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所成蹙著眉頭在屋裡來回踱步,八仙桌上青瓷茶杯裡熱茶的熱氣漸漸沒了。
坐在八仙桌旁的二夫人伸手探了探茶溫,瞥了孟所成一眼,哎了一聲,臉上厚厚的白mn粉好像都撲撲落下來:「你早聽我哥的話能有現在嗎?早說了,這個縣長叫他於去,何必要個外人來,你非聽老四的,說他是內地富翁,能牽制緬南人,現在好了吧?我婦道人家懂的事情不多,可也知道四個字,尾大不掉。」
孟所成蹙眉不語。
二夫人又冷笑一聲:「說什麼是他女朋友?騙鬼呢?他白白淨淨一表人才,身邊都是那些大明星、大模特,會看上老王家那個鄉下丫頭?嘖嘖,以為咱都是傻子?」
孟所成眉頭蹙得更緊。
二夫人抓起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吐皮,嘴裡含糊著說:「還有老四,你叫她去看什麼動靜?你也不想想老四跟他什麼關係?是,老四和他結拜你說是你的意思,可人家倆現在姐姐弟弟親著呢,姓張的那小子個高帥氣,而且人看著就舒服,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對,氣質,他那氣質,可不一般人呢。韓國的明星,我正追看的那個?跟他一比可土的掉渣了,你再看看你,黃土埋了半截身子了,走兩步都氣喘的老頭子,你以為老四稀罕你?說不定啊,人家兩個早就……」二夫人突然注意到孟所成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忙閉了嘴。
孟所成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冷冰冰丟下一句話,「明天滾回你娘家去」
二夫人看著他背影,只是冷笑。
紅燈幽暗,雙人床上的床單都是深紅緞面的,和花桂蘭的小紅襖小紅褲子相得益彰,一對鴛鴦戲水的枕頭,一切的一切,都是果邦古老習俗的新房氛圍。
「你是東山縣的縣長?」遠遠站在牆角,滿臉戒備的花桂蘭在打量了張生好久後,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張生輕輕點頭,說:「你朋友的事情我知道了,實在很遺憾,我想,這不應該是你仇視我的理由,王校長應該和你說過,我是真心想幫助你們。」
花桂蘭咬著嘴唇,目光越發不友好。
張生說:「從姍姍的關係,我是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的,所以,今天我並沒有惡意,如果你不想咱們一起送命,今天就聽我的。」
花桂蘭還未說話,木門被輕輕敲響,老式的木門,用木門閂從裡面將兩扇木門閂上。
張生走過去開了門,四夫人臉色凝重的走進來,見張生一臉輕鬆的笑,她不由搖頭,說:「你算是給主席出了個難題」
張生笑笑,說:「那我也不能眼看著他斃了我的女人,雖然我們早分了手,但遇到這種事,我也不能眼睜睜不管吧?」
四夫人將信將疑的打量著張生,「小生,這沒有外人,你和花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想的,都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張生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
四夫人凝視張生片刻,歎口氣起身,說:「看來你是鐵了心保她了,希望這是你認真考慮的答案。」說著,將一把鑰匙放在茶几上,轉身向外走,從始至終,看也沒看花桂蘭一眼。
張生將鑰匙扔給花桂蘭,送四夫人出門,順便看了眼門外情形,進屋栓門,說:「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話音未落,就覺腦後生風,他向旁邊一閃,電石火光間已經瞥到撲上來的花桂蘭,伸手一扭,手到擒來,如同前兩次一樣,再次扭住花桂蘭胳膊到後背處,另一隻手掐著她後脖頸將她按在了木門上。
花桂蘭被這個男人又一次用同樣的姿勢制住,只覺得都要瘋了,他怎麼反應這麼快,眼前一花,人就到了自己身後,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直如嬰兒一般。
「戴著腳銬被我治了不服氣啊?」張生笑了笑,在花桂蘭背上輕輕拍了一下便鬆開了手。
花桂蘭就覺得突然間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沒了,腿腳都不聽使喚,就好像癱瘓一般緩緩滑倒,癱坐在地上。
驚恐的看著張生,花桂蘭花容失色,這個人,會巫術嗎?
第一次見面,本來只以為他是內地普通學生,今日再見,卻不想他就是東山的內地縣長,殺害了自己一名同伴抓了自己兩名同伴的元兇,可是,還未從這份驚訝情緒中擺脫出來,卻愕然發現,這個人,有著非同一般的奇異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又到底是什麼人?
張生正色看著她:「你現在好好聽著,我只說一遍,今晚無事最好,如果有事,我或許能勉強脫身,卻未必能帶上你和苗老刀,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今天你我出事,他日我定然會用孟所成的頭顱祭奠你和我的部下,所以,如果你被槍殺,可以不帶遺憾的走。」
花桂蘭怔怔聽著,更覺莫名其妙,這個人,不是孟所成的走狗麼?怎麼會說出這些話?
疑惑間,花桂蘭突然覺得身子一輕,卻是可以動了。
張生看著地上的腳銬,笑了笑:「沒用腳銬襲擊我,說明你還是有些想法,並不是想要我的命。」
確實,花桂蘭聽張生和四夫人的對話,看起來他並不是做戲,真的是擔了很大風險救自己,不管是因為什麼,總要看看事態發展,只是方才一而再被他制住實在不服氣,更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便想抓了他逼問,卻不想,這個第一眼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內地學生竟然擁有著深不可測的可怕力量,令人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怔怔站著,花桂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張生指了指床上的兩套睡衣,說:「換不換都行,但今天咱們都要在床上休息,外面多少人聽動靜呢,便是孟所成想放過咱們,也得給他個台階下,不能明擺著我在騙他。」說著話,張生走過去拉滅了燈繩。
花桂蘭一呆,卻聽張生說:「你最好洗洗澡洗洗腳,躺一張床」頓了下,想來為了禮貌不說了。
花桂蘭聽了簡直肺都要氣炸,這個混蛋雖然語氣客氣,但擺明了是嫌自己髒。是,你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白淨的就跟個玉人一樣,可別人就都髒嗎?
不過聞著身上的味,花桂蘭隨即氣餒,被上了手銬腳銬扔在柴房裡半日,加之嘔吐迷藥時衣服上也很沾了一些污垢,確實味道有些難聞。
想解釋什麼,花桂蘭又忍住,覺得沒跟他解釋的必要,恨恨端起臉盆走向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