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州市流年酒店,以前是老的蘇北會館。
在改革開放初期,嶺南是經濟發展的沃土,那個時候除了京城之外,粵州儼然成為了南共和國的經濟中心。
那個時候一些省為了向嶺南學習,瞭解改革開放第一線,他們紛紛來嶺南設立所謂的會館,酒店,甚至是辦事處。
有些地方是民間自發搞的,比如說蘇北會館。
但是更多卻是政府行為,在嶺南搞會館,搞辦事處,不排除有某些官員內心喜歡到沿海旅遊,在嶺南搞個辦事處,也是方便他們過來有個落腳點,這種做法在本世紀初被叫停,後來這些老的會館、酒店甚至是辦事處逐漸的銷聲匿跡了。
有些被地方政府處理變賣,而更多的則是通過改制的方式走上的自主經營的道路。
像流年酒店就是其中很成功的案例,現在流年酒店是正四星級酒店,在粵州小有名氣。
蘇北這幾年發展起來以後。
在嶺南的蘇北人更是不願意在面子上輸給嶺南人,流年酒店去年又剛剛重新翻修過,酒店設施堪稱豪華,比之五星級酒店不遑多讓,倒也很能代表蘇北的形象。
陳京終於和沙明德見面了。
沙明德還是以前的那副模樣,只是好像清瘦了一些,他的目光很有神,似乎這幾天高強度的工作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疲憊。
陳京坐在沙明德面前略微有些拘謹,畢竟能夠得到蘇北省委書記的單獨接見。對陳京來說這是莫大的殊榮。
左帥給陳京沖了一杯茶客客氣氣的放在他面前,微笑著衝他點點頭,神色非常的友好。
在半個小時之前結束的那場交流,左帥自始至終參與了。
今天參與交流的蘇北方面領導都是蘇北最享有盛譽的精英。
可是面對這麼多精英,陳京應對自若,毫不怯場,而且所有的問題他都應對得當。常常是妙語橫生,實在是光芒四射。
不得不說,陳京的才華讓人欽佩。即使是左帥自忖自己都還比不了陳京。
在理論和學識方面,左帥自認為不弱於陳京。
但是,陳京強就強在他的實際工作經驗很豐富。很瞭解基層,很瞭解底層人們的需求。
而且長期擔任一把手,在處理各種事情方面,在決策和決斷方面,他很果敢堅決,這一些都可以從他的談話中感覺得出來。
領導才能有一部分是與生俱來的,而更多的則是靠工作鍛煉出來的,陳京兩者都具備,所以非常的全面,讓人信服。
陳京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沙書記,您這一次率如此龐大的考察團來咱們嶺南,可謂是聲勢浩大,蘇北在您的領導之下,愈發進入了發展的快車道。實在是讓我們嶺南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沙明德淡淡的笑了笑,道:「小陳,看來你來嶺南兩年,是真的進入角色了。你的工作情況我知道,很不錯,很有成績。正應了那句話,是金子哪裡都能發光。很不錯!」
陳京連連謙虛,說自己對嶺南的瞭解還不夠深,工作上面還有許多問題,尤其是在和嶺南本土幹部的關係處理上面,有些方面注意得不好,還需要更努力的改正自己的一些工作方法。
沙明德點點頭,道:「你做得算不錯了,嶺南的外來幹部工作難開展,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你目前能夠在這裡立足,而且能夠幹出不錯的成績,這就值得肯定!」
他頓了頓,道:「一個人單槍匹馬在嶺南打拼不容易,這一次我和你們嶺南省委苗書記溝通過了,希望嶺南給我們蘇北一批優秀幹部。他點頭答應給我五個人,五個人任我挑。
這五個人的名單我讓人給苗書記送過去了,你是五個人之一!」
陳京愕然,怔怔說不出話來。
在這個時候離開嶺南,離開鄰角嗎?
陳京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現在沙明德這一說,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沙明德微笑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做決定。
陳京心中甚為糾結,他現在在鄰角幹得不錯,馬上進入收穫的季節,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鄰角,他心中確實是不捨。
但是如果從個人發展來說,他現在去蘇北無疑是大大的有利。
在蘇北他絕對不會像嶺南這邊這樣艱難,他會有更加寬鬆的工作環境,也有可能更加容易幹出成績來。
等了很久,陳京沒有回答。
沙明德淡淡的道:「行了,你也別糾結了。我給了苗書記五人名單,其他四個人他都同意,唯獨你他不同意!理由是你不是副廳以上幹部,所以啊,你是去不了蘇北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嶺南干吧。」
陳京一聽沙明德這麼說,他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放鬆。
的確,現在如果讓他離開嶺南,他內心很糾結。
如果實在哪怕一年之前,他如果有去蘇北的機會,他肯定會倍加珍惜。
但是現在,他漸漸的已經融入進嶺南這棵參天大樹中去了,雖然有時候工作會遇到很多困難,受到的阻力很大,但是他覺得自己很幸福,很有成就感。
鄰角現在是一天一個樣,發展勢頭喜人。
陳京每天都見證者鄰角由弱小漸漸變強,這種感覺之美妙,是難以用語言表達的。
只要能幹得有成績,即使是有再多的困難,即使是經歷再多的痛苦,他都覺得是值得的,他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感。
沙明德拍拍手,道:「你在嶺南好好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幹出出色的成績來。我能夠跟你創造條件的地方,現在都已經跟你創造了!以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陳京連忙稱謝,心中非常的感動。
自己何德何能?沙書記對自己卻是如此的關心,自己如果不好好幹,幹出一番模樣來,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
陳京和沙明德的見面一共差不多半個小時,然後晚餐時間到了。
沙明德留陳京兩人共進了一頓工作餐,然後他才辭別沙書記從流年酒店出來。
他剛走到酒店大堂門口,就聽見有人叫他。
他一回頭,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夾克男子往他這邊快步走來,他滿臉含笑,沖陳京道:「陳書記,您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蘇北江寧晨報的記者王平。你現在方便接受一下我簡短的採訪嗎?」
陳京愣了愣,腦子裡一想到江寧晨報,心中便打了一個突。
在嶺南南方日報是喉舌媒體,而在蘇北,江寧晨報是翹楚,也是在全國都享有盛譽的媒體。
面對這樣大報記者的採訪要求,陳京本不應該拒絕。
但是他沉吟了一下,還是道:「不好意思王記者,我現在真的沒時間!」
「就一個問題,就一個問題!」王平急道,「您剛在在酒店會見了什麼人?是淮陽市古市長嗎?您和古市長是什麼關係?」
陳京愣了愣,旋即道:「對不起,王記者,今天我見了誰不宜跟媒體透露,實在是抱歉!」
「那……」王平不依不饒,陳京差點就被他的專業精神給打動了。
要知道像省委喉舌媒體的記者,一般可不像那些小報娛記,他們不僅社會地位高,而且平常到哪裡都是牛哄哄的。
在嶺南唐玉就是一個例子。
唐玉有時候下去地方採訪,地方隆重接待,而且陪同採訪的官員級別都不低。
記者的一支筆,那是可以捧人也可以殺人。
作為省報的名記,他們的一篇文章,份量是極其重的。
陳京看王平這般追著提問,他不由得想到了唐玉,唐玉會這樣敬業的追著提問嗎?
不過陳京終究還是心硬如鐵,加快腳步快速的把王平甩在了身後。
得罪蘇北的媒體他不害怕,被蘇北的媒體追著問問題,才真正的可怕。
他自己就善於寫文章,知道這幫記者平常炮製稿子的狠手段,有時候本來毫無問題的話,被他們一解讀,立馬就會變味,甚至變成截然相反的意思。
陳京在現在可不想節外生枝,無論是嶺南還是蘇北,他個人都沒有什麼好惡。
對這樣的意氣之爭他沒有興趣。
陳京走得快,王平追也追不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到陳京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
他有些垂頭喪氣的重回酒店大廳,心中不住的嘀咕陳京太牛氣,年輕氣盛。
陳京如果是蘇北的幹部,他非得讓他好好的漲漲記性。
就在他很失望的時候,他忽然在酒店大堂玻璃幕牆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省委沙左帥嗎?
左帥雙目凝視著窗外,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支煙,神情很專注。
他正要上去搭訕,可就在他走到左帥後面的時候,順著左帥的目光望過去,那是酒店的停車場,那裡有個人影。
是……
王平一驚,他赫然看到那人竟然是陳京。
陳京在停車場抽完一支煙,然後鑽進一輛帕薩特自己駕車迅速離去。
王平一直在觀察左帥,他發現左帥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陳京,他心中一突,猛然想到陳京今天莫非是去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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