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凌未然篇：愛情殺手鑭4
因為，月希存說，他的資質太差了，居然七天才把那套內功心法練會。
這讓從小受過不少師父稱讚，說他天資聰慧，學東西又快又好的凌未然，憋了一肚子氣。
可是，一來眼前這個是未來大舅子，二來，自己的武功在人家眼中確實問不足道，不值一提，就算想要反駁，也只能無奈低歎一聲：「我下次努力！」
強權底下出真理啊，姬小小誠不欺他也。
病床上的月瑞雪容顏依舊，因為有著寒氣的關係，臉色有些發白，膚色倒是看上去越發晶瑩剔透了。
大概這寒冰的效果，讓她看上去，像一尊白玉雕塑。
「瑞雪，你長得更美了。」凌未然的手，輕輕碰上她冰涼的臉頰，「猶記初見的時候，你的眼神，那般清澈迷人。」
他見到月瑞雪的時候，她一直昏迷著。
後來在回京的路上，也是醒醒睡睡，又有月希存在側，見到的機會比較少。她清醒的時間又少，所以凌未然，基本上沒有看到過清醒的月瑞雪。
而月瑞雪，也自然從未「見」過凌未然。
真正的「見面」應該算是在萬壑山上吧。
那日，他剛到萬壑山，月希存不在，卻看到她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然後看著他，目光清澈如水，良久，她動了動嘴：「哇，又是一個美男啊！」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孩，第一次見面，就這樣直截了當地稱讚他的容貌。
即使是蓬萊閣的姑娘們，見了他，也會含羞帶澀，加幾分矜持。
偏偏，眼前這個女子的目光清澈，她在稱讚一件東西，不帶任何其他的感情色彩，純欣賞，就是這樣而已。
所以，下一刻，他又有些生氣了。
他堂堂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逍遙侯，曾讓多少女子一見傾心？
而眼前這丫頭，居然只是把他當做貨物一般欣賞，完全沒有一點點春心蕩漾的樣子，而且，她又在後面加了一句讓他吐血的話：「不過沒有我哥哥漂亮，唉，他怎麼是我哥哥呢，真是讓我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
她，她她她她……這是暗戀自己的哥哥嗎？
可聽她的意思，似乎又不像。
隨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忽地對他招招手：「對了，你能出現在這裡，應該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吧？」
凌未然想了想，點點頭：「算是吧！」
他們都是姬小小的「哥哥」，算起來，也算沾親帶故了。
「我哥他好像喜歡一個人，我有時候將醒未醒的時候，能聽到他對著我絮絮叨叨。」月瑞雪道，「他對我挺好，人也挺好，我想幫他一把。可惜，我每天清醒的時間很少，愛莫能助，想讓你幫幫他。」
她的眼神那般真摯，讓他不忍心拒絕。
「他喜歡上誰了？」事實上，他也有八卦，呃……好奇之心。
「聽說叫靜慧，好像是這裡的小尼姑，我醒來的時候，看到過幾回，是個不大愛說話的丫頭，我哥怎麼會喜歡這種悶葫蘆？」
「靜慧？」那不是田家那小丫頭嗎？
凌未然趕緊點頭：「我知道是誰了，你想讓在怎麼做？」
「點子我早想好了，就查個實行的人，你真是老天派來給我幫手。」月瑞雪笑起來，「你長這麼帥，和我哥有的一拼了。你可以去給他們製造點誤會，比如，你也去追求一下那個小尼姑，我哥就會有危機意識，一不小心，真情流露，霸氣外洩，就跟那小尼姑表達了，這事就成了！」
他不知道什麼叫「危機意識」，不過其他的，他倒是聽懂了一些。
「可行嗎？」他有些猶豫。
「放心吧，我可是愛情專家，撮合了一對又一對，不會有錯的！」月瑞雪拍著胸脯保證。
愛情專家？
撮合？
前面一句聽不懂，後面，他聽懂，卻不明白。
她一個深閨女子，還學人做媒，撮合人家去了？
剛想問，卻見她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子，得了這麼個病，聽月希存的意思，痊癒似乎遙遙無期。
好吧，既然答應幫忙了，就好人做到底。
調戲良家婦女嘛，他凌未然最拿手的就是這招了……
呃，千萬不要被這丫頭知道。
他是在見過月瑞雪之後打算長期留在萬壑山上的，他覺得，這個山上，有種東西，讓他捨不得離開。
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這種東西，叫做緣分。
他調戲了靜慧，亦同時激起了月希存的保護欲。
完成任務的時候，他格外興奮。第一個想把這消息告訴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叫月瑞雪。
從此以後，他每每有好事，有快樂的，不快樂的事情，第一個時間想訴說的，都是她。
於是，他自告奮勇地擔負起了照顧月瑞雪的責任，義正言辭地表示是為了可以長期留在山上，才獻出勞動。
沒有人看穿他真正的心意，即使在月瑞雪昏睡的時候，他也會把自己每日的所見所聞，詳詳細細地告訴她。
即使她沒有任何回應，可是，只要看著她的容顏，他就會覺得，自己有說不完的話。
大概，這就是人與人之間奇妙的聯繫。
再然後，她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很興奮。
她說：「煩死了，你每天在我耳邊嘮嘮叨叨，吵得我沒法睡覺。」
之後，他更加賣力的演說。
然後有一天，她醒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姓凌的，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那是很肯定的語氣，雖然是疑問句，目光卻是看透一切一般。
愛……
那曾是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觸及到的東西，之前，他和父王交惡，又要為堂兄管理暗中的勢力，不得不假扮風流瀟灑，流連花叢。
其實，他並不喜歡這種生活。
一切，都只是表象。
其實，他是一個很喜歡嚴謹生活的人，他的臥室，從來一塵不染，書本武器，放得整整齊齊。
他做事自有一套自己的規則，他的花心，風流，俱是表象。迷惑敵人，保護自己。
當敵人不在，自身又處境安全，他想回到真實的自己，卻似乎有些艱難了起來。
然而，當月瑞雪對著他說出這句話以後，他才明白。這個世上，有兩個女人，能一眼看穿他的內心。
第一個，是姬小小，他當了妹妹。
而第二個，就是月瑞雪了。
而她，他不希望再認作妹妹了。
何時開始，他的心變了，不再想著做回自己，卻是將她，一點一點，填入心中，直到塞滿為止，再也容不下其他。
於是，他說：「是的，我要娶你！」
沒想到，輪椅上的女子卻失笑：「你要娶我，我就一定要嫁嗎？」
他怒：「我凌未然要娶的女子，一定能娶回家。你是我第一個求婚的女子，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而她，卻是搖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是你唯一的妻子，這輩子都是。我知道你們古代人，三妻四妾，妻子亦是財富，而我，容不得和人共事一夫。」
「這就好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凌未然笑起來，「我在我皇兄後宮，看多了爭權奪利，早就感覺，女人多了，實在是件讓人很頭疼的事，我怎麼可能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她笑了：「好吧，我們試試，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他不解，她口中的新鮮詞，永遠很多。
「就是相戀中的男女啊。」月瑞雪笑道，「我們把相戀中的男女，互稱為男女朋友，今天開始，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戀愛成功了，我們就結婚……我的意思是，成親。」
「希存，你真打算折磨他們三年？」寒冰床所在的山洞外，田海棠有些不忍心地看著丈夫。
「那就看他們的表現嘍，如果那姓凌的小子，能早點學會保護瑞雪的武功，我就早點讓他們團圓。」月希存笑得溫柔如水，將妻子擁在懷裡，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