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賈院長用過晚餐回到宿舍的時候,三個舍友正斗地主呢。
短短時間,張生對他們三個已經有了初步瞭解,身高體壯第一次見面就出言不遜的叫馬濤,其實他人挺好,很仗義的,就是心直口快,有時候說話不經大腦。
另外兩名舍友一個叫李默函,一個叫任軍社,都是典型的大一新生。
想不到的是,原來馬濤還是果邦留學生,而且滇南大學來自果邦的留學生不在少數,國家有專門的撥款,為這些學生提供獎學金。
看來中央是準備對果邦施以長期的影響了。
不過不管幾名舍友來自哪裡,從本質上說,他們還都是孩子。
剛剛和市政amp;協副主amp;席共進晚餐,回來卻要和幾個孩子廝混在一起,張生心下也不由感覺有些怪。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張生接通,話筒裡男音略帶下級的恭謹,但又有幾分矜持,說:「是張局長吧?我是人民醫院院長辦的高盛奎,是這樣的,醫院宿舍樓為您騰出了單間,但是考慮到醫院距離您進修的學校很遠,所以張局長,我有個提議……」
張生笑道:「你說。」
高盛奎道:「我覺得,不如您直接住進學校附近的酒店,不過目前的環境您也知道,每天院裡可以為您解決貳佰元的補助津貼,超出的部分需要您自己解決,這已經是我盡最大努力了。」
張生笑道:「我明白的,這樣吧高主任,我考慮一下,回頭給你電話。」
「好的好的,那不打擾張局了。」那邊高盛奎掛了電話。
「哇,魔機七代!張生,奢侈啊!富二代吧你!」那邊馬濤看到張生手機,嘖嘖開起了玩笑。
張生用的是摩賽亞第七代手機,該品牌手機在全世界都很暢銷,有一批忠實的擁躉,因為定價比較高,又成為許多愛慕虛榮的學生炫富的工具。
當然,張生用它,是覺得該手機的操作系統到製作工藝確實很不錯,用起來很舒服。
聽馬濤的話,張生笑了笑說:「摩賽亞手機挺好用的。」
李默函陰陽怪氣的道:「賣了幾個腎?富二代能來咱學校讀mba?我不信!」
張生咳嗽一聲,也實在和這幾個孩子沒共同語言。
「你小子!」馬濤笑罵給了李默函後腦勺一下。馬濤覺得,這個新舍友,安安靜靜的倒挺給人好感,以後要一個屋簷下生活好長時間,總得好好相處。
「哎呀,到點了到點了。」李默函把手裡牌一扔,怪叫著跑到桌前猛敲筆記本鍵盤,正休眠的筆記本屏幕很快亮了起來。
馬濤和任軍社也擠到桌前,三人鬧了會兒,還是被人高馬大的馬濤坐了正中。
張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好半天後,才明白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筆記本屏幕裡,出現了一個瓷娃娃似的小女孩兒,妝很濃,在屏幕裡搔首弄姿的,她應該是在她的臥室,坐在那裡拿著個平板電腦,黑絲襪小腿一會兒放在床上,一會兒又蜷曲在椅子上,說話嗲嗲的,「今天打排名賽還是打對局呢?」
張生聽了她刻意做作的聲音,頭皮都有些發麻,實在覺得難以忍受。
屏幕上的彈幕應該都是如馬濤、李默函這類觀眾所發,「什麼都不看,看你彈球球!」「沙沙,脫絲襪,脫絲襪!」等等。
更有污言穢語不時在屏幕上飄過,「你多少錢一晚?」「我想現在和你xx!」……等等簡直不堪入目,但這種觀眾,很快被禁了言。
好一會兒後,等電腦屏幕裡彈出進入《死亡陰影》的畫面,張生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遊戲直播網站,有高級玩家做主持人教玩家怎麼提高遊戲技術,也有美女主持人靠低俗手段吸引眼球上位。
以前只是聽說過這種直播網站,但從來沒看過,畢竟這個世界距離自己很遙遠。
今日一見,張生不由有些失望,說:「這是遊戲直播還是模特表演?」自己也曾經癡迷過一陣《死亡陰影》,遊戲直播主持人這個樣子,令人心塞。
李默函馬上不高興的說:「你別亂說話啊,沙沙是我的夢中情人。」
馬濤對張生嘿嘿一笑,說:「你不懂了吧?沙沙其實技術挺好的,但是經常給咱們**絲發福利,人氣才高不是,你可別看不起人家,賺錢挺多呢。」
張生搖頭,坐回到了床上,從挎包裡摸出了平板,點開新聞看。
馬濤那邊又說:「你還別不以為然,跟你說,沙沙可是認識以前的no一號大神軍醫,他老人家雖然絕跡江湖,但江湖中,到處都是他的傳說……」一邊說,手一邊做指點江山狀,故意拿著滄桑的音調,「月黑風高夜,軍醫留下了他的傳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李默函就笑,說:「軍醫要知道有你這麼個好基友瘋狂崇拜他,肯定復出!」
張生奇怪的問:「這小黃毛說她認識軍醫?哪個軍醫?」
馬濤晦氣的揮揮手:「說了你也不懂,軍醫不是軍醫,是遊戲裡的id,他一年多沒玩了,遊戲排名還在前十里面,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張生就笑,突然想起,說:「現在遊戲裡第一是誰?是小白嗎?」
「小白是哪根蔥?」馬濤無語的看了張生一眼,轉頭盯向了電腦屏幕,顯然覺得和張生交流是在浪費生命。
張生心說原來她也早就不玩了。
也是,沒有對手沒有知音的遊戲,玩起來又有什麼意思?
張生看了看表,將平板塞進包裡,突然微微一怔,他皺了皺眉頭,伸手進包,在包裡那堆散亂的紙幣裡摸了一遍,隨即說:「我包裡的錢,怎麼少了兩張?」
他聲音不大,卻不想電腦剛好音樂停頓,馬濤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什麼錢?丟了多少?」馬濤好奇的看過來。
張生說:「兩百塊錢,而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應該就是在宿舍裡丟的。」裝pad的手包自己沒有帶出去,就放在床上,本來自己想鎖進櫥櫃的,但出去的匆忙,又不是什麼大事,就給忘了。
聽張生說錢在宿舍裡丟的,馬濤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馬濤皺眉道:「你數清楚了沒有?我跟你說,話可不能亂說。」
「我肯定數清楚了。」張生一抬手,將包裡的東西全倒出來,幾十張紅色鈔票也飄飄落在了床上,張生說:「本來一共七千六百五十八塊錢,現在變成了七千四百五十八,這個包我下午出去就沒帶,一直放在宿舍的床上。」
看張生包裡這堆錢,而且好像就是胡亂塞在包裡的,馬濤等人也有些傻眼,但聽張生的話,馬濤瞪起了眼睛:「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三個人裡面有人是賊了?!你包裡錢放的那麼亂,你真數清楚了?」
張生緩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錢數我肯定清楚,可能是外人幹的,就是看我錢裝的亂才以為抽兩張我可能不知道。你們回想一下,有沒有你們不在宿舍沒鎖門的情況?」
馬濤臉色不善的說:「我們三個都在一起的,沒人的時候肯定鎖門了,張生,我看你就是數錯了!」
張生慢慢搖頭,說:「那就報校保衛處吧,實在不行報警,兩百塊錢不多,但事兒要弄清楚。」說著話,他就拿起了手機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