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顏愣在了原地。她願意祁如墨娶尹輕雅麼?當然不願意。她怎麼可能願意祁如墨娶別的女子。可是要阻止祁如墨娶她麼?那樣等於是要祁如墨放棄一統天下的最好機會。她真的可以這樣做麼?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讓祁如墨娶她麼?其實祁如墨娶了尹輕雅也不會喜歡上尹輕雅的吧。想到這裡,白夕顏的唇角漾開一抹苦澀的笑容,對祁如墨說道:「若是小九想娶,那便娶吧。」
說完,白夕顏只覺得心頭彷彿空了一截,難受的很。水藍色的眸子也不敢抬起來去看祁如墨,因為她害怕祁如墨看到她眼眸中顯而易見的難過和隱忍,她不希望祁如墨因為她的不開心而不開心。
祁如墨原本是想要戲弄白夕顏一番,卻沒有想到白夕顏的神情突然變得哀傷,她的睫毛長長的,幾乎蓋住了她整個眼眸,他看不真切她的眼神,卻能夠感覺到她的隱忍和惆悵。
祁如墨伸手將白夕顏攬入懷裡,聲音溫柔而堅定,「小白,你忘記了麼?我說過,今生只娶你一人。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言而無信了?」
白夕顏猛的抬起眼眸,撞進了祁如墨溫柔如水的黑色眼眸中,她只覺得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帶著幾分埋怨說道:「你又戲弄我!」
祁如墨伸手撫摸著白夕顏的臉頰,帶著幾分歉疚說道:「我哪裡知道我的小白這樣傻呢。明明心裡面難過的要死,竟然還這樣成全我。」
祁如墨故意把成全兩個字說的特別重,明顯是戲弄白夕顏不明白他的心思,就自顧自的奉獻了。
白夕顏聽祁如墨如是說,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那我還不是為你好麼?你若是不娶她,那豈不會影響你一統天下的計劃?」
祁如墨伸手抱著白夕顏,唇角漾開笑容,說道:「沒有天祿的幫助。我照樣可以一統天下!更何況和親只代表了國主的意思,尹連紹的意思,你是也知道了麼?」
「尹連紹不是一向疼愛尹輕雅的麼?」白夕顏不由挑了挑眉毛,她記憶中尹連紹對尹輕雅是極好的,若是沒有得到尹連紹的默許,尹輕雅又怎麼可能可以提出和親這個要求?
祁如墨笑了笑,說道:「以前或許是。可自從上次尹輕雅差點害死你,尹連紹的心裡,可不比我恨她少。」
白夕顏似懂非懂的聽著,又想起來前些日子尹連紹提出的那個賭約,不由有些明白了繼而又瞟了祁如墨一眼說道:「小九怎麼不說,是尹輕雅為了你,連親哥哥的話也不聽,不惜和尹連紹反目,也要嫁給你?」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傢伙。」祁如墨被白夕顏說的不知如何回答,不由勾了勾唇角,笑道。
鳳翔皇帝拒婚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天祿皇宮。
「什麼?他拒婚?」尹輕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背棄了哥哥,和哥哥反目,以死相逼,去求得父皇的同意,換來的就是祁如墨的拒絕麼?難道她尹輕雅真的差勁到這個地步,就連娶她為妃,都不願意?
祁如墨不可能不明白這個時候的聯姻意味著什麼。可是他還是拒絕了。他就這樣的對她不屑一顧,就那麼的喜歡白夕顏麼?她所有的努力在他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如今他拒絕了她,叫她如何立足?
整個天祿皇族的人都知道她以死相逼,硬要倒貼給祁如墨。可是,最後人家卻還是不願意娶她。多麼可笑啊?
「呵呵呵呵呵。」尹輕雅的眼眸中滑出了眼淚,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笑得淒絕而充滿了艱辛。
宮女們看到尹輕雅這幅模樣,全都不敢上前,尹連紹突然到了,示意他們全部下去。尹輕雅還在瘋狂的笑著,眼角看見一個火紅的衣袂,不由停住了笑。
她的眼眸中飽含著淚水,看著尹連紹。尹連紹還是一身火紅的衣裳,望著她的眼眸再也沒有往日裡的寵溺,有的只有冷眼旁觀,或許還有淡淡的憐憫。
「哥哥……」尹輕雅從喉嚨口喊出這兩個字,只覺得無比的淒絕,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境地,為了嫁給祁如墨,她不惜和從小關係最好的哥哥反目成仇,可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尹連紹看著尹輕雅狼狽淒慘的模樣,眼眸中滑過微微的憐憫,嘴角的笑意卻不減,站在離尹輕雅三米遠的地方,不無諷刺的說道:「我早勸過你的。你不聽。竟然還為了他背叛我,和父王聯手。真是好本事啊,輕雅。你看看,你得到了什麼?」
尹輕雅聽著尹連紹的話,只覺得越發的可笑。
天祿國的朝政原本就把持在尹連紹的手中。可是國主並不甘心放權,卻無奈拿不到尹連紹的錯處。尹輕雅素來和尹連紹走的很近,對尹連紹的事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為了國主能夠答應她嫁給祁如墨,她不惜背叛了尹連紹。
即使面對尹連紹的指責和憤怒,她也沒有後悔,因為她可以嫁給他最愛的男子,不管前面的路是什麼,她都無所畏懼。只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個男子,連嫁過去的機會都不給她。
「哥哥……我錯了……」尹輕雅的眼淚不斷的掉下來,淒慘的看著尹連紹。是啊,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為什麼要愛上祁如墨,為什麼不聽尹連紹的話,為什麼要把自己置於這樣的境地呢?
「祁如墨。祁如墨。你為何這樣的狠心?我對你一片癡心,你都不屑一顧?」尹輕雅彷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喃喃自語道。
「一步錯。步步錯。」尹連紹終究是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尹輕雅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妹妹,如今,眼看著她這樣,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手中握著的毒藥又緊了緊。這是國主賜下的毒藥。國主說,尹輕雅太丟人了,有這樣的女兒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何必要她在這裡丟人現眼。
尹連紹看著眼前明顯已經接近崩潰的尹輕雅,唇角揚起一抹狠絕的笑容,或許死了,對尹輕雅也是一種解脫吧,他將手中的毒藥送到尹輕雅的面前,聲音悠悠道:「父王賞賜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