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風雨就要來了!
波濤洶湧的湖岸上,卻有一個男人一動不動、緊張地矗立著。
此刻翻湧的湖水中,幾個藍衫侍衛正在試圖營救一個載沉載浮的少女。
轟隆一聲天雷炸響整個天際,一道道閃電張牙舞爪地撕裂密佈的黑雲。
大雨,來得如此迅猛。
傾盆,而下。
終於,藍衫侍衛們抓住了即將沉入水底的少女,拖住了她往岸邊游去。
男人因為緊張而倍加陰鷙的眸,到此刻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但,那少女似乎並不領情。
她大叫了起來,聲音尖利得穿透雲層,與雷聲一同震動在他耳畔,激烈得震碎心房:「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死了也不放過你,你這個惡魔,你這個變態的惡魔!」
男人的臉色因為她的這番話頓時蒼白得透明起來。
少女似乎有些瘋狂了,忽然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甩開了侍衛,沉入了湖底。
男人看著她近乎瘋癲求死的動作,渾身一震,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王爺!」岸上的侍衛連忙扶住他。
「救——她。」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發出一聲低低的、卻堅定的命令。
湖中的侍衛不顧風浪起,在大風雨之中潛入水底強行將少女給拖回岸上。
此刻的少女因為已經昏厥了,所以沒有再像剛剛一樣反抗。
大雨打在她蒼白的臉頰上,仍舊掩不住她傾國傾城的絕色姿容。
他抱住了少女,她的身體冰涼,幾乎讓他產生她已香消玉殞的錯覺。
「王爺,王妃必須立刻就醫,咱們回王府去吧。」
男子點點頭,隨即抱著少女踏入了寬敞的馬車,不久之後即離開了湖岸。
馬車外狂風暴雨依舊,而車內精緻的暖爐則營造出另一番靜謐溫暖的小天地來。
等兩人都換上乾淨衣衫,他抱著她一同坐在車內的沉香軟榻中,低喃著:「對不起,雲若,對不起……」
昏迷中的少女羽睫微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如一彎上弦月變成了滿月,她的眸,琉璃色澤,光彩奪目,像一團漩渦深深地吸引男人的視線。
「雲若。」他猛然摟緊她,生怕她下一刻會再做出什麼傻事來:「求你,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該娶你,雲若,我放你走,放你走!」
話語中飽含痛苦和矛盾,像快要瀕臨崩潰。
那叫雲若的少女身子震動了一下,忽然推開他,一臉怪異地打量起他來。
面前的男子不過二十出頭年紀,生得一張俊雅清逸的面龐,眉宇之間還帶著一股天生的貴氣和淡淡的書卷氣,精緻的雲錦水紋衫外披著玄黑雕翎披風,越發襯出他的矜貴來。此刻他眉頭微蹙,黑曜石般閃亮的眸中儘是讓人心碎的哀傷:「雲若,你真恨我恨到如此嗎?難道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
少女古怪地瞪著他,「你……」
「我知道!」他慌亂地搶白,伸出手,似乎想觸碰她的臉龐。可是卻又像觸電了似的收回了手。他抱著頭,痛苦地呻吟:「你不用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罷,他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對準自己的心口刺下去!
少女嚇了一跳,連忙握住他的手叫道:「拜託,這位帥哥,你是誰啊?想死也別拉上我做墊背的啊,我可不想因為殺人案吃上官司。」
男子驚詫地望著她:「雲若,你怎麼了?」
少女聳聳肩:「hello!帥哥,你們這拍的是什麼戲?我啥時候成臨時演員了?」
男子一怔,「雲若,你胡說些什麼?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呃,我應該認識你嗎?奇怪,我明明在舞會上的呀,怎麼喝了杯酒就喝到這兒了?是不是木蕭蕭那丫頭又跟你們聯合起來開我玩笑呢?」她好奇地問,一手搭上了男子的肩膀,打趣道:「嘿,帥哥,你古裝扮相真不錯啊,我喜歡!」
男子臉色一變,忽然叫道:「雲若,我是南宮昕,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用這樣吧?」
正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侍衛的聲音:「王爺,王妃,到王府了。」
王爺?王妃?
舒荷皺眉,心底突然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yd,她不會是穿了吧?
想到這兒,她再也顧不得平日的淑女風範,跳下馬車。眼前的一切頓時讓她目瞪口呆。
連綿起伏的亭台樓閣映入眼簾,而此刻風雨稍停,一塊巨大的皇帝御筆親題的金匾閃爍生輝——「睿親王府」。
街上來往的人,門前的衛士無一例外都是作古人打扮。
就連她自己,現在穿的,也已經不是晚禮服。
穿了!
她一陣激動,眼前一黑,頓時暈倒。
當舒荷再次醒來時,只覺得身上涼涼的,閉上眼睛感覺得到空氣觸碰肌膚的感覺。
她好像——沒穿衣服?
這個認知讓她瞪圓了眼睛,也讓她看清了現在她的境況。
她被綁在了大床上,這奇怪的境況讓她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她現在會被人綁在床上?到底怎麼回事?
而且,這間屋子——
整間屋子中除了她睡的這張大床之外沒有多少傢俱。牆上掛著鞭奇奇怪怪的東西,床前的矮几上放著一個精緻的水藍鑲金盤,擺著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
不遠處的熏籠正燃著淡淡的熏香,在這種環境下越發顯得氣氛曖昧。
忽然,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男人的面容是她熟悉的,不正是南宮昕嗎?
「奸人,還敢尋死,這輩子你都注定了是我的玩物,想死你也得死在我手上!」
舒荷一驚,先前的謙謙君子怎麼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
燭光照在他陰晴不定的臉上,已經看不見她曾經見到的儒雅氣質。面前的人,有著和南宮昕一模一樣的臉,不一樣的是南宮昕是儒雅的,面前的男人卻是完全籠罩在魔魅嗜血邪惡的光暈中。那雙魔魅的眼透著淡淡的紅光,憤怒讓他整張臉緊繃而扭曲,一陣徹骨的冰寒襲來,讓人不寒而慄。
他是誰?
「怎麼不說話了?有膽子尋死,現在就要承擔後果!他不捨得對你怎麼樣,我可捨得。」他詭譎一笑,忽然轉身拔出一根燃燒著的蠟燭靠近了她。
舒荷叫道:「你要幹什麼,南宮昕那混蛋呢?」居然把她扔給一個變態?難道這個人是南宮昕的雙胞胎兄弟嗎?
「他?他只會躲起來哭,那個膽小鬼,呸。」男人不屑地低哼著,手中的蠟燭忽然一歪,幾滴滾燙的蠟燭油驟然滴在她光潔的皮膚上。
「啊——」舒荷尖叫了一聲,燒灼的疼痛讓她憤怒:「混蛋,你哪兒來的瘋子?」
男人薄唇上揚,妖冶得宛如一朵盛放的罌粟,若有人聞到香味,就會上癮沉迷其中。看到她因為疼痛蹙緊了眉,他眸間盪開一抹快意,似乎她的痛苦更加讓他快樂和興奮。
「我就是瘋子,傅雲若,你早該知道的不是嗎?逃離我,我會讓你死,不逃,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有那麼多好玩的東西,都還沒有時間用在你身上呢。」他低沉地、愉快地在她耳畔低喃著,潔白的牙齒忽然狠狠咬住了她的耳朵,留下一個咬痕。
這個變態!
舒荷終於確定自己現在面對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虐待狂。
她已經無暇去想,為什麼她會穿越到這裡了。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擺脫這個瘋子!
她絕對有理由相信,這個叫傅雲若的女子肯定也是受不了這變態才逃走的。至於為什麼她作為王妃卻成為這個男人的禁臠,倒真是讓人大費思量。
南宮昕那傢伙似乎也對她心存愧疚,但他作為王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老婆送給這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