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帶喜出征
說他太會算計,太能利用人心也好,說他重色輕友也好,玄墨第一要保住的那個人,肯定是姬小小。
既然出征一事已經無法選擇,那麼,他就要選一種對於小小來說,最安全的方式。
有時候,他也恨自己為什麼是個帝王,不然,他便可以隨心所欲陪在自己心愛的女子身邊,也不需要她為了兩人的未來去出征打仗。
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厭倦了自己的這個身份。
可如今,要放手,又談何容易?
小小走後,他請了朝中幾個德高望重的大臣,開始讓悅兒上朝政有關的課程,以求早日能扛起朝政的重任。
雖然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這有些枯燥乏味。可目前,他還是儲君的唯一人選。玄墨只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讓自己失望,可以早日肩負起國家的重任。
七日後的魏晉邊境,姬小小和凌未然的先頭部隊匯合。
有了之前魏楚之戰的洗禮,姬小小對於打仗不能算駕輕就熟,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行軍佈陣,她還是不大熟,不過有乾爹和義兄的幫忙,她其實就是個甩手掌櫃。
基本上,她每天負責和點蒼山的那支奇兵聯絡,另外就是去練兵場看看以前那些弟兄們。
將士們對她的敬畏還在,每次看到她,都格外熱情。
而肚子裡的小傢伙,已經在她體內生根發芽一個多月了,卻並沒有折騰她,似乎知道,娘親正為了一家人的未來在做努力。
當然,即使再忙,她也會記得開藥給自己喝。
其他事情再重要,也沒有肚子裡那個小傢伙重要不是?
她算過日子了,如今已經是四月,等八月,正好四五月,肚子還不是很大。肚子再大起來,就是入秋時分了,到時候多穿點衣服,應該能遮掩住。
這仗估計沒有一年半載是打不下來的,估計這孩子,多半是要生在戰場之上了。
現在的關鍵是,她盡量要拖時間,先不讓玄墨知道。
玄墨當初會為她放下國事追她到點蒼山,就絕對可以為了他們的孩子,丟下國事不管,追她到邊關。
大約十日前,晉國攻打玉泉城未果,此刻退了五十里紮營,正和玉泉的守軍相持著。
「義父,晉軍如今不主動攻打,我們可以打過去嗎?」姬小小拿著「千里眼」看著晉軍的佈防。
關於行軍打仗,在金矛王爺面前,她只能算個剛剛入門的學生。
金矛王爺搖搖頭:「晉軍那邊狀況不明,很奇怪的是,派了兩撥探子去,居然沒有一個回來的,所以屬下也敢輕舉妄動。」
戰場之上無父女,有的只是上司和下屬。
這是金矛王爺一貫堅持的,親生兒子也沒面子可講。
「這麼奇怪?」姬小小皺皺眉頭,「聽說晉人擅長馭獸,而上次,他們很明顯沒有觸動獸族。我想,他們之後出征,會用他們最擅長的東西。」
金矛王爺聽這話,不由也皺了眉頭:「當年屬下就是在這上面吃的虧,那腿上的毒,正是敗他們所賜。」
晉人善毒,善蠱,會馭獸,確實是個不大好對付的國家。
「那當年,你們是怎麼和解的?」當初晉人能送周淑妃來和親,肯定是吃了敗仗。
沒想到,金矛王爺搖搖頭:「之前屬下是一直打勝仗的,弟兄們穿著特製的籐甲,動物的牙和爪都咬不進,所以他們也對我們無可奈何……之後,他們出動了一種奇怪的鳥,喙上有毒,竟能融化籐甲,那一仗,損傷了我五萬弟兄,連我都昏迷不省人事。」
姬小小挑眉,當年魏晉之戰她聽說過,卻並沒有詳細去瞭解。
她清楚,玄墨派金矛王爺過來,也是因為,十幾年前那一仗,他十分瞭解,對她有助益。
「之後呢?」姬小小聽得興起,很多東西,她從當年宗捲上看到的,總是有限的。
「我昏迷約半月,劉鑒雄卻帶著弟兄們破了那怪鳥陣,打了勝仗,據說殲鳥無數,返回的沒有幾隻,這才讓晉國投降了大魏,晉王不得已,送女和親。」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當年的宗卷,畢竟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只是大概概括性地提了。只說,金矛王爺當年一仗失利,劉鑒雄以副將身份毛遂自薦,朝廷當時也是無人可用,眼見晉人虎視眈眈,遂先帝便同意了劉鑒雄的自薦。
沒想到,劉鑒雄自此一戰成名,為之後控制大魏的軍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樣說起來,義父也不知道當年劉鑒雄是怎麼打敗那詭異的鳥兒的?」姬小小皺皺眉頭,「當年不是他一個人打的仗吧,難道沒有參與那場戰事的將領?」
金矛王爺歎口氣:「當年所有參與那場戰事的將領,都被他收編到了黑旗軍中,你知道,黑旗軍的人高傲,不屑與人交談,所以當年的事情,慢慢就無人知道真相了。現在,當年那些人,若是沒有當將領,或是戰死,或是告老還鄉了,要找一個特別知情的,恐怕有些難。」
「這倒也是。」姬小小點點頭,小兵一般都是跟著將領們衝鋒陷陣,戰事的佈置,大概只有幾個高級將領知道。
「不過屬下經過多日尋訪,倒是找到了一個。」金矛王爺話風一轉,「元帥請跟屬下去看看吧。」
姬小小差點翻個白眼,感情說了這麼多,都是白說的啊。
既然找到人了,剛才那些話,不都成了廢話?
什麼時候,金矛王爺說話要帶這麼多前提條件了?
來人叫王信,當年劉鑒雄身邊的萬夫長,後來編入黑旗軍中,如今是右將軍。
「當年的事情,你說給元帥聽聽吧。」金矛王爺看著王信,這個人,當年也算是自己提拔的,不過劉鑒雄將他提拔得更快些,不過在他眼中,自己的啟蒙恩師還是金矛王爺。
因為有提拔之恩,王信對金矛王爺恭敬有加,而姬小小,在聽了他的描述之後,也終於明白,義父為什麼之前要跟自己說這麼多「廢話」。
整件事情,確實透著一股子詭異勁,沒有金矛王爺所說的那些前提,整個事件還真有些竄不起來。
這個王信,可能是當年將整個事件看得最全的那個人了吧?
原來當年,金矛王爺兵敗,昏迷被抬回來的當天晚上,正好是王信帶隊巡邏值夜。
當晚,他看到有個黑衣道人,匆匆走進當時還只是左將軍的劉鑒雄的營帳,他本想出聲叫喊,不過想起劉鑒雄武藝高強,再加上跟自己關係十分不錯,如果這麼一喊,難免會讓人引起不好的聯想。
於是,他當即決定只身前往,看那個道士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鬼鬼祟祟半夜到左將軍營帳。
不過很奇怪的是,當他走到那營帳十尺左右的距離時,就感覺有一股強大的阻力,不讓他靠近,努力了很久,他竟然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已經是翌日一早。
然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想起在金矛王爺出兵打仗的前一天晚上,似乎也看到過一個黑影到了劉鑒雄的營帳之中,不過當時他以為自己眼花。
事後想起來,自己的眼神一向都是很好的,身體也一向很好,不可能出現幻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