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樓影風始終還是輸給了宋心歌對孩子的愛,他戀戀不捨的把宋心歌送到三樓房間門口,人家卻連挽留都沒有,直接把人推出去,「早點休息。」
「你也是。」
他一步三回頭,看見的始終都是緊閉的房門。
這一夜,在條件簡陋的充滿民族特色的房間裡,樓影風卻睡得格外踏實。想想樓上有她的老婆和孩子,他就慢慢的正能量。
早上,宋心歌剛做好早飯,樓影風就已經聞到氣味跟上來,打開門,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個陌生人。
「你找誰?」
「王姐,這是一川爸爸,不用客氣。」宋心歌從廚房裡出來,對正在打掃的保姆說。
「王姐,你好。」樓影風出奇的禮貌,把鞋子脫下來擺好,走進廚房,抱著宋心歌的腰,「老婆,早飯吃什麼?」
宋心歌渾身一顫,急忙放下鍋鏟,用手打開他不老實的雙手。「孩子和王姐都在呢,你做什麼!」
「他們看不見。」
經過一晚上的耐心勸導,樓一川小朋友已經沒有太排斥他爸爸了。看見宋心歌和樓影風一起從廚房走出來,彆扭的把臉扭過去,悶不吭聲。
王姐抱著小河在吃米粉,一川埋頭吃飯,剩下樓影風時不時的和宋心歌來一個眉目傳情,挑撥她的心弦。
「我送孩子上學去,你在家裡休息吧。」
「我也要去。」
幸福可沒有給他沖昏頭腦,他可是帶著宋心歌全面的生活調查而來。樓一川學校裡有個體育老師,是宋心歌最新的約會對象。
「你去做什麼?」
「談談學校捐款的事情。」
樓影風得意洋洋的往外走,後面跟著十分不屑的樓一川還有萬般無奈的宋心歌。
「媽,有沒有覺得我爸特別像暴發戶?」
宋心歌點點頭,「而且是那種毫無修養的暴發戶。」
母子倆的抱怨都聽在樓影風耳朵裡,「別以為我聽不見。我是名正言順的豪門,而且,常春籐聯校雙學位,我沒內涵?我暴發戶?切!」
宋心歌和樓一川不自主的點頭。這麼聽完,更像是暴發戶了。
到學校的時候剛好是家長們送孩子上學的高峰期,宋心歌和幾個相熟的家長打過招呼,也沒理樓影風,直接把樓一川送進學校大門。「今天不許逃課。」
「哦。」他瞪一眼樓影風,昨天還不是他逼著自己回家的。
「心歌?」
宋心歌和樓影風尋聲望去,陳生興高采烈的朝他們走過來。
樓影風上下打量這個人,身高差不多,長得不如自己帥,關鍵是他黑得像塊碳,看來,這個人就是傳聞中的體育老師了。
樓影風霸氣外露的把宋心歌摟在懷裡。「不介紹一下?」
宋心歌有些不自在,卻也沒有拒絕樓影風的親近。「陳生,我朋友。樓影風,我前夫。」
聽完她的話,果然陳生黝黑的臉上浮上僵硬的笑容,「樓先生。」
「陳先生,我可不是她前夫,而是丈夫。我們沒離婚。」
「你解釋這些做什麼!」
宋心歌在他耳邊輕聲說,語氣卻惡狠狠。在陳生看來,兩個人彷彿是在打情罵俏。
「我還要上課,不打擾了。」
得意忘形的看著陳生的背影,樓影風彷彿是談判成功,拿下了一筆利潤巨大的生意。
「你真是多此一舉。我和陳生本來就沒什麼關係。」
「沒關係還能和你相親?」
「你知道?」
宋心歌問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問題好傻,「我真是懶得理你。」
學校門口人來人往,吵吵鬧鬧,實在不適合聊這麼私密的話題。樓影風以為宋心歌想要逃避,心裡一急,一下子把她拉扯進自己懷裡。
「說清楚再走。你不會和他已經?」
「你瞎說什麼!」宋心歌這下真的是生氣了,一個人狠狠地甩開樓影風,頭都不回的離開。
康定縣城不來就不大,兩個人這麼一前一後的一直走回客棧。一直到宋心歌把樓影風拒絕在三樓房門外,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心歌,我的好心歌。你給我開開門啊!」從最開始的聲音渾厚到現在的軟綿綿求饒,樓影風已經叫了半個多小時,一口水沒喝,嗓子都快啞了。
「心歌啊,你就忍心我在這裡讓人看笑話?」
「心歌啊,真的忍心把我關在門外?」
又叫了能有十分鐘,樓影風已經累癱在地上,背靠著牆壁,氣若游絲。
「小樓啊,進來坐吧!」最終還是王姐把門打開。
樓影風環視一圈,沒有看見宋心歌母女的身影。
「他們呢?」
「在睡覺。」
「這麼說,我一直在門口喊,他們根本不知道?」
王姐點點頭,「心歌和小河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一起睡一會兒,然後午飯之前起床。」
「王姐啊!」若是換做別人,樓影風早就破口大罵了。偏偏,她是宋心歌聘來的保姆,自己不能亂說。「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兒給我開門?」
「心歌不讓開。她說隨你叫。」
樓影風真的恨不得闖進宋心歌的臥室,可想想小河那麼小,別給孩子嚇著了。他一個人端著茶杯坐在沙發上,腿敲在茶几上,悠哉悠哉的看電視。
「媽,我回來了。」
一川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樓影風狗腿的站起來,走到門口,「兒子回來啦!」
「我媽呢?」樓一川繞過他四處打量,「我妹妹呢?」
「都在房間睡覺呢。我去叫醒他們。」
「不用了,妹妹應該快睡醒了。」
不多久,房間裡就傳出小河的哭聲,宋心歌也跟著醒來。
「王姐,該給小河沖奶粉了。」宋心歌抱著小河哼唱搖籃曲,孩子又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
「小河不喝母乳?」
「不喝。」
看他在房間宋心歌沒有什麼詫異的,只是對他的態度依舊不明朗。
「等她喝飽了你才能吃飯?」
「嗯,你們先吃。」
宋心歌坐在沙發,手裡拿著奶瓶,目光慈愛,渾身散發光輝。
「我來吧,你先去吃飯。」
「不用,你去吧。」
「放心,我會餵飽她的。況且,以前一川吃奶的時候我也餵過。」
「你也好意思說,不是嗆著孩子就是不夠吃,我要是放心把小河交給你就是傻子。趕緊去吃飯,別惹我發火。」
宋心歌眉毛一豎,樓影風立刻就安靜了。「好吧,那我快點吃。」
一碗飯,他幾乎是沒有嚼,幾分鐘就咽進肚子。「我來餵你,你喂孩子。」
他夾了菜,端著飯碗,舉起筷子放在宋心歌嘴邊。
「你給我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我一會兒會自己吃。」又是聲色嚴厲的訓斥,樓影風悻悻的收回手,委屈的坐在旁邊,「好嘛!」
樓一川看一眼他,再看一眼宋心歌,衝他勾勾手指,「爸,你過來。」
「你也敢消遣你老子?」樓影風的小脾氣只能沖樓一川發。
「愛聽不聽,我要是媽媽啊,說什麼都不會原諒你。」
「你要給我出主意?」樓影風一個箭步衝到樓一川面前,側頭看向正在細嚼慢咽的兒子,「有什麼好辦法?」
「你怎麼得罪我媽了?」
「就是早上看見陳生,我醋意大發,不小心說錯話了。」
樓一川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讓我說你什麼好!」
被他看得想要冒火,樓影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從有了孩子和宋心歌,他的地位就直線下降。如今,宋心歌欺負他,孩子嘲笑他。
「那你說怎麼辦!」對待樓一川,他不能打不能罵,只好假裝委曲求全。
「還能怎麼辦,哄唄!」
過了午休時間,樓一川又要上學,樓影風親力親為的送他去學校,並在路上,好好的與兒子進行了談判。
「你是不是不高興我和你媽媽和好?最開始我們明明說好了的。」
樓一川搖頭,「不是不高興,而是不開心。」
「有什麼區別?」這麼大點兒的孩子居然跟他咬文嚼字。
「我高興你們和好,不開心是因為我剛適應這裡的環境,就要搬走,回到曾經的地方。」
「你不會是在這裡戀愛了吧?」
樓一川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看樓影風,「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錢都是怎麼賺來的。我才五歲,不是二十五歲。」
樓影風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想錯了,急忙住嘴,「不用擔心,回家之後,又多了爺爺奶奶,你的生活肯定更舒服。」
樓一川點頭,「我知道,只是有些憂愁。」
人小鬼大的話讓他想笑,可看見兒子那麼悲傷的表情,就笑不出來了。「要不,我們不走了?」
「好啊!」沒想到前一秒快要哭了的人,後一秒陽光燦爛。
「你不會是演戲給我看吧?」
「怎麼可能!」樓一川死活也不肯承認自己是故意的。「爸,既然答應了留下來,那就說到做到。」
樓影風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挖坑埋自己。「我盡量。那要是你爺爺奶奶想你回去,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樓一川心裡盤算著能把樓影風拖住的時間,他不想回去的原因當然不是為了自己。開玩笑,憑借他人見人愛的臉蛋,怎麼可能不適應家裡的環境,他只是為了宋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