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對了，你好像沒給蛇王解藥。」凌未然和她爬上鳳凰的背，才看到晉營下方，蛇群正在蛇王的帶領下，衝著他們發出「呲呲」的聲音。
姬小小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一滴汁液滴了下去，正好落在蛇王身上，然後看著凌未然道：「好了，走吧。」
一切都發生得無聲無息，除卻月希存用內力傳送出去的笛聲，被凝聚成一條線，直穿到夜空之中，並沒有引起晉營士兵的注意外，其他的，確實一點聲音都沒有。
夜空很快就真的空了，彷彿這一晚的精彩，從來沒有發生過。
天色微明，凌未然兄妹二人才回到玉泉城，一臉焦急的金矛王爺看上去等了一個晚上沒睡。
「我看他們的那些珍禽猛獸，都不是阿彩和小黑的對手，三日之後，可以開戰了。」詳細說了夜探的情況，姬小小得出這樣的結論。
凌未然也點點頭：「上次魏楚戰場之上，鳳凰能招來萬獸，這次，我們也可以試試，那些都是平常的動物，跟神鳥無法比。」
「不過鳳凰浴火，天地之間無數生靈都會前來朝賀，這和讓它們召集別的動物，有些區別。」姬小小點點頭，「我得跟阿彩小黑商量一下。」
自玉泉城往晉國打，第一個要拿下的就是嘉南城，嘉南城西北便是紺青沙漠，西南則是玉泉山脈，玉泉山脈極長，正好阻隔開晉國和魏國的國界。
若是要再往裡打，必須穿過紺青沙漠，或者翻過玉泉山脈，才能到達晉國腹地。
所以，晉國必須誓死守住嘉南城，不然，就等於將國門像魏國大開了。
「我想，或者，這仗應該讓晉軍先來挑釁。」凌未然看著姬小小，猶豫地開口，「我想，我們去了晉營，他們明日一定會發現的，畢竟，我們做了不少事情。」
風靈鳥，蛇王，還點了兩個女兵的穴道，放走了月希存。
「為什麼要他們先打？」姬小小有些不明白。
「你想啊，如果我們直接去打，他們又知道我們已經探過敵營，如果我們主動出擊，他們必然會想到，是我們已經找到了打敗他們的方法。」
姬小小立刻會神：「我明白了，如果我們一直沒動靜，他們就以為我們怕了他們了，到時候他們出兵的時候一定信心膨脹，到時候，驕兵必敗，是這個道理吧？」
為了這次出征，她兵書也看了幾本了，基本道理還是懂的。
不過打仗這東西，還是用實戰來教育自己比較好。
沒想到，事情比他們預料的還要順利。
三日後，他們不但迎來了晉國的戰書，也迎來了他們期盼的三個人——月希存，還有他的母親和妹妹。
只不過，他的母親甘露夫人是自己走下白鶴背的，而他的妹妹月瑞雪，卻是被月希存抱著進的室內。
「怎麼了？」姬小小有些擔心地看著月希存懷裡的女子，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緊閉著雙眼，雙唇緊抿，十分纖瘦。
「你先幫她看看，待會再跟你解釋。」姬小小是天機老人四個弟子裡面醫術最高明的，月希存此刻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姬小小也沒猶豫，見月瑞雪已經被放到床上躺好，趕緊望聞問切，良久以後，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月希存難得一臉焦急。
「好像是失魂症。」姬小小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這樣？」
月希存搖搖頭：「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娘來說吧，離開得太匆忙，我沒時間問。」
甘露夫人坐在床邊，眼圈一紅，歎道：「都怪我不好……」
「娘，先別哭，把事情告訴我們。」月希存不由有些著急，這一路，他這軟弱的娘親，就知道哭了。
甘露夫人忙收了眼淚：「是這樣的，你妹妹……就是瑞雪，她從出生到大，身子一直不大好，都是我的錯，年輕的時候，好動，讓她早產了。希存上點蒼山學藝，也有一半是為了他這個妹妹。可沒想到，希存回來沒多久，就被皇上抓了，月家的人，把氣都撒在我們娘倆身上，雖然沒有打罵，卻剋扣我們的食物，吃不好，瑞雪的身子更差了。」
月希存握緊拳頭：「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們，瑞雪畢竟是……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啊！」
那一聲「父親」，他叫得頗有些不清不願。
「我心中著急，終於無奈之下，選擇從狗洞爬出去，想用衣服或者首飾，給瑞雪換的吃的，再給她找個大夫。」甘露夫人繼續道，「我在大街上很是無措，這個時候，我碰到了一個黑衣道長，他說能治好瑞雪的病。」
「黑衣道長？」姬小小皺了一下眉頭，怎麼哪兒都有黑衣道長？
這一次，是不是又是同一個人？
「他說他道號叫玄機，我也是病級亂投醫，再看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能將我心中所想，一生遇到的事情娓娓道來，於是更相信他是上蒼派來拯救我們母女的活菩薩了。」
月希存大概能猜到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所以你就帶他回了家，給瑞雪治病？」
「是啊，他提著我的身子，很輕鬆就越牆而過了，真的跟神仙飛昇一樣，我就更相信了……」說到後來，甘露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正眼都不敢看自己兒子的臉。
「娘啊，這種江湖術士的話，你怎麼可以胡亂相信啊？」月希存忍不住大聲責怪甘露夫人，再看她低著頭的樣子，又有些無可奈何。
自己娘親的性子，他如何能不知道？
從來都是輕言輕信，單純的讓人家以為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少女。
不然，她一個明媒正娶的大夫人，也不會受其他幾房妾侍明裡暗裡的欺負了。
「希存……」甘露夫人拉著月希存的袖子，「先不要怪娘嘛，你妹妹她，怎麼辦啊，這位……你的小師妹，你說她醫術高明，有沒有辦法？」
眾人將目光投向姬小小，姬小小有些無奈：「所謂失魂症，是將人的生魂攝去，試想，一個沒有魂魄的人，就是一個軀殼，就算救過來，也是個活死人。」
「啊……我可憐的孩子……」甘露夫人忍不住撲上去大哭起來。
「娘，你聽小小說完！」月希存看到這個娘親，也是十分無奈。
姬小小終於有些明白，他那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性子，到底是怎麼形成的了。
有這麼一驚一乍的娘，若是情緒跟著起伏太大，估計得短命好幾年。
甘露夫人抹抹眼淚，再看看姬小小：「姬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這苦命的女兒啊。」
姬小小都有些無奈了，看看月希存道：「要救你妹妹，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找到她被收走的生魂，那麼，回來就是你真正的妹妹，至於第二種……」
「第二種是什麼？」
「找一個合適的生魂注入她的體內，但是，她醒來以後，會成為另外一個人，以前的事情，包括你們是她親人這種記憶，會全部消除。」
甘露夫人一下又哭了起來：「我不要第二種，我要我女兒回來。現在我女兒的生魂在那個道士手上，還不知道受什麼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