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妃子掛帥
「小小……」星空下,姬小小靠在玄墨的胸膛上,躺在皇宮屋頂的琉璃瓦上,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呢喃。
「嗯?」她的小手撫在他的胸口,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等戰事結束了,就不會再有女人來奪走你的東西了,我會處理好宮裡那些女人,保證你回去以後,不受困擾!」
「嗯!」
「小小,相信我,我心裡,再也無法住進別人。」
「……」
「小小……」玄墨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不由苦笑。
懷裡的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睡著了。
中秋節渾渾噩噩就過了,當玄墨送姬小小回去的是時候,蕭琳和小紅還坐在桌前,不過都醉倒了。
桂花酒香甜可口,卻後勁極大。
蕭琳心情不好,自然多喝了幾杯,又讓小紅陪著喝,兩個女子,都喝得醉醺醺的。只留下金玲,喝得少也,酒量也相對好些,收拾了桌子,正有些無奈地將兩人「拖」回屋子裡去。
「噓——」玄墨的食指放到唇邊,示意金玲噤聲,便將姬小小抱回了她的屋子。
一夜好眠,玄墨難得連著幾日精神好,心情也好。
他不知道蕭琳心中是怎麼想的,但是時間夠久了,是該把小小接出冷宮了。不然,怕年深日久,她會把對自己的恨,轉嫁到小小身上。
恨自己愛的人從來很難,恨別人,從來都很容易。
所以女人往往不恨朝三暮四的男人,卻恨和她一樣,搶奪了她們丈夫的女人。
玄墨歎口氣,這話,是當初一個被皇后殺害的女子對他說的,至今記憶猶新。
「皇上,前線戰報!」正思索間,卻見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從外面跑了進來,遞上最新的戰報。
同時送到的,還有暗衛的密函。
雖然是傳令兵一起送來的,不過送信之人卻是不知道的。
密函夾在戰報之中,就是一張多餘的廢紙而已,需要用特殊的藥水,才能看到上面的字跡。
所有的暗衛都練過蠅頭小楷,可以在一張普通的信紙上,詳細記載幾千字乃至更多,卻不會讓人看不出清楚。
戰報說,三日前已經攻下蒼城,至此,被楚國奪走的所有州縣,已經全部收復。
然而暗衛送來的密函,讓玄墨一下拍案而起:「胡鬧!」
密函上說,大軍雖然收復所有失地,但是大元帥顯然還是不滿意,勒令三軍整頓三日以後,即刻出發,攻打無憂城。
三軍將士屢勸無效,常陵王一意孤行。
算起來,若是玄塵真的下令了,那麼,攻克無憂城,就在今日開始。
玄墨眉頭緊鎖,三軍將士長途跋涉,一直到收復蒼城,幾乎沒有休息過,僅僅是憑著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著的。
現如今月餘時間,失地全部收復,正是大家都鬆一口氣,要好好休息的時刻。
玄塵這個時候讓人攻打楚國的城池,一定會引起三軍將士的不滿。
他果然沒猜錯,玄塵恐怕志不在黑旗軍,他要的,遠比這個要多得多。
之前沒有聽說玄塵指揮戰役,幾乎事事聽從金矛王爺的,金矛王爺甚至屢次上書,說玄塵好學,聰明,如今提出的見解,經常和自己契合。
當時他還想著,玄塵身上,果然留著「那個人」的血,對於戰場,戰爭,兵法,適應得相當快。
說不定假以時日,真的是個很出色的將帥之才。
可這念頭一出來,卻被這份密函給沖刷了。
這個凌玄塵,怎麼可以如此急功冒進,拿下無憂城,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
玄墨沉思起來,終於有些明白玄塵這麼做的原因了。
目前大魏除卻黑旗軍以外,其實所有的將帥,士兵,都不聽他的指揮,或者頂多是表面上的應和,他們真正信賴的,只有金矛王爺,或者是病床上的劉鑒雄。
戰場是個講實力的地方,兵營更是誰強就聽誰的。
看常陵王凌玄塵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氣質,即使武功也算不弱,可是在將士們心中,嘴上無毛,終歸是辦事不牢。
況且,在魏楚戰役之前,玄塵不管是文武哪方面,都是寸功未立,根本沒有任何威信可言。
此刻,他若不是擁有大元帥的身份,那些將士們,哪裡將他這個什麼常陵王看在眼中?
所以,他必須要立功,必須要打無憂城。
打無憂城無外乎兩種結果:第一,攻克下來,那麼,他就是大功臣,在將士們面前的威望自然是大大提高了,這對他將來可能要實行的下一步計劃十分有利。
第二,攻克不下來,損兵折將。
這一條,對玄塵來說也沒什麼損失,因為玄墨注意到,密函上說,這次打頭陣的不是黑旗軍,而是其他軍營。
那麼,即使損兵折將,失去的不過是不忠於他,不屑他的那些將士,這些人,損失地越多,他將來的阻力就越少,何樂而不為?
因此這無憂城一仗打下來,勝也好,輸也好,對玄塵的將來,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一直以來,是自己看輕了他啊。
以為他真的是與世無爭的,甚至有一段時間,玄墨認為玄塵不會成親,不會娶妻,很有可能去修仙,或者遁入空門。
卻原來,像他這種幾乎有些厭惡凡塵俗世的人,鬥起智謀來,一點不輸給他這個長期都待在這個環境中的人啊。
難道,這也是因為血緣的關係嗎?
畢竟,給他生命的兩個人,可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高手。
或者,玄塵生來,他的血液之中留流淌著這種不安分的因素,只是很早之前,他不屑拿出來使用而已。
他的聰明,確實讓玄墨感到了一點棘手和無措。
玄墨當然不會傻得以為,玄塵跟了金矛王爺月餘,就已經徹底學會領兵打仗,成為一個行軍佈陣的高手,所以才下了這個決定。
但是他一直認為,玄塵至少應該是善良的,不會願意看到血腥和殺戮。
畢竟,自己當年是那麼疼愛這個唯一的,年幼而失沽的弟弟。雖然之後因為有些事情,他們形同陌路,但是那個曾經純真的小男孩,一直依然住在他的心中。
他們身上,畢竟還是留著一半相同的血液的啊。
幾十萬將士,就因為他的一句話,恐怕將陷入險境。
「小徒婿,愁眉苦臉的,遇到什麼難事了?」正想著,空中忽然飄來一聲戲謔的聲音。
玄墨眉眼一挑,大喜:「師父,你來了?」
空中頓時飄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好在玄墨此刻要冷靜思考,將屋內的人都趕了出來,沒人看到。
「看看,我老頭子來得還及時不!」天機老人毫不在意地拿起案台上的戰報和密函,掃了一眼,從懷裡拿出一本冊子丟到玄墨面前,「喏,費了我老人家好幾天時間才寫好的,總算是趕得及。」
玄墨滿臉不解地拿起那本冊子,只見封面上沒有任何字,打開一看,裡面畫了很多奇怪的圖案。
「這是什麼?」玄墨抬頭,看著天機老人。
「奇門遁甲,陣法大全。」天機老人哀歎一聲,「這可是我三天三夜沒睡寫的,你可得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