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們要怎麼出去?易容嗎?如果是這樣,那隱宮豈不是形同虛設了,隨便會歌易容術的人,豈不是都能進來?」
風寂搖頭,「你以為易容術是走江湖的賣的狗皮膏藥,人人可學的麼?據我所知,江湖上懂得此術的人不出十人。而且,懂得易容術又懂得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的人更在少數,此外,知道隱宮位置並進入過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所以我是有九分的把握才會大膽進來的。待會我看我先幫你易容成雪歌,我們好方便出去。」
「好,這事可有點冒險,你確定可行?」
風寂無奈:「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冒險就冒險吧,現在就動手,乘著夜色也好遮掩一番。」
他立刻從懷中掏出藥瓶和一張薄薄的紙張一樣的東西塗上,往雪歌臉上一蓋。
沒過多久,待他取下,這東西已經成形,赫然是雪歌的面容。
「這麼簡單?」
風寂把東西遞給她:「這是一次性的簡易易容法,只能用一次,一旦出汗就毀掉了。」
傅雲若點頭,抬頭將這東西蓋在臉上。
風寂幫她弄好,再找了件雪歌的披風,讓她蒙上頭髮,這樣一來,在夜色中看去,分明是雪歌無疑。
「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傅雲若望了望鏡子中的自己:「還真像。」
「當然了,我的。」他戴上面具,正拉著傅雲若要走,忽然聽到一聲陰惻惻的低冷聲音:「去哪兒?」
軒轅隱,推開了殿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在他身後,矗立著大群的侍衛,人人面色沉肅,整齊地排成隊列。
他的身形在夜空和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極為高大,此刻,他陷入陰暗中的臉龐像極了索命的死神。
他的目光掃過躺在地上昏迷的雪歌,又看向一旁的「賀蘭鷹」。
「你以為易容就能出去麼?傅雲若,我告訴過你什麼?」他的語調極輕,彷彿輕柔的絮語。
「他告訴你什麼?」風寂低聲問著。
「他告訴我,不要跟賀蘭鷹在一起。」她撫額歎息:「怎麼這麼倒霉!」
還沒逃出去,就被抓了現行。
風寂好整以暇地望著軒轅隱,忽然笑道:「宮主,我喜歡她,你把她賞給我怎麼樣?我們兄弟何必為了一個女人鬧不和呢?」
傅雲若瞪他一眼。
軒轅隱冷笑:「你勾引我的女人,這又算是什麼?賀蘭鷹,你再多事,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正在這時,一陣清脆好奇的聲音響起:「怎麼這麼熱鬧,出了什麼事嗎?」
真正的賀蘭鷹跑了過來,衝到殿門前問:「宮主,半夜三更的,到雪歌這兒幹什麼?你不會是想非禮人家吧?」
眾人驚詫地看著兩個賀蘭鷹。
賀蘭鷹往殿內一看,驚訝地指著面前的『賀蘭鷹』:「哇,你跟我長得好像啊。還有,你怎麼長得跟雪歌一模一樣?」
傅雲若翻個白眼,怎麼好巧不巧地被賀蘭鷹撞見?
本來還想因為賀蘭鷹的身份,軒轅隱能放他一馬。現在真正的賀蘭鷹跑了過來,軒轅隱肯定已經看出來了,裡面這個是假的。
事情,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軒轅隱目光一斂,銀眸帶了分嘲諷:「你看清楚了,賀蘭鷹,他是易容成你的模樣,旁邊那個,是傅雲若。」
賀蘭鷹挑眉,收去了誇張的表情。
傅雲若見已經被人識破,也就不再偽裝下去,她揭去了臉上的面具,露出本來面目:「沒錯,我是傅雲若。」
風寂低笑一聲:「看來今天運氣實在不太好。」他扔掉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來了。
賀蘭鷹鼓掌:「佩服,你的易容術倒真是不錯,連我都沒認出你不是我。」
風寂勾唇一笑:「過獎了。現在的情形想必你們也很清楚了,我知道,要從隱宮帶走人不太可能。帶我還是要試一試,因為我不能放任雲若留在這裡受苦。作為她的朋友,我更不能看著她在某個暴力男人的陰影下忍受痛苦,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不配得到她。」
他一番話話裡帶刺,綿裡藏針,軒轅隱不是沒有聽出來。
「你怎麼知道她在這裡就會受苦?你說對了,從我隱宮中帶走人,那不可能。我,不會放她走!」
風寂拉著傅雲若的手往前走著:「我知道你不會放她走,但一會兒,我會讓你放她走的,你相信嗎?」
軒轅隱道:「那就試試吧。」他一揮手,立時身後侍衛擺開了陣勢,而他轉身踏出殿外,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們。
他的眸陰鷙嗜血:「今日,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風起。
風寂笑容滿面地回:「放心,我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豪華墓地,不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傅雲若有些擔心:「你打不過他的吧?」
風寂低聲道:「你看著,我會用媚天派最為高級的媚術,到時候你就知道威力了。你摀住耳朵,別聽。」
賀蘭鷹給她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退居一邊,但卻擺開隨時馳援的姿勢。
傅雲若睨了他一眼:「行了吧,你傷那麼重。」
正在這時,風寂大步走上前,望著眼前殺氣勃勃的軒轅隱和一眾侍衛,忽然兩手在身前畫了個圓圈,閉上眼睛靜靜地運氣。
內力的湧起讓衣衫無風自揚,待到他睜開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
這個人,不像過去傅雲若曾經見到的那個風寂,那個自戀的,風流倜儻的風寂。
眼前的人,似乎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之中,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彷彿都變成了燃燒的玫瑰,血色的,妖嬈的,從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宛如罌粟一般的致命蠱惑。
他微微張開了唇瓣,默念著什麼,那聲音空寂渺遠,彷彿從天空中傳來,帶著誘人入內的香氣。
一時間,望著他的面容,卻彷彿又看不清他的面容。
好像,一切,都遠了,隻身進入一個桃花燦爛,繽紛如海的奇妙世界。
那裡,有一個謫仙,他的容貌似雪中堆就,花樹堆雪,掩映在百花叢中,偶一得見,卻是瞬間消失。
他變成了一朵罌粟,兀自散發著香氣。
一時間,面前的眾多侍衛,臉上的表情由嚴肅逐漸轉為迷茫,最後完全呆滯。
賀蘭鷹也迷茫了起來。
而軒轅隱一瞬間有些迷茫,朦朧中聽到一個渺遠的聲音對他說:「過來……」
他抬起了腳,朝著那聲音走了過去。
他朝著風寂走了過去,停在了他面前。
風寂伸出了手,正要擒住他,忽然之間,本來似乎處在迷茫之中軒轅隱忽然眸光一亮,一掌揮出,朝風寂拍了過去。
風寂猝不及防,勉強抵抗,然而仍舊被軒轅隱給打傷在地,頓時嘔出一口鮮血來。
他一受傷,所有人頓時清醒過來。
剛剛看著一切看得很清楚的傅雲若這時連忙撲上去扶住他「風寂,你怎麼樣?」
軒轅隱冷冷地望著他:「彫蟲小技,你以為我怕麼?」
「想不到你意志力這麼強,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抵擋媚術的襲擊。」風寂摀住胸口:「算我栽了!」
風寂看了看傅雲若:「雲若,對不起,我沒能帶你走。」
傅雲若搖了搖頭:「風寂,你今天能來救我,我已經是很感激了。何況你還把自己陷進來了。」她抬眸望著軒轅隱:「軒轅隱,你放了風寂,我留下來。」
「我不放了他,你也必須留下來。」他陰鷙的眸微瞇:「抓住他們,送到地牢去!」
下一刻侍衛全數上前擒住了二人,將他們押入地牢之中。
傅雲若和風寂被分開押送各到一間牢房裡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