眼神如同冰雪,目光如同利刃一般。
「你太沒禮貌了。」
錢大委員,伸手一指。
此人臉上,囂張的表情,頓時凝固得宛如石塊一般。
儘管此人反應還是不慢,立刻催動了身上的護體光芒。
數層光芒,同時從他的身上冒出。
有的是法寶的光芒,有的是劍光,有的是他修煉的赤紅的火系力量玄奧。
但是,緊接著,砰然一聲,剛剛催動的護體光芒,連同此人的飛劍,護體法寶一起,砰然鼓起的火系力量玄奧一起化為無數晶瑩的碎片。
燦爛的陽光下,億萬紛飛的晶瑩碎片閃著七彩的光芒,無數角度的反射光芒集合在一起,交織成另人炫目的璀璨美麗。
剩下的幾人眼裡,方纔如野獸般的**已經全然不見,臉色發青,小腿肚子都有些發軟,一步路也走不動了。
幾人心中都在想,這人,怎麼一點也不顧忌自己幾人的身份?
要知道,自己幾人入城的時候,天蓬山可是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的。
「你——我們可是火羅主神派來的——」
刀疤臉的大個子判斷錢大委員可能不是天蓬山的人,趕緊將自己幾人的來歷端了出來。
其餘幾人,渾身光芒大作之中,劍光已經全力御起,就要起在空中。
隨著這幾人的遁光出現,方圓百丈之內,都變得炙熱無比。
緊接著,幾人身上,同時出現顏色不一的火焰,有的赤紅,有的淡青,還有得發紫色。
這幾人身上的火焰,就猛地向外爆炸開來!
發出耀眼無比的光芒!
這個法術,錢大委員熟悉不過,正是一種火焰之「爆「之玄奧!
此種玄奧一旦使出。
這幾人的速度,在瞬間會加速到一個令人恐懼的程度。
在瞬間獲得的加速度之快,只有光系力量玄奧,修煉到了一個比較高階的階段,才能夠相比。
這刀疤臉的話還沒說完,
一道淡黃色光芒就是斜斜一斬!
除了刀疤臉以外。
其餘幾人,都已經被這淡黃色劍光,破為兩半,化作數片鮮艷無比的血光,在空中激射開來。
內臟器官,頓時漫天飛舞。
刀疤臉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是全身抖的像篩子一般。
「啊——」
如此血腥的場面,頓時將那群妹妹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眼看著這群妹妹花容失色的樣子,錢大委員想要來個湖邊野餐的好心情頓時也無影無蹤。
轉頭看著這個刀疤臉。
此人說他是火羅主神派來的,恐怕是真的。
這幾人,修煉的都是純正的火系法力,而且,從普通人的角度來說,這幾人的火系力量玄奧方面的修為,可以說是上上之選了。
自己來找巒破,是有事情要辦的。
沒必要惹這些閒氣。
錢大委員想到這裡,不屑地笑笑。
「遠到是客,今天就放你一馬,你要是不服氣,儘管來找我好了!
不怕你帶的人多,就怕你帶的人少!」
錢大委員,牛逼哄哄地說到。
這漢子人雖囂張,但是,能夠被作為使者派出來,自然不傻。
眼中陰沉憤怒之色一閃。
當即化作一道青色的火焰,電射而去!
被攪了興致,明知這漢子要喊人來報復,錢大委員卻也不走。
施施然地找了一個坡地一躺,就這麼開始曬起了太陽。
沒過多長時間,
天蓬山高處,一群最華麗的建築中間,一群電光,如珣麗的煙花一般升起。
只是在空中閃了兩閃。
天空的是一群劍光已經電閃而至。
為首的一人濃鬢粗眉,身軀高大挺拔,腳下雲氣繚繞,身上赤光閃閃,隱隱做一條盤旋神龍狀。
往空中一站,可以說是威風凜凜。
與他並肩而立的,是一個身著血色長衫的女子,五官平凡無奇,但經過巧妙和諧的搭配後,讓人看的非常的舒服,加上身姿修長挺拔曲線婀娜,竟是個有著獨特味道的女人。在他們身後,黑壓壓站著一片足有千人之眾。
錢大委員看著這女子,只覺得心中舒服。
於是,錢大委員對這威風凜凜的男子,就是置之不理。
比錢大委員還要顯出幾分威風來,以錢大委員目前的修為,遠勝於此男子,豈能對這男子假以辭色。
當即,錢大委員,就是對這身著血色長衫的女子展顏一笑:「美女好啊——,不知有何見教?」
這身著血色長衫的女子,對著錢大委員,先是神念一掃。
立刻發現,自己的神念,竟然連錢大委員披在身外的那一層長袍,都無法透過。
此時,那個威風凜凜的男子,顯然也得出了和這血色長衫的女子,同樣的結論。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掩蓋不住的驚色!
身著血色長衫的女子,對著錢大委員就是微微一笑。
「這位兄台,風采神俊,宛如天神,卻又為何對我們天蓬山的貴賓大開殺戒?
要知道,他們幾人,可是火羅主神的麾下。
你把他們幾人殺了,那我們天蓬山,怎麼對火羅主神那邊交代呢?
還望這位兄台,給我一個回答。」
錢大委員就是哈哈一笑。
毫不在意地對著幾人說到:「美女芳放心,我自然會負責的哦。
不過,還沒有請問美女芳名啊。
我姓錢,金錢的錢。」
錢大委員眼見千人來襲,不但面無懼色,反而在言辭間越發放肆了起來。
在「負責」兩個字上,重重地加重了鼻音。
讓人一聽就聯想到,那方面的事情。
這血色長衫的美女臉上,就是一紅。
她在天蓬山靈嶠宮內,地位也不低,哪裡受過如此的調戲。
要是放在旁人說話如此輕佻,這美女早就會拔劍,一劍砍過去!
但是,此人的修為,根本無法看透。
這血衣美女,也只好壓住自己心中的憤怒。
冷淡地點頭說到:「我叫雪梅,現下位天蓬山第四核心,這位是展野,現為天蓬山第三核心。」
旁邊的大漢,就是拱手對著錢大委員點頭:「見過錢兄……」展野的聲若洪鐘,低沉中卻有震動人心的顫鳴之力。
聲音清越有如玉石交鳴,讓人一聽,心神提振不已。
錢大委員也客氣的一拱手,「見過見過……」
錢大委員的托大讓展野身後千餘兄弟各個怒形於色。
不過老大前面說話,也沒他們插嘴的餘地。
但是,展野卻並不動氣,微黑的臉龐上寫滿了沉著,「錢兄,你修為如此之高,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卻何必我會貴賓為難?
錢兄弱不作出交代,我天蓬城上下百萬人口,無法對火羅主神方面交代啊。」
展野這番話說的極為平和,似乎只是想把事情瞭解清楚,沒有任何的見怪之意。
錢大委員卻知道這番絕不能善了,帶著這麼多的人來。,明擺著要拿下自己。對著飛龍的質問,錢大委員淡然道:「幾個人調戲婦女,殺之。
火羅主神方面,要是怪罪,你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碧幽主神麾下錢幸是也!」
接著,錢大委員的嘴角,就是一翹。
非常嘲諷地,對著展野說到:「天蓬山靈嶠宮,是巨岩地神的麾下吧,怎麼什麼時候,要對火羅主神負責了,怎麼,天蓬山,靈嶠宮,要投靠火羅主神麼?」
巒破沒有找到,反而和天蓬山衝突起來。
雖然天蓬山靈嶠宮,並沒有放在錢大委員的眼內。
但是,錢大委員,也不想讓巒破難做。
因此,自己和欒破相識,錢大委員也沒有說出來。
再說了,錢大委員懶得解釋什麼。
因為,無論錢大委員解釋還是不解釋。
這些過來的貨色,都不是錢大委員的對手。
因此,對於實力比錢大委員低的人,錢大委員,根本就是懶得解釋的!
「就算這些使者,有所不是,也歸我們天蓬山管轄,你這樣做,不覺得太霸道了一些!「
展野的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錢大委員意味深長地看了展野一眼。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霸道?我向來如此!「
展野的臉皮抽動了兩下。
他的神念,完全探測不出錢大委員的深淺。
若是錢大委員肯道個歉,展野也好就就勢另外處置。
但是,此人的語氣是如此的決絕。
在此人的語氣中,此人竟然將自己以及背後的上千弟兄,視為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
作為天蓬山的幾個核心分子,展野豈能受得了這口氣?
當即就是臉色一冷,冷冰冰地說到:「如此,也怪不得我了。」
錢大委員極為輕蔑地一笑:「怪你,又如何,不怪你,又怎麼樣,你們,不就仗著人多,收保護費收慣了不是?」
展野並不答話,手一揮,身後的手下立即布下雙頭天鷹大陣。
晴空烈日下,天蓬山的玩家身上冒出道道青光,青光不斷凝結,以展野,血梅為兩個鷹首,千餘人在天空上轉眼間就排成振翅欲飛的青色雙頭巨鷹。
青色的神光在雙頭巨鷹上流轉縈繞,整只雙頭巨鷹恍如活了一般,似乎隨時要騰空飛天而去。
「錢某人,你還不束手就擒!」
一聲如驚雷的沉喝自天而起,在空中轟鳴迴盪,滾滾不休。
「還不束手就擒,束手就擒,束手就擒,束手就擒……」這四個字又被千餘人同聲重複,一時間這四個字下,天地似乎都在顫抖,聞者無不色變神沮,讓人油然生出臣服之心,只覺得將手往背後一背,就這麼束手就擒,算了。
錢大委員昂天大笑,連連點頭。
「你們這種小孩把戲,耍的還真不錯,不錯,我喜歡。不過,你們這裡,誰和巒破那傢伙關係熟的,趕緊站出來。
免得等下刀劍無眼,一刀殺了,我不好向巒破交代。」
晴朗的天空中,錢大委員的目光,有種說不出的張揚和狂妄。
正要發動法訣,全力攻擊的展野就是手一伸:「且慢,你和巒破相熟?
若是真的,你怎麼一點也不賣欒破的面子。
我看你這廝,八成也是個假貨!
眼看我們大陣已經成就,你無處可逃,編出這可笑的理由,來忽悠我們的吧!」
展野的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這小子和巒破相識,但是,如此肆無忌憚地殺了天蓬山的貴賓,他也非死不可。
錢大委員不屑地一笑,雙目中,已經是神光爆射!
一掃,上千修士,只覺得這兩道幽深的目光,簡直要掃進自己的神魂中一般。
「我再說一次,和欒破相熟的傢伙趕緊站出來,不要自誤!」
錢大委員這一次的聲音,猶如重錘一般。
不知怎麼地,頓時有數十修士,渾身一個激靈,幾乎是下意識地,遁光一起,已經脫離了這個雙頭鷹大陣。
「呵呵,就這點人。」
錢大委員搖了搖頭。
這巒破,平時吹噓自己如何如何牛逼,交遊多麼廣泛。
此時一看,一千多人中,和巒破相熟的人,不過數十人而已。
看來,巒破這小子,在靈嶠宮,混得也就這樣啊。
展野狠狠地瞪了這數十人一眼。
但是,展野覺得,現在不是訓斥這些人的時候。
巒破一家,在靈嶠宮內,也是數的著的世家。
若是讓於巒破有關的人,得到消息趕來,這事情,反而變得不好辦了。
展野法訣一掐,就是手一揮。
天上猛然升一道青色光罩,猶如一個巨大的鷹爪形狀,
把天空上的高飛揚連帶周圍千丈以內都扣在了光罩下。
錢大委員,連同周圍的千丈之內,如一個被密封的罩子,天地元氣似乎一下被隔離在罩子外。就覺天地元氣一下子稀薄起來。
原本,周圍的天地中,有無數的天地氣機,和錢大委員相連。
但是,這青色的光罩一出,瞬間將周圍的無數氣機立刻切斷。
只是,錢大委員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何等樣?
體內的法力,根本不受任何的阻礙,依舊運轉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