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漸漸走遠,宋心歌心裡有些不自在。知道安妮是故意的博取樓影風的好感,她更有被人利用的生氣。
她不理智的一拳頭垂在牆面上,疼的握著手跳了起來。
「就算是吃醋,也不能自殘啊!」唐曉站在門口,依著門框,嘲笑的看著她。
「誰說我是自殘,我只是氣不過。」
「也不用氣不過,樓影風就像是小說裡走出來的美男子,而安妮,頂多是個炮灰,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女主角啊!」
宋心歌忍著沒有吐出來,聽完了唐曉毫無根據的解說。「你比我還像個作家,想像力簡直太豐富了。」
「慚愧慚愧。」
宋心歌懶得和她繼續拌嘴,「我先去書房工作,吃飯的時候叫我。」
現在,她不是那個封閉在自己童話世界裡的宋心歌了,她是要接受現實的層層壓力,把宋氏重新送上軌道。
物業部的一攤破事已經安排下去,她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郵箱裡是關桐發過來的物業部各個小組送來的資金預算。
宋心歌從問題最嚴重的玫瑰公寓開始算起。
「這麼一大筆錢!」她歎了口氣,這一次,這筆預算確實是合理的,但是這麼多設施一起動工,她根本沒有辦法拿出這麼多資金啊!「愁人。」
她胳膊肘支撐在桌子上,雙手抵著下巴,「樓影風啊樓影風!」
宋心歌拿起電話,又猶豫著放了回去,再次拿起,還是沒有勇氣撥號。今天剛把樓影風和他的小秘書給打了,他能幫助自己嗎?
思量再三,宋心歌決定公私分明。
「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一張口,她的態度就不太好。
「沒空。」
剛剛把安妮送到家裡,樓影風正在沙發上陪著她呢。接到宋心歌的電話,他還以為她是良心發現來賠禮道歉的呢!
「是公司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公私不分。」
「我看是你公私不分吧!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有事情上班說。」
他毫不客氣的掛了電話,眼神飄忽不定。
「什麼事?你不高興了?」
安妮攀著他的手臂,小女人一樣的溫婉可人。
「宋心歌要跟我商量公事。」
她聽了他的話,在樓影風沒有注意的時候,很好的掩飾了眼神裡的憎惡,換做一副理解的表情,溫柔的看著樓影風,「既然是很重要的公事,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下午的事情了。」
樓影風認真的看著她,「你我可都是受害人,你現在怎麼還幫著那個惡毒的女人說話呢!」
「我只是不想你耽誤了公司的事情啊。」
安妮笑著,手指輕輕摸著他的臉,「你別忘了,我怎麼說也是你的秘書,可還要幫著你把公司繼續做大做強呢!」
「就你野心大。」樓影風笑著把靠墊放在她身後,「那你先看看電視,我去陽台打電話。」
「去吧。」
從他進了陽台的那一刻,安妮的心思就一秒鐘都沒有放在電視上,而是時刻關注著樓影風的表情和嘴型。
「找我什麼事?」
「你大爺還知道打電話問我?」宋心歌差點兒就罵人了,還好及時轉移了話題。
「有事快說。我沒有什麼耐心。」
「剛剛好我也沒有。」
從樓影風剛掛了電話開始,她又看了幾份預算,心裡更是越來越沉。
「公司旗下的物業部要全面整頓,為公司挽回形象,需要錢。」
「你說要錢就要錢,我什麼都不瞭解,憑什麼給你錢?」
宋心歌用手擋著聽筒,側過頭深呼吸幾口氣才壓抑住自己的怒火,繼續和樓影風談話,「宋氏也是你的,我有沒有錢你是知道的,你要是不介意我拿著一川的奶粉錢投到公司去,那我就只好這麼做了。」
宋心歌當然明白,樓影風是不會在乎樓一川的,可是樓家掌權的劉玉在乎。如果被劉玉知道一川的奶粉錢被宋心歌投資了,恐怕被罵被打的不會是她宋心歌,而是袖手旁觀的樓影風。
電話兩頭的人同時靜默了幾秒鐘,而樓影風更是咬牙切齒的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明天一早,把所有預算匯總,放在我桌子上。」
「好!」目的達成,宋心歌也鬆了口氣。不過,要把這麼多項目的預算整理好,今晚恐怕又是不能睡了。
「你先休息,我要回去了。」
晚上十點,安妮依依不捨的送樓影風出了門,「怎麼不留在這?」
「公司還有事情,我今晚恐怕要加班了。」
他還沒不負責任到宋心歌要錢他就要給的地步。樓影風不能完全相信宋心歌給他的資料,所以要提前做好調查。
「好吧,注意休息。」
安妮大方的放了人,看著樓影風離開之後才關門回房。
「回公司,做事!」
樓影風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李明輝,然後開車直奔公司。
「風哥,你能不能體諒我是個需要約會找女朋友的單身大齡男青年?」李明輝和樓影風一直是兄弟相稱。
「當然體諒,所以才把你叫過來加班,省的你沒人約,一個人還寂寞孤獨。」
「我沒人約?」李明輝指著自己的鼻子,「風哥,你是覺得我長得不帥還是覺得我沒有錢?」
「都是!」
樓影風毫不客氣的貶低他,以此突出自己的不一般。在宋心歌那裡被打擊的自信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回歸。
「這是宋氏今天開會的會議記錄,我已經把重點整理出來了。」李明輝把關桐發過來的會議記錄整理了一下,按照樓影風的閱讀習慣做了批注。「不得不說,今天的這場會議,簡直就是一場戲。」
「你也知道?」
「當然了,因為今晚上我的約會對象就是關秘書。」
「如果關秘書知道你是臥底,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我是真的和關秘書在約會,而她只不過是把今天的情景轉播給我而已。」
李明輝這麼一說,樓影風更加好奇了,「宋心歌今天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了?」
「當然——沒有,而是比天理難容更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