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心歌吻別,樓影風開車從別墅出來,他猶豫著要去醫院還是公司。由於開車分心,差點兒闖紅燈撞上一輛貨車。
車子被逼停在路邊,樓影風這才冷靜下來。
陳晚晚這個煞星,真是會要了他的命。
樓影風還沒到公司,醫院的保鏢就打電話過來,陳晚晚自殺了。
「死沒死成?」
「沒有,發現得早,已經搶救過來了。」
「那就不用管了。」
要是真的死了,也給他省心了呢!樓影風在辦公室裡剛坐下五分鐘不到,醫院再次來電話。
「樓總,陳小姐要見你。」
「不去。」
「她又哭又鬧,瘋瘋癲癲的。」
「讓醫生給她打鎮定劑。」
保鏢按照樓影風的指示給醫生說了,不一會兒,陳晚晚就安靜的睡過去。
醫生給她檢查完,再次打通了樓影風的電話。
「你最好告訴我陳晚晚死了。」樓影風已經完全沒有耐心。
「樓總,醫生說陳小姐精神狀態不好。」
「精神病了?」
「有可能。」
「這就太好了。」
保鏢不明白樓影風居然能笑得出來,「你看好她,我馬上去醫院。」
樓影風一路吹著口哨去了醫院,下車的時候,也是高興的用手指晃動車鑰匙。而他,當然沒有去病房看陳晚晚,直接去了醫生辦公室。
「陳晚晚精神不正常?」
「只是有這方面的趨勢。如果不進行治療,很有可能變成抑鬱症。」
「那好,就讓她變成抑鬱症好了。」
醫生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樓先生,你說?」
「對,我說就讓她變成抑鬱症好了。」
「樓先生,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抑鬱症而已,我可以把她送到療養院。」
樓影風寧願花錢來買一輩子的安寧。只要她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那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抑鬱症如果不治療很危險的,也許會自殺。」
「那就死了好了,免得活著別人討厭。」
句句絕情,醫生都沒辦法繼續勸說。
「好的,我明白樓先生的意思。」
樓影風走了,醫生卻拿出陳晚晚的病歷開始研究。他是醫生,不能枉顧病人的生命於不顧。
中午,宋心歌心血來潮提著食盒到樓氏,打算給樓影風一個驚喜,剛好碰見他的車開進地下車庫。
「你去哪了?」
兩個人在地下車庫碰見,宋心歌挽起他的手臂問。
「生意上的事情,去了別人的公司。」
「哦,那你吃飯了嗎?我專程給你送來的。」
「你都懷孕了,少開車。再說了我在公司又餓不著。」
「你是不是怕我來打擾你的生活?」
宋心歌故意挑眉,「樓影風,難道你在公司養女人?」
「又開始胡思亂想。」
兩人恩愛的挽手走進辦公室,驚得明輝躲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動。
「你吃了嗎?」
「沒有,過來陪你一起。」
「好。」
進了辦公室宋心歌才發覺樓影風身上的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她貼在他西裝外套上努力嗅了嗅。好奇怪,他到底在哪能沾上這麼重的味道。
「影風,你今天去了誰的公司?」
「說了你也不認識。」樓影風一時編不出來,生怕露餡。「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手。」
樓影風消失在休息室,宋心歌才偷偷的拿起他辦公桌上的手機,通話記錄有一個打了幾次的陌生號碼,她默默地記在心裡。
「影風,好了嗎,再不吃就冷了。」宋心歌故意大聲叫了一句,然後親自把飯菜鋪在茶几上。「我先開動了。」
儘管餓的前胸貼後背,她心裡有事情,還是吃得很少。
「心歌,你怎麼不吃了?」看她只吃了幾口,以為妊娠反應呢!
「沒有,我在家吃了點,你吃吧。」
宋心歌幾次話到嘴邊都想問出口,到最後,收拾食盒離開,也沒說出來。都說夫妻之間有些事情需要裝傻才能穩定,而她做不到的就是裝。她不能看著樓影風背叛她。
回到別墅,宋心歌用家裡的電話撥打了爛熟於心的號碼,是一個粗狂的男人的聲音,她瞬間就放心了。
「你好,你是哪位?」
「你是誰?」男人問。
「這裡是樓影風家。」
「哦哦,樓總家。我是樓總的保鏢。您是夫人吧!」
「是。樓總讓我問你情況怎麼樣了。」宋心歌只是隨意的編造了理由,想要套出真相。
「麻煩轉告樓總,陳小姐因為打了鎮定劑還在昏迷,醫生已經把她的手腳都綁起來了,不會再自殺。」
「好。」
宋心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了電話的。陳小姐,自殺,昏迷,這樣的字眼不停的跳動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陳晚晚在醫院自殺?那和樓影風又有什麼關係!
她冷靜下來,再次打通電話。「把你的地址告訴我。」
保鏢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上地址。
宋心歌走進醫院的一瞬間,就明白了樓影風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是出自何處。
坐電梯上了四樓,只有一間病房門口有保鏢,看來就是這個。
「我找陳晚晚。」
「你是夫人?」
「是的。」
保鏢替她打開門,陳晚晚才看見病床上面容枯槁的女人。她捂著嘴,忍著嘔吐感,「天哪,怎麼會這樣!」
上一次見她,她還是光鮮亮麗的淑女,這一次,瘦得如同骷髏。
雙手雙腳被綁在床上,整個人呈大字。
宋心歌不知道站在床邊多久,而陳晚晚漸漸清醒。
「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你這個惡魔,你是魔鬼,你是殺人兇手。」
她又開始不停的掙扎繩索,西斯底裡的吼叫,嚇得宋心歌連連退後,一直到撞上身後的牆面。
「你怎麼了?」
「你還我孩子,殺人兇手!」她反反覆覆的只有這一句。
「你懷孕了?」
宋心歌盯著她的肚子,卻看不出有任何懷孕女人的感覺。
「我的孩子,我的可憐的孩子。」陳晚晚又開始哭,「都是你這個魔鬼,你還我孩子。」
尖刻的聲音成功的把醫生引來。醫生在陳晚晚的輸液瓶裡注入一些液體,她才慢慢安定下來。
「樓夫人,你最好不要刺激她。她現在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她怎麼了?」
「陳小姐剛剛流產,加上她又鬧自殺,身體快要崩潰了。」
「她流產?」現在,宋心歌快要發瘋了。「怎麼流產的?」
醫生不知道該不該說,猶猶豫豫的。
「你說吧!」
「樓先生命令流產的,三胞胎。試管嬰兒。」
宋心歌倒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抓住手提包放在胸前。她臉色已經慘白,跌跌撞撞跑出病房,彷彿再多停留一秒鐘都會窒息。
「怎麼會這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怎麼會變成這樣!」
原來陳晚晚真的得到了樓影風的種子,然後躲起來生孩子了。可他這麼做,會不會太殘忍?
宋心歌迷迷糊糊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直到保鏢發現她的不正常。
「夫人,你不舒服?要不要給你叫醫生?」
「沒有,我沒事。」她嘴唇機械式的動,整個人呆若木雞。
下午,樓影風下班之前給保鏢打了電話,詢問情況。「人死了嗎?」
「陳小姐沒事,夫人一直在醫院,樓總要不要過來?」
「夫人?」
「樓夫人。」
「哪個樓夫人?」樓影風祈禱千萬要是他媽媽劉玉。
「夫人姓宋。」
他手裡的電話跌在桌子上,樓影風已經來不及惋惜,抓起車鑰匙飛奔去醫院。
「夫人,樓總要過來。」
「嗯。」
坐了一下午,她渾身上下幾乎失去感覺。想想病房裡的那個女人,宋心歌就想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倒是不可憐陳晚晚,只是這樣的懲罰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重!
「心歌?心歌?」
樓影風到的時候,宋心歌還在椅子上垂頭喪氣。他蹲在她面前,輕輕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心歌,我們該回家了。」
宋心歌抬起頭,目光無神。
「心歌,兒子還在家裡等我們。」
宋心歌點頭,「那她呢?」
「這都是她自找的。況且,就算我不這麼做,她們回去美國也活不下來。」
樓影風企圖讓她相信自己的做法是爭取的。儘管極其不人道,也已經無法挽回。
「影風,她,我,我們——」
她說了幾次,都沒有表達清楚。「我——」宋心歌一隻手覆在肚子上,「這孩子——」
「是陳晚晚的錯,和你沒有關係。而且,也是我瞞著你做的。況且,她不設計我,我不會做的這麼絕。」
「對啊,是她的錯。」
樓影風知道她心軟,見不得別人慘。「心歌,如果我不制止她,她就會傷害你我,甚至是我們的孩子。」
「對,你必須要制止她。」身體裡的母性被激發出來,「就算不是為了我們,也要為了孩子保護這個家。」
樓應分點點頭,「當然要保護你們母子,你們就是我的全部。而且,我會給她錢,給她很好的治療。這樣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明白。」
見宋心歌放鬆了,樓影風也才安心。盡量安撫她身體的顫抖,生怕她不注意傷到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