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會,醉清風站起身,拿出手機朝著外面而去。
楊楚塵望了身後一眼,眼迅速瞟向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字體密密麻麻,看不清到底寫著什麼,他伸手,翻到下一頁,那上面,有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顆一模一樣的鑽石吊墜,楊楚塵的眉頭皺了下,兩顆?什麼意思?難道說,海洋之心有兩顆?
他不動聲色地將文件放好,坐在那裡等著醉清風。她給誰打電話?島上沒有信號,怎麼打電話?還是說,他們有專門的聯繫工具?
楊楚塵再一次望了下戴在手上的手錶,不知道頭兒現在在幹嘛?
容浩恩跟著歐辰旭,看到他進了別墅,那麼說,並不是醉清風約他?可是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又等了良久,還是沒見到什麼動靜,容浩恩拿起手機迅速撥了電話:「陳家寒,立即到歐家別墅……」
沒過十分鐘,陳家寒和另一名警員已經到達容浩恩所在的位置。
「頭兒……」
「你們呆在這裡,密切注意歐辰旭的一舉一動,不管他到哪裡,都要跟著他,聽懂了嗎?不管他到哪裡,都要跟著……」
「是……陳家寒明白!」
「還有,快艇準備好了嗎?如果他們乘上快艇,你立即調動一百名飛虎隊跟上……」
「是……已經準備好了……呃……可是頭兒,你呢?」
「不能這樣等下去,我得先探探路……」容浩恩望著遠方,還沒有哪一次,如這次般一點把握也沒有,敵人在暗處,而他們,個個都在明處,感覺都像是被他們盯著,無論哪一步,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什麼?頭兒,探?你去哪探?」
「既然他們是快艇過來的,那一定是在遠離城市的一座島嶼上……」
「可是現在是晚上,頭兒……這不安全……」陳家寒有點焦急。
「顧不上了……你要見機行事,海中央,可能並沒有信號,你們一定要盯緊歐辰旭,知道嗎?」容浩恩邊說邊啟動車子,「有繩索之類的嗎?」
「有……」一邊的警員忙將車子裡的東西放入容浩恩的車子,車子在駛出之前,陳家寒一把攥住容浩恩,「頭兒,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在這兒,這是我的警司證,調動一百名飛虎隊員,將是你的事了,這是命令!」容浩恩將警司證放入陳家寒的手上,隨即車子如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
「頭兒!」陳家寒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車子,心底隱上的股焦灼,從來沒有過感覺,彷彿這一次,像是要失去什麼般。
頭兒,可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夜晚的大海,彷彿是一隻沉睡的野獸,只有點點柔和的星光灑在海面上,放眼望去,隱隱能感覺到海中央有零星燈光,卻不知道是月色的反光還是真的是島嶼上的光。
他拿出望遠鏡,調至最遠的距離,海面太暗,看不真切,但心底卻有種衝動,直覺告訴他,不會錯,應該就是那裡。
將車子停在靠山腳隱蔽的地方,他背上背包,繞到山後,那裡已然整整齊齊停放了數十隻快艇,解下一隻停放在最外面的快艇,迅速朝著那個隱約的島嶼前進。
快艇在海面上飛馳著,那種疾速的衝擊感,幾乎要將海劃分成兩半,海水變成細密的水珠,噴在臉頰上,有種刺痛的感覺。
也不知道在海面上飛駛了多久,面前的島嶼終於在眼裡慢慢放大。離島嶼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容浩恩便關了發動機,憑藉著慣性慢慢朝著島嶼方向前進。
遠遠望著,島上有座非常大的別墅,即使已經是半夜,別墅裡卻還是燈火通亮。而他這個位置,對著別墅的左側方向,那裡,停了好幾艘快艇,及兩艘很大的遊艇。
容浩恩拿出望遠鏡,細細看著島上的狀況,別墅的四周圍,都有大樹擋著,看不真切,卻仍能在隱約間,看到在別墅周圍走動的人。
所幸現在是黑夜,他也早早熄了發動機,不易讓人察覺。容浩恩放下望遠鏡思索著,下面上去顯然不行,他只有從後面繞上去,避開眾人的耳目,先上去探下地形,最最重要的,他要知道白汐琰被關在了哪裡。
他讓快艇慢慢繞到島嶼的後面,別墅顯然很大,後面一整排的窗口,好幾間都亮著燈,也有幾間能隱約看到走動的人影。他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每一扇窗,這裡,會不會有白汐琰的影子?
一扇一扇看過去,幾乎要失望之時,卻在看到最後一間窗口的那個身影時,呼吸頓時凝住。
「白汐琰……」幾乎要脫口叫出聲,卻又在看到窗口那些釘著的欄杆和倚在窗口不動的身影時,心倏地縮緊,他們,將她怎樣了?綁起來了嗎?還是吊起來了?限制她走動了嗎?
他盡量無聲無息的靠近那間窗戶,仔細環顧了四周圍,窗台下根本就沒有落腳地方,別墅造得很精妙,可以說是倚海而立。如果要上去,只有邊上那些荊棘叢。或者……他可以利用繩索攀上去,但是卻沒有可以進入的地方。
正想著,上面倚窗而立的人忽然離開了窗邊,然後倏地就拉上了窗簾,關了電燈。容浩恩心裡一緊,沒有考慮什麼,隨即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拿出繩索。
白汐琰悶得一個下午,雖然那個人對別人吩咐去城市看看,可是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會不會讓浩恩他們發現他們的蹤影?抑或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到最後卻讓他們發現了海洋之心而非一塊?
倚在窗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大海,大海的那一端就是城市,有爺爺,哥哥,姐姐,還有她心心唸唸的人,可是現在,她只能和他們遙遙相望。
窗外那一片沉寂的大海,猶如魔鬼的血盆大口般,帶著冷冽殘酷的味道,白汐琰忽然心底有種慌慌的感覺,沒有來由的,慌亂無助起來。
不想再看這片令人心悸的海洋,她轉身離開了窗邊,也生生拉上了窗簾,將它與自己隔絕。也想將心底的那股慌亂給抹去,可是,似乎沒有效果,反而愈來愈烈。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事,沒事,能有什麼事?她躺床上,關了燈,在黑暗中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心裡卻也死寂一片。
忽然,窗外有絲異樣的聲響,雖然輕微,但是她卻感覺到了。
白汐琰倏地一下子起身,眼神警戒地盯著窗簾,卻遲遲沒有奔向前。
只是,窗外又沒有了聲響。
怎麼回事?是誰?誰在外面?還是,只是一般的海鳥飛得撞在了窗子上?
白汐琰止不住心裡一陣慌亂,左手撫在胸口處,輕輕接近窗子。
小心翼翼地,輕輕拉開了窗簾一角,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只有偶爾房間裡照射出的燈光,映得海面有了一絲絲亮光。
白汐琰輕輕吁了口氣,只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什麼都沒有啊……剛放下窗簾想著要轉身時,窗外卻又傳來了聲響,這一次,她沒有聽錯,是清晰的敲窗聲,然而只是輕微的兩下,可是足夠了,她聽清了。
她慌忙奔到窗邊,拉開窗簾,然後從封住的欄杆空隙處,輕輕打開窗子。
「是誰?」她壓低著嗓音問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更不敢開燈。
一隻大手伸出來,忽地就抓住了她緊抓著欄杆的手,在白汐琰嚇得尖叫出來之時,一張熟悉的臉也頓時映入眼簾。
「浩恩……」她驚喜地無以表達,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眼裡也一下子積聚起淚滴,只有幾天不見,卻好像已經隔了幾個世紀般,她還以為,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汐琰……」他的大手伸過來,一下子攬住她的頭,靠近欄杆,眼神焦灼而急切地在她臉上巡視著。
「浩恩,浩恩……」白汐琰只是一個勁喃喃叫著他的名字,彷彿一輩子也叫不夠他,彷彿像是再也叫不到他。
他的手游離上她的粉嫩的臉頰,輕輕摩挲著:「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們有沒有打你?有沒有逼供你?……」他一下子問了好多話,而她只是一個勁的搖著頭,忽然間覺得,這裡,似乎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她的窗子下面,似乎是一片汪洋吧?他是怎麼會在這兒的?
「浩恩,你怎麼在這兒?」她踮起腳盡量望著外面,沒有釘上欄杆之前,可以將頭伸到外面,看得真切,而現在,卻只能乖乖呆在這裡,就是連頭也不能探出去一下。
「誰讓你那麼不聽話?要逃離我?我怕我再不追上來,就真得追不上你了……」他深深望了她眼,揚起帥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