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有人過來和張生碰杯聊天,酒會快結束的時候,張生身邊的權貴換上了拉馬丹局長。
拉馬丹是多尼亞哥市警察局局長,他雖然軍人出身,但現在身軀極為肥胖,顯然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早就把他身上的軍人氣息消磨殆盡。
跟在拉馬丹身邊出席宴會的是一位貴婦人,年紀比拉馬丹年輕許多,介紹來賓時也並不介紹她是拉馬丹的夫人,看來,應該是拉馬丹局長的情婦。
拉馬丹一雙金魚泡似的眼睛一直往奧爾芭身上打量,言談間,貪財好色的性格也暴露無遺。
「少校先生,如果有機會,您看我們可不可以合作?從貴國進口二手車進來,您知道的,我國進口二手車的最低年限是使用在五年以內,但是我有很多好朋友,你明白的,是吧?」拉馬丹局長微笑著和張生說。
或許是因為張生並沒有戎裝參加酒會,加之手腕上老媽送的作為生日禮物的奢華手錶令拉馬丹局長覺得,這位年輕的中**官,或許就是在中國國內頗有門路的那批人,也就是,在中國被稱為既得利益者的那些人。
所以,拉馬丹才試探著說出了這些話。
張生笑了笑,說:「我們有紀律的,當然,如果有機會和您合作,我一定很樂意。」
拉馬丹局長愉快的笑起來,和張生碰杯。
這時,來自第三公立醫院那個好像黑旋風的警衛奧馬爾慢慢的走過來。
張生不經意瞥了他一眼,奧馬爾臉上略顯緊張的神情,走路的姿態,以及右臂微微隆起的袖口,令張生突然就感到了一絲警兆。
奧馬爾走得越來越近,張生不動聲色的將酒杯放在了剛剛經過他身邊的侍者盤子上。
突然,奧馬爾右手上就多了一個手雷,他猛的拉出保險銷,就向張生和拉馬丹局長撲過來,好似想將張生和拉馬丹緊緊抱住,「自由萬歲!」他發出了一聲怒吼。
奧馬爾雖然動作很快,但張生的動作比他更快,他喊聲未息,還未將張生和拉馬丹抱住,右手更未鬆開手雷的保險握片之時,張生已經人影一閃到了他身邊,手閃電般探出,緊緊握住奧馬爾右手,奧馬爾就覺半邊身子立時沒了力氣,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雷,則到了張生手上。
周圍貴婦們的尖叫聲這才響起,很快衝過來幾名警衛,將正勉強想爬起身的奧馬爾按住,奧馬爾奮力掙扎著,大聲喝罵:「你們這群腐朽的蛀蟲!看看吧看看吧,有多少人吃不飽飯被餓死,你們在做什麼?!在做什麼?!嗚……」
有警衛摘下手套用力堵住他的嘴,他兀自嗚嗚的掙扎,噴火的雙目直直盯著張生,但終於,被人七手八腳的向後拖去,頭上,重重挨了一警棍,隨即,再無聲息。
「大家都離我遠點。」張生說著話,舉起手,示意自己手上的手雷。
本來見鬧事的瘋子已經被制服而圍過來的巨賈貴婦們,立時都驚叫著,連連退後,很快,張生身邊就空出了一個大圈,便是拉馬丹局長,也嚇得連退了幾步。
「老師。」奧爾芭同樣嚇得花容失色,但她還是向張生身邊擠過來,只是尖叫連連往外跑的貴婦,撞得她東倒西歪的,令她一時擠不過來。
宴會廳裡,亂成了一窩粥。
「不要過來!」張生對她喊了一聲,「我沒事!」
「拉馬丹局長,這附近有沒有可以扔掉手雷的空地。」張生握著手雷,對拉馬丹局長笑了笑。
拉馬丹畢竟是軍人出身,眼見張生緊緊握著保險握片,看張生神態,也穩妥的很,握著手雷的手,尤其的穩,他急忙道:「啊,啊,張少校,你不要亂動,我馬上給軍方的防爆組打電話。」
多尼亞哥市局的警察力量並不能很好的處理爆破物,只能依仗軍方。
張生說:「不用了,找個人開車送我去市郊吧,我把它丟掉,不知道有沒有化學物質,在這附近處理不妥。」以多尼亞軍方和地方的溝通效率,便是知道有中國人在場,但等軍方防爆組的人過來,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啊?」拉馬丹局長有些傻眼,左右看看,此時宴客廳的達官貴人都跑的差不多了,聞訊而來的警察、警衛也都站得遠遠的,看到拉馬丹局長目光看過來,都低下頭,擔心做了替死鬼。
「老師,我,我和你去。」奧爾芭站得距離張生最近,她雖然驚惶,但還是鼓足勇氣提議。
張生詫異的看了奧爾芭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姑娘,竟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畢竟,和她僅僅在剛才閒聊了幾句而已。
「不用你。」張生搖搖頭,對拉馬丹道:「局長先生,或許,我自己開車也是一樣的。」
拉馬丹再不猶豫,指了指身邊一名親信,「你開車,帶少校先生去市郊。」
那名親信立時傻了眼,但見拉馬丹目露凶光,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只怕這位局長大人現在就能掏槍射殺自己,拉馬丹局長,可是以心狠手辣聞名。
……
張生和杜奎警官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聞訊而來的警察已經將這一帶封鎖。
拉馬丹看著張生和杜奎上車,甚至看到了張生幫略顯驚惶的杜奎掛了車檔,一臉若有所思。
張生乘坐的轎車駛離,後面很快又跟上了兩輛警車。
剛才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齊卡維院長這時候冒了出來,走到拉馬丹局長旁側,擔心的說:「這位張少校好像很受中**方重視,如果他有什麼不測,我們怎麼向中國人解釋?」
齊卡維院長雖然不是高層人物,但也知道如果沒有來自中國的支持,現在的軍政府被叛軍推翻的可能會大大增加,而那些主要由暴民組成的叛軍極為殘忍,自己這些異族,被他們抓到只有被絞死的份兒。在南方,每天都有叛軍屠殺異族平民的消息傳來,這和什麼自由、民主無關,只有奧馬爾這樣的傻蛋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才會被他們蠱惑。如果那些暴民最後得到了政權,齊卡維都可以想像,他們保證比現任政府斂財更加瘋狂。
「他應該會平安回來的。」拉馬丹局長看著轎車遠去的方向,倒並不驚慌,喃喃自語:「中**人,來自中國二十三歲的少校,果然,……」
他突然轉頭問齊卡維院長,「你認為,張少校會不會是中**情部門的人?在危險面前,他表現的太鎮靜太出色了,更像個特工,而不是醫生。」
齊卡維院長一呆,說:「不,不會吧?」醫生這個行業,可不是能假扮的,除非,他即是軍醫,又是特工,但中國人,何必搞得這麼麻煩?想得到什麼情報的話,來自己醫院探聽那不是緣木求魚麼?
隨即拉馬丹局長也想到了這一點,搖搖頭,說:「齊卡維弟兄,我們是老朋友,我忠告你,對他不要怠慢。」
齊卡維連連點頭:「那是當然,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