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南宮昕噙著微笑:「那你幫我把這個雪人堆好吧!」
傅雲若衝他做了個鬼臉:「才不呢,你呀,就做個醜人吧。」
南宮昕追著她跑,因為積雪很深,兩人都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很難前行。
傅雲若壞壞地抓起雪衝他砸去,南宮昕也不甘示弱,拿起雪球砸她。
兩人你來我往,在雪地裡玩得不亦樂乎。
跑來跑去半天,雖然在大冬天,都各自出了很多熱汗。
到最後傅雲若不跑了,南宮昕也不追了。
他們氣喘吁吁地站著,南宮昕捉住她的手,發現他們的手都回熱了,彷彿有小蟲子在爬,癢癢的。
「唔,跑得我都出汗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又拿起手帕擦他的臉龐:「看你堆的那個雪人啊,果然,皇帝不是萬能的。」
南宮昕不服:「那也是因為我不常玩這個的緣故啊,畢竟我從小,都是沒有玩過的嘛。「
傅雲若看他的樣子,刮了刮他的鼻子:「可憐呢,該玩的你都沒玩過。不該經歷的你倒是經過了一堆。」
兩人正說著話呢,忽然聽到太監稟報:「啟稟皇上,邊關急報!」
南宮昕立刻神色一整,拿過奏折一看,卻是大為震怒:「大夏國偷襲玉關成功!」
傅雲若蹙眉,昨夜是風雪夜,難不成大夏國的人是這時候去偷襲了邊關?
南宮昕神色冷肅:「傳令下去,即刻召並兵部尚書宇文泰到御書房!」
傅雲若瞅了眼那奏報,果然如此,昨夜正趕上除夕夜,邊關的將士自然也是要過年的,這時候正是人心放鬆的時候,又是大雪夜,誰曾想會有人偷襲呢?
這一招,果然厲害。
看來,大夏國和麟國的戰爭又要打起來了。
夏焰的心,從來沒死過。
大年初五那天,東臨國皇城被攻陷,東凌霄帶領大軍殺進了京城,闖入了皇宮。
東朔並沒有逃,眼見大勢已去,文武百官或者逃得逃,走的走,只剩下一些忠心耿耿的人仍舊在他身邊守衛著。
眼前皇宮,不管是宮女太監,還是後宮妃嬪,早已逃的逃,跑的跑,一片亂象。但是,逃又逃不掉,全都被叛軍給圍住了。
東朔卻一反常態的冷靜,穿上了龍袍,走進金鑾殿,端端正正地坐好,動也不動。
底下的大臣看到他莊嚴肅穆的樣子,本來在議論紛紛,這下全都安靜起來。
他並不懼怕這種結果。
而此刻,他選擇了等待,而不是逃避或者逃走。
沒過多久,東凌霄和東行之率領叛軍驍勇軍打入了宮內,直奔金鑾殿。
等到東凌霄和東行之兩人一身甲冑披掛而來時,正看到東朔靜靜地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外面亂紛紛的一片,一群人甲冑批身,控制了大殿。
東朔只淡淡的,冷冷地掃了一眼,隨即道:「你們終於來了。」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兄弟,也不是君臣。
上面,是已經敗亡的亡國之君,下面是即將登上皇位的未來之君。
東凌霄拱手道:「皇兄,久違了。」
東朔只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是呢,久違了。你做了逆臣賊子,我做了亡國之君,這樣算起來似乎很奇怪呢?」
「皇上,您當初就該聽臣建議,殺了他!」倒有不懼死的人喊道。
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無疑是找死了。
東行之一聽,頓時怒道:「來人,把方曉昀給抓起來!」
東凌霄擺擺手:「他這麼建議是正常的,如果他不為自己的主人想辦法,算的上什忠臣呢?」
東朔冷冷道:「朝中的大臣或早已投敵,剩下的這幾個人,都是國之棟樑,殺了也於你無益。不如留下,為你所用。」
他緩緩走下金鑾寶座,直到他面前停下:「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吧?」
東凌霄也是一臉嚴肅:「你早就知道的,不是麼?」
「對,要不然,我也不會放你一條生路了。跟你光明正大地打一場,也許是我渴求的。東凌霄,你我之間,注定了,只有一人得勝。」他看了看他:「現在是要殺要抓,要放要打,就來吧。」
東凌霄揮手:「來人,暫且將他押至東宮去,重兵看守。」
東朔只掃了他一眼,隨即昂頭挺胸,以帝王的尊嚴走著最後的步伐。
這是他最後一次作為帝王走出這個金鑾殿。
到底將來如何,是生是死,或許早已在他度外了。
東凌霄回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是如此決絕而蒼涼的背影,帶著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是生是死,也許,他早已看透了。
東行之讓人把幾個大臣抓起來下獄了。
剩下的事情,也就是程式化的事情了。
攻佔了宮殿,控制京城,然後召集降服的文武百官,宣佈東朔正式退位,東凌霄登基為帝。
至於,為什麼東行之是老二卻讓東凌霄當皇帝,只能說,東凌霄的能力太強,東行之對他實在佩服,而且東行之也沒有當皇帝的想法。
或許,不當皇帝,當個王爺是個好選擇。
最高的那個位置,總有太多的人奢望得到。
最好的位置,總是很難坐的長久。
直到數日之後,已經被廢位的東朔,仍然住在東宮。
這裡是他做太子時住的地方,如今,他又回到了這裡。
只有重兵把守,只有一個熟悉的老太監陪伴在身邊。
這天晚上,東凌霄處理了繁雜的事務,國內的情形仍舊不穩定,東凌霄在攻佔了京城,掌控了局勢之後,仍舊無法安心。
而大臣們關於如何處理東朔的問題也是議論紛紛。
東行之的建議是殺了他以絕後患。
畢竟,他曾經是皇帝,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如果留下他,無論如何都是個禍患。
東凌霄心中也沒有個結論,這天晚上,他去了東宮。
剛走進東宮,他就聽到了一陣琴聲幽幽傳來,讓人在瞬間陷入了美妙的樂音之中無法自拔。
這琴聲之中隱約帶著一股讓人無法述說的悲涼。
踏進宮內,他看到東朔低眉撫琴,似乎專注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並沒有發覺他的到來。
那琴聲忽而低鳴,忽而高亢,忽而哀沉。
直到收於一線沉重的顫音,停止。
「好琴。」他讚了一句,不說其他,東朔的琴技也是不錯的。
東朔回眸:「我的結果,你想好了嗎?」
他很安靜,似乎一直在等如何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