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除草」工作
艾府,艾媽媽幽幽醒轉。
「媽咪,身體怎樣?」艾楊垂下眼眸,眸光中盛滿了關心。
「沒關係,只是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你爹地!我不想他擔心!」艾媽媽低聲道,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小手緊緊的握著艾楊的大手,身子輕輕的顫抖。她剛閉上眼眸,雙眉卻痛苦的顰起,不願意見到的那一幕在腦海中盤旋。
「媽咪,那個人是浩雲天嗎?」許久之後,艾楊突然幽幽的開口,話語雖輕,卻帶來極大的震撼,艾媽媽豁然張開了眼眸。
「不是他,不是!」她突然不耐的坐起了身子,拍掉艾楊的手,腳步踉蹌的站了起來。
「媽咪……」艾楊嘗試著攙扶她,卻被她一甩手甩在了一旁。
「我需要休息,不要來打擾我!」她說著,迅速衝進了房間,房門彭的一聲關上,艾楊怔住。
浩府,從回來到現在,浩媽媽都在不停的乾嚎。
「好狠心的好頭子哦,竟然明著幫助外人!」她揩揩用力擠出的淚光,不捨得擦掉,顫巍巍的伸到浩雲天的面前,淚光晶瑩。
「我沒有幫外人!」浩雲天背對著她冷冷的解釋,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對啊,對你來說陶雲不是外人!」浩媽媽一聽更氣了,開始吹鬍子瞪眼。
「你又誤會了,事情都過去三十年了,你又何必如此的斤斤計較!」浩雲天不耐的開口,冷冷的站起了身子。
「我知道事情過去了三十年,但是見到她心頭還是忍不住的彆扭!」浩媽媽一怔,知道他生氣了,嘴巴委屈的扁扁,說話的語氣微微的有些緩和,小手伸出來,無助的拉住了他的大手,不讓他離開。
「老婆,幾十年的夫妻了,難道你還不瞭解我嗎?」浩雲天輕歎口氣,轉身,性感的嘴角輕輕的翹起來,冰冷的眸光中微微的有了一絲溫度。
「瞭解,好了,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好了!」浩媽媽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忽而擺頭陷入沉思:「陶雲去蘇家做什麼?老公,你瞧到那幾袋禮物了嗎?好像全都是名牌哦,她為什麼平白無故的送這麼大的禮?」
「她是為了艾楊去的,你沒有看出來,艾楊喜歡艾兒嗎?艾兒可是非常搶手的,只有你傻兮兮的向外推而已!」浩雲天冷笑一聲,將雙手交握在胸前,笑容中含了一絲嘲諷。讓她早點明白也好,省的將來兒子痛苦。
「是嗎?陶雲是想要替兒子拉攏那酸菜魚嘍?」浩媽媽恍然大悟,圓眸一睜,氣呼呼的站起身子就向外走。
「天色這麼晚了,你要去哪?」浩雲天不耐的開口。
「我去警告她,酸菜魚是我們浩家的兒媳婦……」浩媽媽張牙舞爪的咆哮,身子卻被某人拉進了懷中,聽她的嘮叨三十年,浩雲天終於發現了一個制服她的好法子,不過就不知道他這老骨頭老身體頂不頂得住。
「死老頭子,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埋怨聲被輕輕的呻吟聲所代替,她的腦袋嚴重的缺氧,偶爾有喘息的機會,她就忍不住想,看來她要好好的對待酸菜魚了!
浩子野的別墅,許久不見的石惑再次懶洋洋的躺在意大利的真皮沙發上,面前一杯他最喜愛的咖啡。
「怎麼?事情還沒有搞定?」浩子野不時的看表,巴不得立即送客,無奈客人懶懶的躺在那兒,如一灘爛泥一般,絲毫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
「你說這女人究竟是什麼做的?前一秒死活的纏著你,趕都趕不走,現在我想纏著她了,卻一瞪眼,一踹腳,見你一次踹你一次!」石惑搖搖頭,摸摸被踹疼的屁股,好看的眉毛輕輕的皺起來,不停的發著感慨。
「怎麼?現在你情願被她綁著了嗎?」浩子野冷笑,是誰說女人如夏天的衣服可有可無的,現在卻跑來哭訴!
「就算我情願別人也不幹啊,現在她的身邊青草茅草的可真不少呢!」石惑繼續攤在沙發上裝死,偶爾薄翼忽閃忽閃算是代表他活著。
「那就拔掉,拔得一根不剩!」浩子野惡狠狠的齜牙咧嘴道,現在他不也正開始著除草工作嗎?幸好艾兒聽話,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不像石惑,等到野草長高了長壯了,才如臨大敵,可憐哦!
「拔草?對,好主意!」幡然醒悟,石惑站起了身子,對於同一陣營的兄弟大大的表示感謝,甩甩頭,氣勢洶洶的去找那些野草算賬。
浩子野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推開艾兒的門,房間中傾瀉著柔和的燈光,艾兒輕輕的倚在床幫上,膝蓋上一本專業書,因為不久就要考試了,她在溫習,手上卻拿著電話,面上的表情充滿了愧疚。
「真的沒關係,應該說抱歉的是我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艾兒輕聲道。
「嗯嗯,好的,有空……啊!」下一秒,電話被某人奪到手中,面色鐵青。
「喂,艾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嗎?」那邊傳來艾楊著急的呼喚聲,浩子野冷冷的瞪了艾兒一眼,大聲的吼過去:「沒事,你可以掛了!」啪嗒,不徵求當事人的意見掛上了電話。
「浩子野!」艾兒恨得咬牙切齒,是誰說過不會干涉她的私事的?現在又算什麼?將小手掐在腰間,艾兒氣鼓鼓的瞪起了雙眸。
「艾楊的電話!今天白天你答應過我的!」浩子野冷冷的開口,理直氣壯。
「……我答應過你不見面!」艾兒有些心虛,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好吧,我補充一下,但凡打電話,上網,哪怕那傢伙上了電視,報紙雜誌,你都不可以看,聽!」浩子野將手機冷冷的丟在了一旁,雙手交握在胸前,霸道的開口。
「額?是不是範圍有點寬?」艾兒撫額,她到底找的是男朋友還是監牢啊?
「不寬,你答不答應?」招數改變了,美麗的丹鳳眼眨巴眨巴,鼻子可憐兮兮的抽抽,嘴角委屈的瞧著,大手輕輕的搖著艾兒的手臂。
老天,他是在撒嬌嗎?又來這一招?
「……我……」艾兒想要說考慮考慮。
「不許考慮,要答應哦!」浩子野用力的晃晃艾兒的膝蓋,面上的神情無助極了。
「好……」輕歎一口氣,艾兒真的敗給了浩子野,如果用強的,她還說不定會不滿的嘟囔上兩句,但是現在,只要浩子野呈現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她的心就忍不住坍陷一大塊。
「你真的答應了哦,不要反悔!」枕著艾兒的大腿,找了一個美美的姿勢,緩緩的閉上眼睛,好困哦,心中卻在狡黠的大笑,那個艾楊這個時候一定是氣的七竅生煙了!
電話那頭,艾楊合上了電話,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他皺起眉,呆呆的望著窗外。秋天了,夜色微微的有了一些涼意,可是他還是上前將冷氣打開,他的心憋悶,憋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大手扶在文案上,眸光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落寞,浩雲天欠媽咪的他有權利去要回來,但是浩子野……他的心突然變得生疼,艾兒一定要喜歡這樣一個惡劣的男人嗎?他還有機會嗎?大手緊緊的攥起來,艾楊突然厭煩了自己的無力,不管怎樣,他都要想去爭取,爭取!
……
盧家的客廳在盧布爾的授意下早已經改成了大堂,一百平中只有空蕩蕩的幾個紅木桌椅,牆上卻是懸滿了青面獠牙的各式壁畫,就差沒有端上幾個火盤,亮幾個火把,上演武夷山剿匪計了!
「軍火到了沒有?」端坐在大堂上,盧布爾懶懶的開口。
「乾爹,已經安全的到達,劉蠻子也招收了許多小弟,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天藍冷酷的笑笑,眸光邪獰而狂放。
「很好,明天是最後一天,你有把握嗎?」盧布爾低聲道,眸光中充滿了陰狠之意。
「乾爹,您一定要跟浩子野為敵嗎?上次您派人阻擊浩子野,他也只是滅了我們幾個堂口洩洩氣而已,長久以來,我們都是這樣相安無事,何必要將事情搞大?」沉吟許久,天藍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一向反對盧布爾這麼草率的與浩子野撕破臉皮,沒有萬足的把握,他不會輕易的動手。
「天藍,我已經五十多歲了,還有幾年活頭?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將黑道老大的第一把交椅搶過來!你什麼都不用管,明日做好你的分內事就好,在傍晚五點之前,我不想再看到蘇艾兒活在這個世界上!」盧布爾冷冷的開口,示意天藍下去。
天藍垂下眼簾,濃眉緊緊的皺起來,眸光中盛滿了擔心。他低頭,恭敬的退了出去,抬眸,卻見盧笑笑照舊一身黑衣黑褲,外帶黑著一張臉,在花園中轉圈,只見她懊惱的垂著小臉,所過之處,後院的花花草草全部遭殃。
「笑笑,你這是……」天藍站在盧笑笑的面前,嘴角扯動,冷冽的雙眸中有了一絲絲的溫度,但是在看到她那氣鼓鼓的雙眼的時候,那絲溫度逐漸的退去,冰冷而陰鷙。
「不要你管!」盧笑笑彆扭的瞪過去,小腳再用力的踐踏,小嘴中不滿的嘟囔著,讓夏侯博映見鬼去吧!
「夏侯……」天藍怔住,還是他!他的眉頭皺的更深。
「我沒有管你……只是關心你!」許久,天藍的態度緩緩的軟化了下來,他是很少笑的人,但是望見盧笑笑卻禁不住笑,雖然那笑意只是隱隱的藏在雙眸之中,但是他知道,他在笑。
「不用你的關心!」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隨手將書本丟了一地。
天藍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撿起了她的書本,一低頭,蘇艾兒的照片從上衣的口袋中滑落出來,落在書本上。
「咦?你怎麼會有這個女人的照片,你是不是也喜歡她?」盧笑笑任性的大叫,將蘇艾兒的照片奪過來,呲牙咧嘴,恨得牙癢癢。
「把照片給我!」天藍冷冷的開口,但是在對上盧笑笑那氣鼓鼓的眼睛之時,氣焰下去了一大半。
「說,你怎麼會有她的照片?一個夏侯還不夠,你也想來插一腳嗎?」盧笑笑生氣極了,今天就是因為蘇艾兒,她與夏侯起了爭執,那小子還吹鬍子瞪眼打算打她呢!也不看看他的身子骨夠不夠格!
「你認識她?」天藍猛然意識到,怔住。
「當然,咦,是我在問你哦,你先回答我!」盧笑笑將照片藏在身後,其實她不是恨艾兒,只是氣夏侯不識貨,她聰明又可愛,為什麼不能代替蘇艾兒!
「這是機密,請不要為難我!」天藍垂下眼簾低聲道。
「機密?又是爹地讓你做的對嗎?你老實告訴我,爹地到底是做的什麼生意,為什麼我每次出門你們都那麼緊張,如果是正當生意,他會有那麼多的仇家嗎?」盧笑笑大步上前,漆圓晶眸冷冷的盯著天藍。
「這件事情你最好自己去問!」天藍轉眸,冷冷的別過了身子。
「天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難道連你都不肯告訴我嗎?」盧笑笑伸出了小手不停的搖晃著他的大手撒著嬌,這一招向來屢試屢爽。
「小姐!」天藍轉眸,語氣疏離而陌生。
「小姐?這麼說來這件事情真的非常的重要了?」盧笑笑一驚,天藍只有在不能妥協的時候才會開口喊她小姐。
「對,非常的重要!」天藍冷冷的從盧笑笑的手中取過照片,眷戀的望一眼他日思夜想的小臉,冷冷的轉身離開。
「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可以去問爹地!」盧笑笑氣呼呼的跺著小腳,轉身跑進了大堂。
「哇,爹地,你在搞什麼?一天不見,客廳變成這個樣子,你打算拍電影嗎?」一進大廳,盧笑笑就誇張的大叫。
「怎麼?不喜歡嗎?我覺得不錯,有氣勢!」盧布爾不以為然,坐上黑道老大的位子向來是他的夢想,如今這個夢想是如此的真實。
「氣勢是有,可是你不覺得像土匪窩嗎?尤其我們的房子又在山上……」盧笑笑撫著後腦勺仔細的打量了房子緩緩的開口,真的好像哦,有誰會將自己的家裝扮成土匪窩的哦!
「笑笑,不要胡說!」盧布爾沉下臉低聲喊道。
「……好吧,既然你喜歡這樣風格的,那就保留著好了,但願不要嚇著客人!」盧笑笑攤攤雙手無奈道。
「客人?誰?」盧布爾不悅的瞇起了眼簾,他的家中可從來沒有什麼客人,來的都是給他送錢的財神!
「明天我約了同學來家裡玩,爹地你不會反對吧?」盧笑笑開心道,上前摟住了盧布爾的脖頸開始撒嬌。
「明天不可以!」盧布爾冷冷的開口,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為什麼?」盧笑笑面上的笑容一僵,嘴角不情願的嘟起來。
「明天爹地有重要的事情處理,等明天晚上一過,以後爹地就不會干涉你的自由,到時候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帶多少同學回來都可以!」盧布爾信心滿滿道。
「那好吧!爹地,我從來沒有見過爹地的公司,爹地可不可以帶我去參觀一下?」盧笑笑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還是緊緊的摟著盧布爾的脖頸開口。她總覺得,爹地的生意沒有那麼簡單。
「明天以後!」盧布爾照舊冷冷的開口,他三十年的基業全部壓在了明日!
「也要明天以後哦?那好吧,爹地,天色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去睡了!」盧笑笑眼眸一沉,揮揮手再見,卻沒有回到後面的寢室,而是直接去了天藍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