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卻是要失望了,祁如墨的神色未見任何波瀾,墨黑的眸子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又看向他懷中的女子,當看向他懷中的女子時,那墨黑的眸子上蒙著的一層冰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情似水。
祁如墨的唇角微微勾起,從容應道:「她所言不虛。」
她所言不虛。那不就等於承認,這個女子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上官倩倩的臉色立刻變了。她一個女兒家,聽了父親的命令,來和祁如墨暗示提親的事情,原本是萬分不願的,可是看到祁如墨如此風華絕代的模樣,她也認了,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冒出一個未過門的妻子!而他,竟然還用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說,她所言不虛!
與此同時,一屋子的丫鬟和家丁也都驚訝的看著祁如墨。他們在王府這麼久了,怎麼不知道九殿下竟然有了未過門的妻子?這姑娘生的如此絕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而作為當事人的白夕顏也同樣一臉錯愕。水藍色的眸子裡面盛滿了驚喜。她方才不過是賭氣說說的,為的就是氣氣這個上官倩倩,卻沒有想到,祁如墨竟然承認了。他說她所言不虛,那是說明,他承認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了麼?
「咯咯。」上官倩倩突然掩口笑道:望著祁如墨的眸子多了幾分深意,笑道:「九殿下不要開玩笑了。皇子的婚事豈是兒戲?這姑娘也不知是何來歷?」
祁如墨的唇邊笑意微微凝固。眸色卻是不變,淡淡應道:「本殿從不開玩笑。」
上官倩倩的神色變得更加不好看。祁如墨的語氣雖然是柔和淡雅的,可是他那模樣分明是不願意多說,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看來從祁如墨的口中是問不到什麼的了,那麼她就從這個女人下手。
看這個女子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想必是極好對付的!她就不相信她上官倩倩還對付不了這樣一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旋即,上官倩倩揚起一抹友好而燦爛的笑容,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白夕顏。我叫白夕顏。」白夕顏瞇起了水藍色的眸子,唇角漾開了甜美動人的笑容,雖是回答上官倩倩的問題,但這話卻是對著祁如墨說的。祁如墨還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她終於可以對著祁如墨,說出她的名字了。
祁如墨看著白夕顏雙瞳中的深情,唇角微微一抿。墨黑的眸子微波蕩漾,看不出心緒。只是抱著白夕顏的手又微微緊了緊。
「姑娘姓白?」上官倩倩聽到白夕顏的話,卻是笑的更歡了,眼角眉梢都沾染了幾分諷刺意味,繼續說道:「恕倩倩孤陋寡聞,倒不知道,這鳳翔國都有什麼姓白的大戶人家。」
「我沒說我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白夕顏倒是承認的乾脆,清澈如水的眸子望著上官倩倩,一副天真的模樣,似乎不明白上官倩倩為何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但若是仔細看著白夕顏,便能從她天真的目光中看到幾分狡黠。
上官倩倩完全沒有想到白夕顏會這樣大大方方的承認,一肚子冷嘲熱諷的話硬生生都憋了回去,好不憋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看著白夕顏,過了一會,才有些不悅的說道:「既然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必倩倩再多說什麼了吧?」
白夕顏唇角漾開一抹狡黠的笑容,在祁如墨懷裡正了正身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上官倩倩,笑道:「夕顏不明白上官小姐的意思。」
上官倩倩聽白夕顏如此回答,不由冷哼一聲,一貫偽裝的溫柔也漸漸消失,寒著臉說道:「白姑娘又何必裝傻?以你一介賤民的身份,如何配得上鳳翔國的皇子?難道你想要九殿下被天下人恥笑麼?」
祁如墨聽到上官倩倩說出一介賤民的時候,氣息陡然一變,墨黑的眸子冷冷的望向上官倩倩,正要說話,卻被白夕顏抓住了衣袖,白夕顏搶先說道:「小九娶了我,便會被天下人恥笑麼?我可不信。」
上官倩倩沒有想到白夕顏竟會如此應答。她原以為話說到這樣難聽的份上,白夕顏肯定會知難而退,可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爭鋒相對,偏偏那模樣卻是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自己若是再聲色嚴厲,只怕人家要覺得她失了小姐的風度,欺負一個賤民了。
於是,上官倩倩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緒,換上了一副笑臉,對白夕顏說道:「倩倩看白姑娘生的如此漂亮,必然可以找個好人家,又何必非在九殿下身上浪費力氣呢?」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她就不相信她上官倩倩還對付不了一個來歷不明的賤民了!
「小九就是我最好的人家!」白夕顏瞪大了水藍色的眸子,她的眼睛本就又大又水靈,如今這樣一瞪著,更顯得天真可愛,讓人忍不住憐惜,接著,白夕顏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笑道:「我看上官姑娘生的也挺漂亮,必然也可以找個好人家,又何必非在小九身上浪費時間?」
上官倩倩被白夕顏氣得說不出話。萬萬沒有想到竟會被這個丫頭反將一軍!上官倩倩此刻打量白夕顏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惱怒和深意。這個丫頭分明是在給她裝傻,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其實狡猾的緊!
白夕顏敏銳的感覺到了上官倩倩的怒氣,卻故意視若無睹。心中笑道:我好歹也是千年雪狐,這狐狸的本性,又豈是你可以比的?想要搶走我的祁如墨,你還不夠格呢。
「殿下,鞋子來了。」
正當客廳處於死寂狀態的時候,福伯滿臉是汗的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十來雙鞋子,原來福伯不知道白夕顏的尺碼,索性每一個尺碼買了一雙,急急的送了回來。
「放著吧。」祁如墨淡淡的吩咐了一聲,就將白夕顏放在了椅子上,親自走過去,從十來雙鞋子中取了一雙,拿著走到了白夕顏的面前。
白夕顏緊張的看著祁如墨雪白頎長的身影慢慢蹲下。心撲通撲通的直跳。祁如墨該不會是要幫她穿鞋子吧?可是他怎麼知道就是那一雙呢。她自己腳的尺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