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聽著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何母可不光是感謝自己那麼簡單。其實自己和小姐妹倆經濟上的關係也很複雜,姍姍一直想把她的工資本給自己,但是自己一直沒要,叫彤彤給她姐姐匯的生活費,姍姍也好像都一分錢沒動,還有給彤彤買衣服時也肯定會給姍姍多買一套,這衣服,姍姍不知道穿沒穿,但自然也不好退回來。
而這些事何母應該是聽小姐妹倆說的,小姐妹倆本意是想說自己這個人多麼好多麼好,但聽在何母耳朵裡,估計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果然,何母隨後就歎口氣,說：「我呢,一輩子辛苦命,也挺對不起她們姐妹倆,姍姍、彤彤差點學都上不成,都是她這當媽的沒本事,姍姍呢,是自己跑了去上學,彤彤是有人幫她,所以,對我好不好的,我這個當媽的也沒什麼可說的。」
「現在閨女大了,翅膀硬了,也就不把我這當媽的放心上了,這都是我自找的。可是,張醫生,您說,我也沒什麼要求,就是跟姍姍說,幫我把房子翻新一下,我呀,喜歡三間大瓦房透亮透光的,可是,她這點錢都不捨得給我花,她工資本不一直沒動嗎？上面也有幾萬塊的存款了吧？」
「媽」何姍姍小臉通紅,沒想到母親會說這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醫生,你得給我做主啊」何母不理會何姍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張生。
張生無奈,阿姨這是覺得自己和姍姍、彤彤關係都怎樣了呢,說起來,這也就不錯了,就是想蓋三間新房而已,還是跟閨女多次要錢不給的情況下才和自己提,要擱那些厲害婦女,小姐妹倆不明不白的跟著自己,不跟自己要個幾十萬都算客氣的。
雖然和姍姍、彤彤並不是真的有了什麼關係,但在何母面前,張生就是覺得心虛,揉揉鼻子,說：「阿姨……」頓了下,說：「姍姍,彤彤,你們倆再去摘個瓜。」
姍姍說：「哥……」想說什麼,但見張生使眼色,只好拉了妹妹,一起進了瓜田。
估摸著姍姍和彤彤聽不到自己說話了,張生想了想說：「阿姨,其實姍姍一直想把工資本給我,怎麼說呢,不想欠我的人情吧,我和姍姍、彤彤的關係,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何母怔了一下,看了張生一眼,知道他沒必要說謊,畢竟,自己也並不是反對這件事,雖然心裡思及,偶爾會覺得有些不舒服,覺得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可愛太屈了。但反過來想,要沒有這位貴人,姍姍還好些,但最多就是嫁個不錯的人家,想進名牌大學想成為醫生成為大城市的人那是想都不用想了。至於彤彤,根本不可能結婚生子,甚至症狀一直不好轉的話,將來慢慢病灶擴散引起其它病變,生活都會有危險。所以,想明白的話,自己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可是,自己本來都接受了,怎麼就不是自己想的關係了？何母有些吃驚。
張生又咳嗽一聲道：「不過阿姨,姍姍是太認真了些,工資本過幾天我從她那兒拿出來,到時候你想重新蓋房子也行,想去縣城去市裡住也行,我都幫你辦好。」
何母愣了下,隨即笑道：「那敢情好,就是我和老李去縣城住樓房的話,我們也沒什麼收入啊。」
張生說：「姍姍的工資本到時候給你好了。」
何母連聲說：「那不好,那不好。」但眼裡的喜悅,卻暴露了她現在的心情。
張生笑道：「就這麼說定了,您就甭堅持了。」
何母低著頭,旋即又輕輕歎口氣,說：「張醫生,您也不要把我想的太糟糕,現在笑貧不笑娼,我是怕啊,我家裡閨女跟著人不明不白的,我這還住著破房爛瓦,到時候村裡人戳我脊樑骨,說我倆閨女是傻子,說我們一家子都輕賤。我要生活比他們都好,那他們才不管姍姍彤彤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都會羨慕我,這就是這麼個社會。當然,我要能搬縣城去住,不用聽人說閒話,就最好了。」
張生點點頭：「阿姨,我明白的。」
何母又說道：「可能我是把你想錯了,但是你想想,她們倆整天跟著你東跑西顛的,那名聲能好的了嗎？到底跟沒跟你其實關係都不大,想找好對像您說還能找到嗎？最起碼也是會受影響的。」
張生沉默不語。
何母這才覺得自己的話可能令面前貴人誤會,急急道：「我可不是別的意思,也不是說怪你,就說您吧,有多少多少錢咱先不說,你可是咱們整個馬家營的恩人,沒有你的話,我們恐怕早埋在墳頭裡了,姍姍和彤彤,能遇到你是她們的福分,我要不知足,可怕天打雷劈呢。」又見姍姍和彤彤已經摘了瓜走回來,說道：「她們倆遇到我這個沒用的娘,從小就命苦,您好好對她們,她們都喜歡你的很呢,我現在倒怕你就是純粹好心,根本沒那意思了,等幾年她們畢業了你就倆手一拍散伙兒,到時候,可不知道她倆會怎樣呢。」
張生一時目瞪口呆,可彤彤和姍姍已經到了近前,倒也不好繼續這個話題了。
「媽,你和張哥說什麼了？」看到張生臉上表情有些怪異,何姍姍回來就有些著急的問,就怕老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何母淡淡道：「沒什麼,我叫張醫生好好對你們。」
何姍姍更是著急,到了母親身邊,小聲說：「沒有張哥,我和彤彤早被大熊吃了,他對我們多好你都不知道……。媽,我早想好了,我會想辦法申請按揭在縣城給你和叔叔買套小平米的房子,但是你得給我點時間,工資本我真不能動……」
何母笑笑,聽這話心裡舒服許多,摸摸何姍姍的秀髮,說：「那也不用了,你就甭管這些事了,好好上你的學,將來做個大醫生。」又對何彤彤招手,一左一右,輕輕抱住兩個閨女,鼻子突然有點酸,說：「做媽的對不起你們,要不是你們命好,一個現在在家耕田呢,一個,說不定就沒命了,幸好,幸好你們命好」說著,眼眶就有些轉淚
何姍姍和何彤彤見狀,忙小聲寬慰她,倒也不好追問她到底和張哥說了什麼了。
「張醫生,你可得好好對她們」何母哽咽著說。
張生見母女三人溫馨情形,心裡也是柔情湧動,輕輕點頭,可是轉眼瞥到姍姍彤彤這對秀氣可人的小姐妹依偎在老媽身邊,如花似玉的嬌美,略顯鄉村氣息的運動衣褲雪白球鞋更顯這對雙胞胎的恬靜清純,再回味何母對自己說的話,心裡又禁不住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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