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軍令如山（一）
『團長！軍區玩的這是哪一套嘛！『張國正氣呼呼地進到顧長戎的辦公室，手裡拿著軍務股剛剛送來的調令：『我們好端端地選最好的兵去集訓，集訓完又不給我們了，又要調離！威猛雄師團的獅子，現在成他三猛的隊員了！這個也就算了，怎麼把龍雲也給調走了？『
顧長戎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道：『軍令如山，有時候上邊是不給我們講道理的機會的。我們從老百姓裡面選兵，特戰大隊從兵裡選兵，這個三猛是從特戰隊員裡面選兵。我們的人這次能直接到三猛，還算是我們的驕傲呢。『
『驕傲？我可驕傲不起來！「張國正氣鼓鼓地坐下，又點著他那漠河煙，狠命地吸了幾口，又站了起來：「我是這麼想的，別人走我沒有辦法，龍雲走，我堅決不同意！他們這是打劫嘛！這樣是打擊我們的積極性。早知道，那幾次聯合行動我都不讓龍雲去了！這一去可倒好，貓聞到腥了！」
『龍雲是李勇軍這小子早就惦記上的。『顧長戎無可奈何地站起身來，『這次關於他，我也跟上級首長溝通了一下，上面說的很堅決。龍雲是個人才，無論是個人單兵作戰能力，還是指揮協調能力，都不亞於三猛的任何一個幹部。這次調龍雲去三猛，也是考慮到他的作戰經驗豐富，畢竟三猛接觸的突發事件要多得多，龍雲在那裡有很大的施展空間。『
張國正皺著眉頭，沉默著，許久，這才說道：『其實這些事情我都懂，可是還是無法說服我自己啊，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兵，我……我捨不得！『
『你老兄啊，我最瞭解了！『顧長戎笑道：『牢騷歸牢騷，從來不耽誤事情，哈哈！我馬上就要軍區開會了，龍雲他們的事情，你來處理吧。『
『好吧。『張國正站起身來，歎息著走出去。
團訓練場上，龍雲還是一貫地和戰士們一起訓練，大嗓門還是那麼響亮，新下連的兵被他訓得直哆嗦的：『別停！別停！誰讓你們停了？就這樣你們還想在我的偵察連呆下去？做夢去吧！明天就讓你們滾蛋！鍾國龍！『
『到！『
鍾國龍一身的叢林迷彩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聽到連長叫他，一溜煙地從自己班的位置跑過來。龍雲指著那幫新兵，又指著前面那一組十個障礙，沖鍾國龍說道：『你給他們過一遍！讓他們看看差距！『
『是！『鍾國龍轉身就站到了障礙起點上，猛地衝了上去，在眾新兵的驚呼聲中，鍾國龍這一趟跑得跟走平地差不了多少，十個障礙跑下來，又跑回來，用時最多是那些新兵的二分之一。龍雲頗為自豪地說：『都看見沒有？這就是差距！你們嫌訓練強度大，我告訴你們，我這兒還有嫌不過癮的呢！一班長就整天抱怨在偵察連太閒得慌，太輕鬆了！是不是一班長？『
鍾國龍不好意思地看看張大了嘴巴一臉崇敬地新兵們，小聲沖龍雲說道：『連長，注意形象啊，我啥時候嫌清閒了？『
『少跟我扯犢子！你他娘的跟陳利華他們幾個整天說偵察連是養老院，你當我不知道？『龍雲笑罵了一句，又衝新兵吼開了：『看什麼看？繼續訓練！我沒坑你們！真到了戰場上，打不過你們再跑不過人家，那就是等死？『
新兵們一是見到了鍾國龍那『非人類『的速度，二是被龍雲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全都拼了命，龍雲這才滿意地笑了：『對對對，就這麼跑！別看你們現在不行，我保證，不出半年，一班長在你們眼裡就是個小菜兒！『
『龍連長！龍連長！『團部的小張一路小跑地上了操場，『副團長讓你馬上去一趟他那兒！『
『什麼事兒？我這正訓練呢。『龍雲奇怪地問小張，他知道張國正有個習慣，沒有緊急事情從來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人過去。
『我也不知道。『小張神秘地笑了。
『小犢子，會賣關子了！『龍雲轉身就喊：『虎子，你盯一下，我去團部！『
『好！『已經是副連長的趙飛虎在遠處答應了一聲。
龍雲沒敢停留，直接跑上了團部張國正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張國正正盯著他呢。一見他進來，先皺了皺眉頭：『你小子能不能洗巴乾淨再過來？每次你一來，坐那兒我那兒濕。『
龍雲知道他在開玩笑，自己也笑道：『那我就站著吧。『
『行了行了！坐那兒！『張國正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看著龍雲坐下，甩過來一盒煙。兩個人雖然職位不同，但是算是多年的戰友了，龍雲是張國正一手帶出來的，沒其他人的時候，倆人一概如此。
等龍雲點著了煙，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等下文的時候，張國正從抽屜裡扔出一張紙來：『龍大連長，恭祝您高昇啊！『
『老連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龍雲吃驚地拿過那紙來，一看是調令，臉色都變了，煙也扔進了煙灰缸，一口氣把命令看完，嘴角抽動了幾下，抬頭看著張國正。
張國正這時候故意平靜，指著調令說道：『你說當初在新兵連的時候，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小子仕途這麼順利呢？從排長直接上連長，現在更厲害了，從連長直接整到三猛特種大隊中隊長，嗯，應該是少校了……『
龍雲臉通紅，騰地站起來：『副團長，您就別損我了行嗎？我這兒還迷糊著呢，三猛要我去幹什麼？『
『去當中隊長啊，這上面不都寫著呢嗎？龍雲同志自命令下發日起，不再擔任威猛雄獅團直屬偵察連連長職務，調任三猛大隊擔任一中隊隊長。『張國正點著那調令說。
『我……我捨不得走！『龍雲急了，『我從入伍就在咱們團，中間走過一次我都夠痛苦的了，現在又來這套！我不去！『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選拔進入，這次是直接任命，兩碼事兒，你不去？這是上級調令，不去你就是違抗命令。『張國正嚴肅的說，他自己表面上嚴肅，心裡就跟割了他的肉一樣的難受。
『副團長，要不咱們想個辦法？『龍雲忽然說道：『你想辦法讓醫院給我做個鑒定，就說身體條件不行，有病！挺嚴重那種病，不適合高強度訓練什麼的，咱不是不去，咱有病，去了是廢物，這行吧？『
『行個屁！你當李勇軍那老小子是傻子？別說你有病，你就是把骨灰給他送過去，他也敢做個dna鑒定看是不是你的！『張國正苦著個臉，終於掩飾不住了，盯著龍雲，問：『你說心裡話，你是不想去三猛受苦，還是捨不得離開老部隊？『
『還用您說嗎？我龍雲十八當兵到現在十二年了，什麼樣的苦我沒受過？我是那受不了苦的人嗎？『龍雲動情地說：『我是捨不得老部隊。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了，突然接到這麼個命令，誰……誰能接受的了啊！『
張國正看著自己的部下，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龍雲，我跟你說實話吧。看到這調令的時候，我心裡也不舒服，為什麼不舒服你小子最清楚。軍令如山什麼的咱們先不討論。就說你吧，其實我也知道，你早該走了。從那年你參加完集訓，加入到那個小組的時候，其實你就該走了。後來陰錯陽差，你又回來了，我一方面因為自私而高興，另一方面，也為你鳴不平。你這麼多年，給咱們團帶出來不少的好兵，是咱們團的有功之臣。可是，咱們團不應該是你最終的歸宿，你應該到更廣闊的天地去施展一下了。打個比方吧，咱們團就像是你的娘家，這再漂亮的閨女，也得嫁出去。何況你這個老閨女？哈哈！『
張國正笑得有些勉強，十分的不捨，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道：『不管捨得捨不得吧，咱們都是軍人，是軍人就必須服從命令。我留你不住，索性不留了。到了那邊，你好好幹，別給咱們團丟人就是了。三猛大隊組建的時間沒幾年，但是隨著軍隊改革的深入，尤其是現在國內外形勢的需要，像三猛這樣的部隊，越來越受到上級的重視，在和平年代，它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重要，我相信你到了那裡，是可以一展宏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