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她起身出了船艙,上了甲板,向外一看,沒有看到預期的碧藍的大海。
咦,不是在海上?
入目是寬闊但絕對能看到岸的大江。
搞了半天,她從海上移到江上來了?
傅雲若非常鬱悶,幹嗎從海上移到江上?水景看多了都一樣,一片水,沒啥好看的。
南宮旬適時地出現在她面前:「你不用想從我手底下逃走。我之前已經是接受了皇兄的命令,務必要把你帶到西海口岸去。」
「這是什麼江?為什麼不走海路了?」
「這是東臨國的江,順江而下到西海口岸比較近。」他警惕地看著她:「怎麼,你又想逃啊?」
傅雲若撇撇嘴:「有你在,我逃得掉麼?」
南宮旬半信半疑地說:「你最好不要逃。逃一次我抓一次。」
傅雲若沒再說話,她只是在心底盤算。
乾脆——
渾水摸魚好了!
她打定了主意,決定去吃頓飽飯,然後再仔細研究逃走的路線和計劃。
吃完了飯,她又舒服地睡了一覺,等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屋中蠟燭已經燃盡,留下一屋子奇怪的蠟燭味。
準備逃跑,她可是已經想好了怎麼辦。
她小心地收起火折子,手中扯了幾團布條捏在手中。
清早船上的人還在休息,她當然知道有人是跟著她的,不過這時她已經不在乎了,等走到拐彎時,她點燃了手中的布條扔到木塊上。
她接著走,走到一處扔一處,等到布條扔完了,她直接走到甲板邊,看著火勢漸漸燃燒起來。
「著火了!快救火!」船艙中的人都慌忙跑了出來救火。
人在混亂時是很難注意到其他事情的。
就像此刻,船上的人都忙著救火,而她則渾水摸魚,趁亂逃走。
火勢漸漸大了,眾人忙著取水救火,根本沒注意到她已經走到船舷邊,輕輕一跳,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傅雲若奮力向前游著,前面是廣闊的江水,可也是帶她通往自由的地方。
鬱悶!
她喘口氣,突然發覺水聲大作,幾艘小船圍住了她!
她抬頭一看,前後左右都是船。
倒霉!
這下逃不掉了!她都全身無力了,還逃個鳥?
「還逃?」南宮旬抱胸冷冷看著她。
傅雲若翻個白眼,認命地爬上船:「我是想逃啊,只要別使那麼卑鄙的手段就好。」
「燒了船你還覺得不夠?」他冷笑一聲。
「燒船,我還想燒你呢!」她不爽地瞪他一眼,心道等本小姐恢復正常了,還是要逃!
他們換了艘船,依舊向西海口岸前進。
只是,傅雲若這一等,過了好些天,竟不曾恢復功力,再等,船也到達了西海口岸。
她倒想著用媚術懾服南宮旬,不料功力無著,這媚術的威力也大減,加之南宮旬並非等閒之輩,居然不受她的媚術所惑。
傅雲若一時氣惱,乾脆也好吃好喝,反正,不能逃,先且吃得開心再說。
這天晚上,傅雲若再度被那南宮旬給帶下船,坐上馬車,之後一路顛顛晃晃了很久,才停了下來。
她被蒙了眼,透過黑布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自己下了馬車之後似乎又坐上了一頂軟轎,搖搖晃晃又許久才停了下來。
又彷彿耳邊濤聲陣陣,倒似又上了大船。
傅雲若心想,怎麼老是換船,這船換個沒完了。
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這不是西海口岸嗎?
耳邊傳來門脆響的聲音,她跟著人進了屋中。隨即感覺自己坐上了軟軟的床上。
眼上的蒙面巾忽然被拉了下來,明亮的燈火乍然讓她有些不適應。
等她適應了,她這才發現,眼前的屋子優雅奢華,她坐的床是冰晶白玉床,鏤絲冰蠶紗帳,被是細軟蠶絲被。
再看這屋子,古董花瓶,鑲金燭台,連飯桌上的餐具都閃閃發亮。雖然如此奢華,奢華中卻又透出一分優雅,古琴安然,流水屏風,墨畫悠然。
南宮旬道:「你也餓了吧,可以吃飯了。」
傅雲若摸摸肚子正好也餓了,隨即坐到桌邊。
而且這桌上的飯菜實在豐盛。
八寶鴨子,簪花醋魚,翠綠卷絲絛……
她不客氣地拿起筷子,這筷子也是鑲銀的。
南宮旬守在門口,時不時看她一眼。
「嗯,鴨肉不錯,只是有點老。魚不錯,只是姜放得不夠……喂,你要不要嘗嘗?」她故意問。
南宮旬勾唇道:「我不餓。」
傅雲若翻個白眼:「我自己吃!」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傅雲若停了下來,側耳聽著,只聽門口的守衛跪地的聲音,然後就傳來一聲男人慵懶低沉的聲音:「起來吧。」
傅雲若萬分好奇地盯著那門看去。
門,慢慢打開了。
接著,是一雙雕刻精緻華麗的鞋子踏了進來。
傅雲若順著目光往上看去,是玄黑的描金四爪蟠龍袍,青色的藍田極品鑲雲佩,手上是白色溫軟玉扳指。
再往上看去,溫潤儒雅的臉上劍眉星目,且帶著三分俊雅,七分惆悵。
自然也不是別人,正是南宮昕。
這裡也不是別處,正是西海口岸外的麟國大軍海船上,傅雲若所在的是皇帝的龍船,這裡正是南宮昕的住所。
一見到她,傅雲若就氣不打一處來。
「皇兄,人我已經給你安全送到了,下面的事,我就不多管了。」南宮旬淡淡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雖不想多加參與,但還是說上一句:「強扭的瓜不甜。不瞞二哥,過去有段時間你和她正當鬧彆扭的時候,我與她的確有段露水情緣。且我也不想瞞你,我的確愛她,也曾想過,將她佔為己有。」
傅雲若沒成想南宮旬突然說出這些話來,一時無語。「你還在想著這些事啊。當日我們早就說好的,只不過是玩耍,你卻當真了嗎?何況,也是為了……」
南宮旬笑了笑:「我知道,你當時當日,只不過為了和二哥賭氣罷了。過後我是有些癡迷,但是更明白,你心不在我,強行要來,只怕也是落個不快。倒不如做個朋友,還能一世相交。我言盡於此。」
說完,便轉身關門離去。
南宮昕回眸看著那穿龍門,想到剛剛南宮旬說的話,不由微微歎了兩聲。
南宮旬是他的弟弟,自幼就親近,他的心事,南宮昕豈能不瞭解。所以,他才會說了這番話來,不過是為了勸解他而已。
「這樣,你覺得好嗎?」傅雲若抬頭看著他,本來氣沖沖的,被南宮旬一番話說完,消解了幾分。但仍然語氣不善:「不顧我的意願,非要將我帶走。南宮昕,你何必如此?難不成,非要落到不快,落到彼此仇恨的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