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二十九章小義和大義
松芒真人一聽這話,在看看老錢說話的語氣。
松芒真人瞳孔收縮,眼中的光芒,簡直就是要刺穿巨石一般。
感情人家正主終於來了,要討還這筆舊賬。
「你這淫賊!糟蹋良家女子,還有臉前來?」
松芒真人就是一聲大喝。
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不愧是當掌門的,懂得首先要把自己放在正義的制高點。
「切,你這無恥小人,利用門派賦予你的公共權力,隔塞門派中大家的視聽,杜絕門派中大家的議論,專做那些欺負孤兒寡母的傷天害理的事情。
主觀動機不善,惡事更是現前。
難道你還不明白,今天你的氣數,已經到了嗎?
我也不殺你,我就懲罰你,永遠作我兒子的僕役吧!
直到他原諒你的那一天!」
老錢說完,義正嚴詞,凝碧崖的一幫金丹修士和徒子徒孫們,半句話都做不得聲。
「你——做夢!」
眼看老錢說出此話,眼看是不能善了。
奎恩大喝一聲:「你這缺德的傢伙,接我一劍!」
一陣暴雪平地而起,彷彿瞬間就覆蓋了整個天地一般。
方圓數里之處,都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之時!
片片大如蓆子一般的劍光,急速旋轉著,彷彿帶著切開一切的冰冷,已經轟到了松芒真人的面前!
在大嫂和侄子面前表現的時候到了。
甲魚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表現得最積極,最快速的,竟然是這個金須魚妖。
也許,從光明主神的位面,跟著錢幸來到了陌生的碧幽主神的位面。
也許,本身就是一個妖怪。
兩種心態加在一起,讓金須魚妖奎恩,成了最需要展現自己終於老錢的一個人。
所以,反應才這麼快,這麼賣力。
當然,老錢結成金丹,煉成天子之鼎以後,展現出的實力,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就算奎恩自己不敵,但是,在老錢的救護之下,奎恩有足夠的信心,保住自己的性命。
松芒一聲冷笑:「青松之德,挺風傲雪!大雪何足懼?」
松樹乃是歲寒三友之首,它的力量玄奧在於耐脊薄,抗嚴寒。四季常青,蔥鬱蒼翠。
也就是說,修煉松樹力量玄奧,對於寒系的力量玄奧,灰枯之力,乾旱之力量玄奧,都有著極強的抵抗能力。
暴雪劍化出的萬千暴雪劍光,正是「松之力量」擅長於抵抗的。
隨著松芒真人一聲冷喝,松芒真人的前面,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松樹林,這松樹林之上,翠綠的冠蓋如雲,每一顆松樹樹冠,都向外放出萬道青色光芒,其細如針,尖銳無比。
一片又一片的松樹林,放射出億萬豪光,漫天飛舞,咆哮如雷,氣勢洶洶,彷彿可以將一座大山都削平的暴雪劍光,被這億萬青色豪光一刺,竟然紛紛破碎!
「轟隆——」
暴雪一般的劍光,如同撞擊在了無數的刺蝟身上!
聲勢越來越小,漸漸歸於消滅!
風雷一般的暴雪呼嘯之聲,終於停了下來。
奎恩沮喪地發現,在萬千松林的護衛之下,對手竟然絲毫無損?
只不過,那猶如波濤萬頃的松濤,被消滅了一半而已。
自己可是又參透了一頁暴雪劍經,而且,這暴雪劍光,經過金剛山金剛波動的淬煉,其堅硬程度和威力,至少比原來的暴雪劍經,強出兩倍以上!
沒想到,全力出擊之下,竟然無功而返。
錢過傻了!
在松芒真人剛剛到來的時候,他感到極度的害怕和擔心。
他擔心,自己的父親,會遭到和自己的母親一樣的命運。
但是,老錢的口出豪言,讓錢過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激動!
讓松芒真人給自己當僕役,這是錢過所能想到的最好,最解恨的報復方式了!
「他可真狠!」
錢過的心裡,不僅對老錢這個便宜爹,有了那麼一絲好感。
不管成敗,他,是要給我出這口氣的。
當奎恩,這個老錢的隨從出劍的時候,錢過以為,這個隨從,忠勇是忠勇,但是,肯定是死定了!
松芒掌門,金丹真人,在錢過一直伴隨的外門雜役們眼裡,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了!
但是,一輪交手下來,暴雪劍光雖然沒有攻破松芒真人的萬頃松濤,落了下風。
但是,奎恩也沒有後退半步!
這是,這是——老爹的一個隨從而已啊!
錢過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自己竟然竟然將「老爹」這個詞在心裡說了出來。
「呸,呸,呸!他算什麼老爹!」
錢過恨不得打上自己一巴掌!
「呸你個頭啊,傻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一聲怪怪的嗓音,在錢過的頭上響起。
錢過抬頭一看,已經變成黃鈺的層層瓦片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火紅色的雞!
這只火紅色的雞腦袋奇大,一雙大大的金色眼睛,又幾乎佔了奇大腦袋的一小半。
顯得滑稽無比。
更奇怪的是,這隻雞的後面,站立了幾隻獰猙兇惡無比的怪蟲子。
這些怪蟲子,各個都有成年人的腦袋大小。
但是,一個個低垂著腦袋,恭敬無比的站在這只怪雞的身後,彷彿是這只火紅怪雞的小弟一般。
一股溫暖的風,從這只火紅色的怪雞身上發出,將兩間黃鈺房子,全部包括在內。
錢過這才想到,這漫天的暴雪,將方圓數里之內,全部凝結一層厚厚的冰霜,但是,自己站立的這兩間小屋,卻是連個冰渣子也沒有。
「你懂個屁啊,你就是一隻丑雞!」
錢過火了!
也許是老爹的一個隨從就如此威猛,讓錢過信心大漲。
也許是一隻畜生,也敢來教訓自己。
錢過開口就頂了回去。
阿丑兩隻金色的大眼睛一陣猛翻,一時之間,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啪啪啪啪!」
幾聲掌聲響起。
大家一看,拍掌的不是錢幸,那又是誰?
甲魚他們頓時一起撇嘴!
老錢是越來越喜歡裝逼了。
老錢脫口吟道:「松柏死不變,千年色青青,志士貧更堅,守道無異營。
好一個獨特的松樹力量玄奧。
但是,你只得到松樹的氣和勢,卻沒有得到松樹的神和韻,難怪,你的金丹只是停留在八品初級。
松之力量的神和韻,在於松樹的氣節,在於松樹代表的正!
你心術不正,在怎麼修煉松樹的力量玄奧,也到此為止,不能再前進一步了。」
老錢此話一出。
松芒真人又氣又怒,這一席話,點中了松芒真人的死穴!
凝碧崖上的修煉資源何等的多?
他的金丹,到了八品初級,卻是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了!
歸根到底,就是總是無法將這個神和韻,完美地融入到自己的力量之中,無論怎麼努力,總是感覺差一點。
更可怕的是,此人一開口,就點出了自己修煉中的缺點,看出了自己金丹品級。
但是,自己對於對方,卻是一點都看不透。
對方的修為,到底是幾品金丹?
佔了上風的松芒真人,額頭上已經出現滾滾汗珠。
「我說,你們要打就遠點打,別損害了這條靈脈,這條靈脈,現在可是歸屬於我們神廟了!」
那個眼光浮游不定,一臉奸相的修士發話了。
要是這松芒掌門掛了,或者受到重傷,那他剛才答應的靈脈,豈不是就歇菜了?
就算碧幽神廟臉皮再厚,在新掌門沒有選出之前,也不好提起這個話頭了。
「這靈脈是我們」玄「字一脈的,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碧幽神廟的啦,玄騰師父同意沒有?」
靛玉兒一聽急了。
她從小就是凝碧崖中「玄」字一脈撫養長大的,還有很多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夥伴,修仙無望,都靠著屬於「玄「字一脈的靈脈養活呢。
靛玉兒和錢過母子兩,全靠著這條靈脈,才維持至今。
這一條靈脈要是被送給碧幽神廟,「玄「字一脈在凝碧崖的地位,勢必大受影響。
在這一刻,靛玉兒有回復了當年殺伐果斷的本色。
「暈,兒子罵我這個老子,都沒有看見你這麼急呢。」
老錢發現,這種從小在門派長大的人,對於門派的利益,看得比自己的利益還重。
「將美好的東西奉獻給主神,乃是每一個子民的大義!
誰要是吝惜自己的財物,誰就是無義之人!
松芒真人是大義之人,你們難道要做無義之人嗎?」
這傢伙游移的眼光,就是一定!
對著老錢幾人就是厲聲喝道,句句扣著對主神奉獻的大義名分。
「每個門派對主神的奉獻,每年都是以仙石的形式上交,從來沒有聽說要掠奪人家門派的靈脈的,掠奪人家門派的靈脈,那人家怎麼修煉,你們這種行為,也算是義嗎?」
本來凝碧崖的靈脈被誰弄了去,關老錢屁事。
只不過,老婆說話了,自然要幫腔一二。
「你們連這種小義都不講,反而讓我們這些普通修士講大義,那不是笑話嗎?
想要我們當老百姓的講大義,你們這些侍奉主神的人,首先就得講小義,你們連一點點小義都不講,索求無度,憑什麼讓我們講大義呢?」
老錢聲如洪鐘,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