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想起自己腹中失去的胎兒,或者不久的將來,她可以再懷上一個。
帝王的寵愛嘛,自古都是如此,就看後宮女人們,誰比較有手段了。
她不相信,眼前這個小丫頭,不會琴棋書畫,又沒有傾國容貌,真的就能佔據帝王的心一輩子。
不過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想必不知道她幫著打敗的楚國,接受了她夫君的求親,將公主送了過來。
算起來,也是她做的媒呢,哈哈。
沈幽婉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賢妃,其實你應該多笑笑的,你笑起來好美。」姬小小看著笑起來的沈幽婉,一掃剛才剛出現的那種陰鬱之氣,本就十分美貌的容顏,顯得越發奪目耀眼。
沈幽婉一愣,看著姬小小,試圖從她眼中找出一點諷刺,或者其他反面的意思。
可是很可惜,沒有。
她就是真的真心讚美自己?
沈幽婉根本不相信,這個女人,能這樣長期佔據皇上的心,肯定是有幾分手段的。
宮裡的女人,哪個沒有手段?
就算不是宮裡的,當年的沈府,她能被選中送進宮,而不是被配給那位大臣王爺什麼的,當小妾,成為父親往上爬的工具,也是廢了不少心思的。
對,一定是眼前這個丫頭掩飾得太好了!
沈幽婉狠狠一咬牙,冷笑一聲:「是呢,皇上也這麼誇過妹妹,說妹妹笑起來,真的是很美。」
姬小小心中「咯登」一下,剛才還沒轉過去的心思,現在倒是轉回來了。
這個女人,當初懷著的可是玄墨的孩子呢。
想到這個,她心裡頓時就有些酸溜溜的不舒服起來。
可她還是拚命告訴自己,算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玄墨答應她以後再也不會碰其他女人了。
這樣就行了,不是嗎?
大師兄說了,要為玄墨多著想,他是皇上,他也有很多為難的地方。
雖然她並不覺得當個皇上有什麼好的,或者有什麼值得人一退再退的,可因為那個是玄墨,她覺得只要他高興,偶爾做一點讓步,也未嘗不可。
「嗯,是嗎?」但是對於這個沈幽婉,她一下還是沒有什麼興趣再交談下去了,於是只是淡淡地應一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姐姐先別走啊。」沈幽婉上前一步攔住她,「咱們姐妹許久不見了,該敘敘姐妹情才對。」
「我們,姐妹情?」姬小小不記得什麼時候答應跟眼前這個女子做姐妹了。
「呵呵,都是皇上的嬪妃,自然就是姐妹。」沈幽婉呵呵假笑兩聲,「過些天,若是有新的姐妹進宮了,咱們可就是老人了,要相互扶持才是。」
姬小小本來對沈幽婉的態度有些感覺有些不舒服,只想著離開,不過聽到說這些話,心下便有些狐疑了起來。
「哦呵呵,妹妹的意思是,以後總有新人入宮的,咱們遲早都要成為老人的,姐姐沒聽說,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這句話嗎?」沈幽婉想了想,沒有把楚國公主的事情說妹進宮?」
一來,這事是她父親私下打聽來的,說出來了,怕有什麼影響。
聽說,皇上那邊傳話,此事要嚴格保密,到時候萬一眼前這個蠢丫頭知道了,跑去大吵大鬧,自己和父親這邊,怕是都討不得好去。
二來,她其實很想看看這個蠢丫頭到時候「忽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怎麼在皇上和眾大臣面前丟臉的。
對方畢竟是公主,即使是成為妃子,也是一定要進政和殿側殿進行冊封的,到時候一定是全天下,全皇宮都知道了。
那個時候這蠢丫頭再去鬧,不怕皇上不責罰她。
心中打著小九九,沈幽婉看著姬小小的臉色變化。
「不,不可能,他答應我的,不會再和別人一起。」姬小小搖搖頭,她才不信呢,就算有新人進來又如何,玄墨一定不會背叛她。
「呵呵,自古以來,帝王對女人說的話,又怎麼能當真呢?」沈幽婉笑道,「別說是後宮三千佳麗的帝王,便是有點權勢的男人們,在床上說的那些話,又有幾句可以當真的?」
姬小小沉思了一聲,脫口問:「是嗎?」
她對男人還真的沒什麼研究,只知道大師兄二師兄說的話一般都算話,三師兄吊兒郎當的,喜歡捉弄她,也會騙她,但是對她還是很好的。
那麼,玄墨呢?
他答應她的時候,那樣言之灼灼,眼神那般真摯真誠,他以為要失去她的時候,那般憔悴,那般不捨。他關心她的時候,眼中全是擔心。
師父說看人要看眼睛,她不信自己會看錯。
反而眼前這個女人,她的眼神閃爍著,好像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讓她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覺。
她看人一向憑直接,偏偏她的直覺又該死地准。
「姐姐,你看,皇上是不是很久都沒去長樂宮了?」沈幽婉這句話,倒是說到姬小小心坎上了。
兩天之前偷偷出宮去,玄墨居然都沒有過來質問她,這讓她心中有些小小的不爽。
可是又自動安慰著自己,現在被沈幽婉這麼一說,她心中的疑雲又升了起來,臉上頓時有些表現了出來。
見她臉上的神色,沈幽婉知道自己說進到了她的心坎裡,不由再加把勁:「咱們都是沒什麼權勢的人,我爹爹雖然當個官兒,可那裡比得上袁家劉家田家出生的那些人?」沈幽婉先哀怨地歎口氣,「姐姐,妹妹說句實在話。妹妹雖然是金矛王爺的義女,可干的,總不及親的好,真要什麼要緊事,人家未必真心實意幫你,你說呢?」
姬小小臉色沉了沉:「誰說的,我義父對我很好的。」
呵呵,你那義父早就把你給賣了,為了討好皇上,居然不顧自己義女在宮裡當妃子,幫著皇上提親去了。
根本不管自己義女會不會失寵,他要保的不過是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沈幽婉心中冷笑一番,也不細說,只道:「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妹妹的話就說到這裡,天冷了,妹妹這身子不能久立寒風之中,先告辭了。」
轉身,也不管有些目瞪口呆的姬小小,沈幽婉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單手輕輕撫過自己的小腹,彷彿那曾經的生命,到如今還存在一般。
孩子,娘親會給你報仇的,娘親會讓你,重新回到娘親的身邊來。
看著眼前這抹淡淡的身影忽地離去,好像一陣微風,刮了就走,卻在她心底捲起了一陣漣漪,姬小小忽然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是嗎,這宮裡,必須要拉幫結派,有權勢有後台,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那,還是愛嗎?
不是說,愛是沒有雜質的嗎,為什麼要有這麼多附加條件?
她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她起身,往政和殿而去。
她想找玄墨親自問問清楚,到底,他喜歡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手段。
事實上,她並沒有什麼手段啊。
可是想想,從一開始,好像就是自己強迫他的。
他第一次戴上七彩羽毛的時候,甚至還想扯下來,可見當初他是多麼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