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ll賭場酒店位於拉斯維加斯大道的南端,位置很是優越,但是賭場年代久遠,建築顯得有些老舊,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便不是世界第一流的賭場,令張生不得不有點惋惜,可惜了這塊寸土寸金的位置。
和老媽嘮嗑偶爾也聽說過這家賭場,克蘭西先生這十幾年來在外面的投資都不怎麼順利,翻新賭場對他來說有心無力,而他的窘境也令許多野心勃勃想進軍賭博業的大亨打起了shell賭場的主意,克蘭西先生允許老媽以小股東的身份成為他的合夥人,實際上是想通過老媽在花旗銀行的人脈爭取到一筆貸款,畢竟,老媽所在的律師行剛剛幫花旗銀行打贏一場涉及數十億金額的官司,而老媽是該律師行的高級合夥人,也是為花旗銀行提供幫助的律師團隊的重量級角色,是以和該銀行高層建立起了不錯的友誼,由老媽出面擔保,對他的幫助會很大。
shell的一層便是金碧輝煌的賭城,氣勢恢弘,第一次來的客人,甚至有迷路的可能。
換了些籌碼,張生慢悠悠的穿過21點和輪盤賭場,穿過巴卡拉紙牌賭台區、雙骰子賭台區,賭客們形態各異,有臉紅脖子粗大聲罵著髒話的賭棍,有帶著新奇興奮表情來開眼界的遊客,也有神態悠閒在一張張桌台前尋找機會的老手。
「想玩什麼?」張生突然笑著問身邊的潘牡丹。
潘牡丹一襲黑色東方風格刺繡的真絲綢緞衣褲,暗金色的細高跟皮鞋,加之明艷容顏時尚髮型,靚麗難言。
本來張生說來賭場看看,叫潘牡丹好好休息,但潘牡丹一定要跟著來,想想也是,留她自己在家確實不妥當。
「隨便啊,我就會21點。」潘牡丹第一次進賭場,好奇的四處張望。
張生笑道:「那就去玩21點。」
正說話間,身後走來一名黑西裝白人男子,看起來是賭場保安人員,彬彬有禮的對張生說:「先生,請跟我來,有人想見您。」
張生手機叮咚一聲,老媽發來了短信,「跟他上來。」
張生抬頭看看,賭場四壁的攝像頭雖然隱藏極好免得給客人帶來不安的感覺,但卻盡收他眼底。
點點頭,張生對潘牡丹使個眼色,兩人便跟在白人保安身後,穿過賭場大堂,來到一處英文標示為內部員工專用的電梯前,坐電梯上樓,出電梯,是銀色基調給人金屬感覺的長廊,老媽高天娥正表情嚴肅的站在電梯門前看著自己。
「不叫你在家裡休息嗎?你不累,潘小姐也累啊!這裡的事情不用你管。」高天娥蹙起了眉頭,第一次對兒子嚴厲,實在是因為覺得兒子不知道輕重,這裡不比國內,他胡鬧的話會招來禍端。
見張媽媽有點生氣,潘牡丹忙解釋:「阿姨,是我要來的,我們坐張生的公務機過來的美國,飛機上有包廂軟臥,我睡了一覺,現在睡不著了。」
聽潘牡丹這樣說,高天娥倒不好多說什麼,搖搖頭,說:「你別護著他,他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語氣緩和了下來,「你們倆玩一會兒,回頭我派車送你們回去,要不,就直接上樓開間房。」
張生卻是問:「媽,老千今天來了沒有?」見老媽眼裡閃過一絲憂慮,便知道肯定是來了。
「好了,下去玩吧。」高天娥做了個手勢。
張生想了想,說:「我想去安全中心開開眼界。」
高天娥無奈的看著他,「什麼熱鬧你都要湊!」但想想兒子脾氣,若不順著他,還不定他給鼓搗出什麼事來,猶豫了一下,說:「我可以帶你去,但你答應我,滿足了你的好奇心後,你和潘小姐回家休息。」
張生笑著點頭。
……
賭場安全中心內,堪比美國中情局的作戰中心,四周牆壁,數十上百個監控畫面變幻,整個賭場幾乎都沒有死角落下。
在中央最大的屏幕前,站著賭場老闆克蘭西先生和賭場安全主管史密斯。
克蘭西特別肥胖,好像一座肉山一樣,吊帶褲的腹部高高聳起,他低頭肯定看不到腳尖。
安全主管史密斯據說在中情局工作過,穿著灰色西裝,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冷酷無情。
「切23號畫面。」隨著史密斯的話語,大屏幕上,跳出了一張男人耳部的特寫,看背景,這是名坐在巴卡拉紙牌賭台前的賭客。
克蘭西和史密斯臉色都很嚴肅,對於張生和潘牡丹的到來,他們都只是轉頭看了眼,顯然他們應該知道張生和潘牡丹是什麼人,但現在情形,克蘭西先生也沒有時間來和合夥人的兒子及朋友打聲招呼。
不過克蘭西目光掃過潘牡丹時,眼神明顯滯了滯,便是冷冰冰的史密斯,臉上表情也有些細微的變化。
顯然便是西方人的審美觀,潘牡丹也絕對是超級漂亮的美女。
張生的眼睛,盯在了大屏幕上,他慢慢走過去,站到了史密斯身旁。
高天娥無奈,小聲叮囑潘牡丹:「你過去跟他說,不要亂插嘴,看看就好。」
潘牡丹輕輕點頭,走到了張生身側,在張生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生回頭看看高天娥,點了點頭。
高天娥這才微微放心,現在安全中心裡,包括老闆克蘭西,包括安全主管史密斯,包括監控工作人員,誰心情都不怎麼好,西方人又比較直接,兒子亂說話的話說不定便和他們起衝突。
「21號畫面,放大他的袖口。」隨著史密斯的指揮,屏幕圖像變幻。
張生看了一會兒,說道:「他看起來好像完全知道牌序。」巴卡拉紙牌在澳門落地生根後叫百家樂,玩家通過押banker和player,也就是華人所說的莊和閒來和賭場對賭。實際上,也是押莊的玩家和押閒的玩家對賭,因為莊贏了,閒必然會輸,閒贏了,押莊的便是輸家。
因為發牌規則是固定的,並不是玩家自由叫牌,而是根據前面莊家和閒家的牌麵點數等來決定要不要繼續發牌,而且,是八副牌洗牌後開始一局,在shell賭場,通常一輪牌用到剩兩副牌後重新洗牌,所以,如果知道洗牌後的牌序的話,是完全可以預知下面幾十場博弈結果的。
而監控畫面裡這個頭髮微黃的白人男子,甚至能押對賠率1比8的tie,也就是莊閒和牌,顯然,他也毫不掩飾他知道牌序這一點。
聽張生的話,克蘭西微微點頭,說:「我們懷疑他在切牌時通過微型攝像機拍下了牌的順序,又通過巧妙的途徑將錄像傳給他的同夥,通過電腦分析牌序,快速得出結果,再通過一些辦法轉告他,但是,我們怎麼也找不到他的攝像機在哪裡。」
張生明白,肯定是有軟件快速分析結果的,不然人腦的話,就算牌序給他,短短時間,能計算出前三四場的結果就不錯了,後面的,又哪裡還記得住?還計算得清?
「傑克,我們把他驅逐出去吧。」克蘭西說。
史密斯皺起了眉頭,沒說話。
按照本州法律,就算找不到確鑿的作弊證據,但賭場是可以以「合理懷疑」的理由將賭客驅逐並列入黑名單的,但是這樣一來,也表示賭場輸給了這個老千,尤其是賭場的安保人員,如史密斯這位安全部門的主管,這對他的職業生涯將會是一個抹不掉的污點。
張生看著監控畫面,突然說:「我去試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