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白汐琰心裡一陣慌亂,要不要走,到底要不要走?
「汐琰……你聽著,不管發生什麼,只要有逃脫的機會,你就什麼都不要管,不要回頭,敢緊逃生去……明白嗎?」
他的話,忽然就閃現腦海中,白汐琰望著那個俊挺的身影,心裡開始絲絲裂裂疼痛起來。
「汐琰,你跟著我,我會分心……」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這是他對她說的話,這是他所希望的。她在這兒,什麼都幫不了他,只會給他增添麻煩,如果她乖的話,就應該聽話的逃生去,就應該離開這兒,讓他無後顧之憂。
可是,浩恩,我怎麼放得下你,這裡有那麼多的炸彈,有那麼多的高手,你叫我怎麼放得下心?
「貝兒……沒時間了,快走……」歐辰旭催促著她,一邊的阿輝也開始催促她。
「小白大嫂,這時全是炸彈,如果再不走,萬一他們點燃了,那麼我們誰也逃不掉……」阿輝的臉上少有的焦急神色,話對著她說,眼卻一個勁瞟著四面入方。陳家寒到底還是沒有聽令,只留下阿輝一個人護送白汐琰,而他則朝著司任那邊而去。
阿輝說的話是鐵錚錚的事實,她又何嘗不知道。白汐琰再次望了那個身影一眼,然後不知為何,她轉過身去,望了眼別墅背後。卻頓時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她此刻站在別墅的正前方,快艇停在別墅的左邊,她們應該要向別墅左邊走去。而她不知為何,就向後望了一眼。在別墅的右邊,正有人舉著一管槍,對準著某一處,她順著槍瞄準的地方看去,心裡猛然倏地縮緊,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不就是浩恩的位置嗎?他和伊迪南-桑德斯對峙著,正站在她的前方偏左的位置。而那個手持著小巧槍的人,不正是已經失蹤了的雷斯特嗎?那麼想當然爾,他手裡的槍,就是燕舞了。
「不……不……」白汐琰喃喃低語著,不可以,不可以……而腳下卻絲毫邁不開步伐。
她又望了眼那端渾然未覺的容浩恩,然後又望向那裡拿著燕舞的人,儘管離得有段距離,卻覺得那槍彷彿就在眼前,她甚至看到了他緩緩扣下扳機的手指。
「不……浩恩……」她終於大叫出聲,一把推開站在身側的阿輝,朝著正前方奔去,那個位置,應該能夠替他擋住子彈。
她什麼都沒有考慮,她只想著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她忽然之間像是充滿了力氣,腳底生風,躍過正在前方打鬥的遲御楊楚塵和歸海,生生擋在了容浩恩的面前。
「白汐琰……」
「白汐琰……」
「小白大嫂……」
「貝兒……」
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全望向她,所有心全都提了起來。
而白汐琰腳步還未站定,便聽到悶悶地槍響,她閉上了眼,承受著預想得到的疼痛,或者,快得連痛也感覺不到。
白汐琰腳步還未站定,便聽到悶悶地槍響,她閉上了眼,承受著預想得到的疼痛,或者,快得連痛也感覺不到。
然後,她聽到了一聲悶哼聲,隨後,有個高高的身形一下子便如泰山壓頂般倒了下來,然後她感覺到了疼痛,但不是子彈穿越皮膚的疼痛,而是身體與地面猛烈撞擊的疼痛以及被人壓著的疼痛。
遲御也在第一時間內發現那雷斯特,在眾人尖叫著白汐琰的時候,忙舉起炫鷹對準著那端的人,並迅速扣下扳機,只是,手裡的炫鷹並沒有發出應有的聲響,遲御又連續扣了兩下,還是沒有一絲絲聲響。
「靠,沒子彈……藍獅你搞什麼!」遲御不禁怒吼出聲,而身後的人,又一次尖叫出聲。
「楚塵……」
「楊sir……」
「楊sir……」
遲御這才反應過來,剛還和他一起打鬥的楊楚塵,已經飛身擋在了白汐琰的面前,並生生替她擋住了來自燕舞的子彈。
那一聲聲尖叫聲後,是更為猛烈的打鬥。
「王八蛋!」遲御一個飛身,一腳便踢在歸海的腹部,從腰間掏出自己的槍對著歸海便要開槍,卻被一邊忽如其來的勢力,一下子踢掉了手中的槍。
雷斯特動作迅速的想要拿槍指著遲御,忽聽得一聲槍響,手上一陣吃痛,也一下子掉了手中的槍。
那一端,秦語楓拿著一管槍對準著雷斯特,臉上仍然有著悲愴。
遲御離雷斯特最近,在看到掉落下來的燕舞之時,忙撲上前,卻也有另一人在那個時候撲上前,就是剛剛受了他一腳的歸海。
「還不怕死!」遲御舉起手裡的炫鷹,明知道槍裡沒有子彈,歸海卻還是本能的瑟縮了下,也是這恍惚間的遲疑動作,讓遲御動作迅速的撿起了燕舞。
「藍獅……炫鷹……」拿到了燕舞,遲御忙對著容浩恩大喊一聲,而容浩恩正和伊迪南-桑德斯打得難解難分,乍一聽到,伊迪南-桑德斯一個分心,就讓容浩恩擊中一掌。
遲御雖然喊著,卻並沒有將炫鷹扔給容浩恩,而是將燕舞扔給了那端的司任。
司任飛身而起,接過燕舞,一下子制止住了面前的兩人,而這一端的歸海和雷斯特,卻仍然不死心。
秦語楓和歐辰旭也加入打鬥中。
白汐琰被身上的人壓得有些透不氣來,但一聽到他們叫出的淒厲喊聲,她也一下子驚醒了。
楊楚塵怕壓疼了她,想要挪開身體,卻一點力也使不上來。
「汐琰……汐琰……」他叫著她的名字,使勁讓自己滾落她身上。
白汐琰終於坐起身,在看到面前的人面色蒼白,英俊的臉上佈滿細汗的時候,心裡一下子如被什麼哽住了般,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汐琰……」楊楚塵想要撐起身子靠近她,可是任憑他怎麼撐,也始終接近不了她。
他用盡了他所剩無幾的力氣,終於不得不放棄,俊逸的臉上綻開一抹自嘲的笑,曾幾何時,他靠近她了?曾幾何時,他能靠近她?
自從在那次的密道中,看到頭兒焦急萬分地抱出她時,他就知道了她和頭兒的關係。只是一瞬間的感覺,便讓他如同墜入了深淵般,他想不透自己對於她的感情來自於哪裡,只是那麼幾次的見面,居然會對一個還是完全陌生的女人產生感情,這未免太可笑。
曾經做過更可笑的事,偷偷躲在校園,看她上學放學,只是那個時候,還並不知道她是頭兒的女人。後來知道了,於是,他要斷了這個念頭,他要忘了她,卻誰知,忘卻她是這般的難。
他想不透自己,做臥底那麼多年,和身邊漂亮的女人逢場作戲那麼多年,他都能全身而退,而這一次,只是幾次見面,只是摟了下,只是偷親了下她,她卻已經跳入他的心間。他想再拔出來,卻發現她已經如根細小的刺般,怎麼也拔不出了,你狠命要去拔,每碰一下便痛一下,到最後,弄得鮮血淋漓。
他知道她受了傷住在醫院裡,他在醫院大門口徘徊了好久,還是沒有勇氣進入,也怕被人發現。
那天看到頭兒出去,他彷彿突然有了勇氣,只是去看看她,看看她到底傷得如何,看了之後,他和她,從此就成陌路。
那個蘋果,原想寫上句祝福的話的,可是到最後,他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寫,在門口看到她的剎那,他知道,或許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忘了她了,而她,甚至連他叫什麼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吧?看著她望著他謹慎的目光,他的心是悲哀的,聽到她對他說的話,他的心裡更是一陣絕望。
但是,他什麼都不會做,他最會演戲,他想把自己演成一個純粹的壞人,可是結果,他只說了兩三句話,便轉身走了,他實在演不下去了,心痛得……演不下去了。
臨走,將手中的紅蘋果拋給了她,她一副不解的樣子,一定是在罵他小氣,是啊,他小氣,小氣到將自己的一整顆心都拋給了她,卻吝嗇地不給她留點什麼。
臨走的時候,他說平平安安,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