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來到陸老所居的四合院時是下午時分,被勤務人員領進休息室的時候,陸老正在跟人博弈,陪陸老下棋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正是和張生有過一面之緣的周恆。
陸老見張生進來,笑著對張生招手：「來,你們都是好孩子,互相認識認識。」
張生微笑道：「我和周書記見過,聽說周書記調走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高就？」一邊說,一邊和周恆握手。
周恆笑笑,說：「現在掛著呢,還沒著落。」隨後便對陸老笑道：「爺爺,這盤棋我輸了,您歇著,累了一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陸老點點頭,等周恆離去,他微微蹙眉：「這孩子,才華挺大,但控制欲太強。」
張生笑笑,知道是周恆一再說陸老需要好好休息給自己話聽,意思自己為了陸老身體著想不能待的時間過長。
陸老是什麼人物？周恆反而有點弄巧成拙。
「周恆要進部委了吧？」張生笑著問。
陸老笑道：「不說他,來,跟我說說,你最近都做什麼了,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張生撓頭,說：「就是上學、下學,做生意,和果邦人打交道呢。」
陸老深深看了張生一眼,說：「這些我知道,我是說啊,你和小白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結婚結婚的,怎麼又沒信兒了？是小白翻毛了？我問他爸,他爸也不跟我說。」
張生苦笑,陸書記自然是瞞著陸老免得陸老生氣,總不能跟陸老說自己身邊肥環燕瘦的不是什麼正經男人。
「好了,不說這個,你們的事我也管不了,來來,陪我下棋。」陸老做個手勢,隱隱流露出當年殺伐果斷的風采
從四合院區出來,張生看到了在一棵柳樹下停車等著自己的周恆。
「打車來的吧？回去可不好打了,我捎你一段。」周恆笑著拉開了車門。
張生琢磨了一下,便走過去上了車,說道：「前面拐彎放我下去就行。」
周恆笑道：「沒關係,紫御長安是吧？我給你送過去,順道的事兒。」
張生點點頭。
黑色轎車穿過石板路駛入前面單行道,又拐入了主道的車流。
默默開車的周恆打破了沉寂,「你現在入籍果邦了是吧？在那邊做縣長？」說著,狐疑的看了張生一眼,顯然是想不明白張生想做什麼。
張生點點頭,「是。」
又過了一會兒,周恆笑了笑,「以後咱倆打交道的時候少不了,我也要去果邦了,新華社果邦分社社長,還得你多多關照。」
張生微微一怔,看來中央現在很重視果邦了,新華社分社,在果邦來說,更像中國官方機構,負責北京和果邦自治政府之間的信息溝通交流,和當年港澳地區的新華分社差不多的性質。
周恆這個新華分社社長,肯定不會是正處級,不然他也不會去果邦,最起碼,也應該是副廳吧,由此也可見中央對目前果邦政策的風向。
在果邦任職,有一定的風險,同時,也更容易出成績,容易進入上層視野得到提拔,年紀輕輕本就前途無量的周恆肯接受這個職務,說明他是個極具野心的人物。
「今晚伯父要見我。」周恆突然說。
張生琢磨了下,才明白周恆說的「伯父」應該是陸書記,點點頭,沒吱聲。
被周恆送回紫御長安,張生也沒有過多的想這些事。
老媽領著幾大家子去玩,早早回來的琪琪也趕上了末班車,老爸則去看望老領導,家裡就剩下了張生和姥姥,此外還有保姆劉姨。
張生回家沒一會兒,正洗漱時,外面門鈴響,姥姥便吵吵著要劉姨趕緊去開門,接著張生就聽到兩個老太太聊天的聲音。
從洗漱間出來,張生見到在沙發上和姥姥親熱聊天的潘姥姥,忙上前兩步：「姥姥,我還說明天去看您呢。」
潘姥姥見到張生一呆,愣了一會兒才說：「張醫生？你,你怎麼在這兒？」
張生姥姥迷惑的問：「妹子,你認識小生？他是我親外孫。」
潘姥姥就笑：「咱們這可是越來越親了,張醫生在青陽的時候在我家裡住過,我的病還多虧了他去的根呢要不說咱們兩家這可真是緣分呢。」
張生姥姥「啊」了一聲,說：「還有這事兒？」笑著看向張生,說：「你怎麼不早說？」
張生攤攤手：「早我也不知道啊,還是聽琪琪說我才知道牡丹住了對門。」
潘姥姥拍了拍身旁沙發空位,說：「來,坐過來,讓姥姥好好看看,我從青陽搬走後啊,一直就琢磨你,心說不知道啥時候能跟小張醫生再見個面,老天爺可真幫忙,來,快過來……」
張生笑著坐過去,拉著潘姥姥的手聊天,順便給老人家號了個脈。
「牡丹你總也沒看見了吧？一會兒我叫她過來,家裡來人了,就是今年春晚唱《團團圓圓》那個小姑娘,是她公司的簽約藝人,我也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在家裡也是無聊」潘姥姥連連搖頭。
張生笑道：「我和牡丹還有點聯繫,嗯,牡丹現在挺厲害的,泥人有兩個簽約歌手都是她幫著運作上的春晚。」
張生姥姥詫異道：「小牡丹嗎？她在外面這麼能呢？她對我可好了,長得又那麼漂亮,可真看不出來。」頓了下,問潘姥姥：「妹子,牡丹有對象了沒有？」
潘姥姥就歎口氣,「就這點我看不慣她,女孩子嘛,早點嫁人不好？她就不,一直單著呢,給她介紹對像她也不願意,也不知道想單到什麼時候。」
張生姥姥看了張生一眼,欲言又止,想想自己這個外孫,也就是有個好爸爸,單單說個人條件的話,醫生都不是了,現在還是學生呢,小生爸媽不說,但自己也明白,肯定是跟以前一樣闖了禍,被人扒了醫生的大褂。
琢磨著怎麼也配不上人家,還是不提了,免得老妹妹為難,再說了,牡丹多好的孩子,給了小生這個二世祖真是糟蹋了人家,將來受委屈,自己可怪對不住那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