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丫鬟讓她說出身份的時候她說,是她莽撞了。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如果他是鳳翔國的皇子,那麼他們是不是就有可能呢?
鳳翔國和天祿國是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兩國之間皇子公主聯姻原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她雖然素來不屑政治婚姻,可若是對象是他的話,她倒也不介意。
注意到尹輕雅的眼神,祁如墨只是淡淡一笑,彷彿不甚在意。而尹連紹卻是微微蹙了蹙眉頭,原來尹輕雅看上的男子是祁如墨,也難怪,除了祁如墨,這小小姑蘇城,還有誰能夠讓自己的妹妹一見傾心。
可是,祁如墨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若他真是一個窩囊廢九皇子倒也罷了,可是他卻是一個有野心,並且極為可怕的男子。祁如墨的心思,連他都尚且看不透,他怎麼放心把妹妹托付給這樣的人呢。
而且看祁如墨的反應,似乎對自己的妹妹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白夕顏看著三人陷入沉默,不由又抬眸打量著尹輕雅。尹連紹是皇子,這個女子跟在尹連紹身邊,看樣子並不像是丫鬟,又不可能是尹連紹的妻子,莫不是尹連紹的妹妹?那她豈不就是公主?
「尹兄沒事的話,如墨就告辭了。」祁如墨淡淡掃了尹連紹和尹輕雅一眼,彬彬有禮的說道。
「嗯。」尹連紹也只是淡淡的應下,倒是尹輕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嗷嗷……」白夕顏看祁如墨一副想要離開的模樣,不由用爪子輕輕去扯祁如墨的衣服,她的花燈還在尹連紹手裡呢,祁如墨答應要買給她的!
祁如墨察覺到白夕顏的動作,微微低眸,看到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裡面是滿滿的委屈和期待,當下也明白了白夕顏的心思,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抬眸去看尹連紹。
尹連紹在祁如墨低眸的時候也看到了祁如墨懷裡的白夕顏,這千年雪狐時間獨一無二,若是被人察覺到,就會發現祁如墨並未真正中毒的事情,祁如墨竟也敢帶著這雪狐出來?
正在尹連紹發愣疑惑的時候,祁如墨好聽的嗓音卻是響了起來,「如墨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尹兄可否將花燈讓與我?」
尹連紹聽到祁如墨說不情之請,原本有些疑惑,可是聽到後面半句的時候,眸中卻是閃過了一絲驚詫。看了看花燈,又看了看白夕顏,想來這隻小狐狸也是喜歡這個花燈的吧。
唇邊的笑容越發妖異,真是只有靈性的狐狸,難怪祁如墨對她寵溺至此,竟然冒著危險帶她離開京都,此刻更是為了她放下身段開口問他要花燈。
「既然祁兄喜歡,讓與祁兄便是。」尹連紹不動聲色的將花燈遞給了祁如墨,又看了一眼趴在祁如墨懷裡的白夕顏,笑道:「小狐狸,我們後會有期。」
誰要和你後會有期?白夕顏翻了一記白眼,不再看尹連紹,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花燈之上,水藍色的眸子裡面閃爍著滿滿的興奮。
祁如墨見狀,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角,對著尹連紹兄妹禮節性的笑了笑,便抱著白夕顏揚長而去。
尹輕雅只是呆呆的望著祁如墨的背影出身。一襲白衣在擁擠的人群中分外的顯眼,明明只是緩慢的走著,可是卻有一種不疾不徐的天然貴氣在步履間流淌出來。這樣摘仙般的男子啊。
「輕雅,別看了。他不是你能愛的人。」尹連紹自然是看出了尹輕雅的心思,坦白來說,祁如墨這樣的絕世姿容自是很引人注目的,在鳳翔國暗戀他的女子也不少,但是尋常百姓怎敢生出親近之意?而大臣子女大多勢力,誰又甘心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
尹輕雅聽到尹連紹的話,才收回了心思,看到尹連紹略帶鄭重的模樣,不由驚詫,「哥哥何出此言?他究竟是誰?」
「鳳翔國九皇子,祁如墨。」尹連紹淡淡的看了一眼祁如墨的背影,那白色的身影已經淹沒在人群中,再不可尋。
尹輕雅聽到尹連紹的話,眸中並不見驚訝,反倒多了幾分疑惑。鳳翔國九皇子祁如墨,她也是曾經聽說過的。據說他是整個鳳翔國最好看的男子,可是偏偏無權無勢不務正業,是出了名的窩囊廢,可是看那白衣公子,氣質超然,哪裡像是窩囊廢的樣子?
哥哥說他是不能愛的人,難道是因為他無權無勢,哥哥擔心自己嫁過去會受委屈,所以不讓她對祁如墨產生感情?
「他並不像傳聞中那樣無能。」尹連紹自然看出了妹妹的心思,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中帶著幾分警告,也帶著幾分關切,「你若是愛上他,遲早會受傷。」
尹輕雅看到尹連紹的表情,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哥哥別亂說了。我不過是驚艷於他的氣度罷了。」
「如此就好。」尹連紹妖異的紅色衣衫在風中劃開一抹張揚的弧度,他和祁如墨遲早要走到對立面,祁如墨將會是他逐鹿天下最可怕的對手。
尹輕雅卻是不再說話,跟著尹連紹繼續逛街,可是卻再沒有初來時候的心思,反倒是心事重重。她答應哥哥不會愛上他,可是,情愛這樣的事情,又真的可以控制麼?
越是不讓自己去想,那抹白色的身影就越發清晰。不過一面之緣而已,自己就已經情根深種?不,不行的。
「小心。」溫潤如玉的嗓音,如同空谷的幽蘭一般,雅致而出塵。
尹輕雅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溫柔的手抱起,在空中化開一個弧度,鼻尖內充斥著淡淡的清香,抬眸望去,一雙深邃如同黑曜石的眼眸帶著幾分溫和望著她。
尹輕雅的臉色頓時羞紅。竟是他,祁如墨。慌張的四處張望,才發現她魂不守舍的,竟然不知不覺的和尹連紹等人走散了,見祁如墨仍在看著她,這才紅著臉謝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不過舉手之勞,公主千金之貴,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些好。」祁如墨的眼眸並無多少波動,他正要帶著白夕顏回府,卻正巧看見天祿公主一個人魂不守舍的走著,險些被馬車撞到,這才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