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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橫渡激流 文 / 兄弟聯盟

    第三百二十八章橫渡激流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個小時,鍾國龍的小組終於到達了森林的邊緣,聽到不遠處的流水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欣喜若狂,若不是在這被有路的黑森林走了這麼長時間,都已經筋疲力盡,五個年輕人非跳起來不可,確實是跳不起來了,大家用眼神代替了行動。鍾國龍拖著紅腫的左腳,最先拔開茂密的灌木叢,天色已經大亮,視線一下子豁然開朗,鍾國龍的第一個感覺是:有陽光的世界真美好!森林邊上是一大片荒草地,穿過草地,前面河水發出的咆哮聲更響,五個人咬牙衝了過去。

    四外並沒有看到其他的小組上來,鍾國龍他們在想:其他小組是不是也有他們那麼好的運氣,在臨近崩潰的那一刻吃到了「美味」的蛇肉?這個想法沒持續多久,剛才的興奮也化為烏有!五個人看著眼前的這條「石磙河」,全愣了,這還是幾天前武裝泅渡的那條河嗎?眼前的這條河,稱之為「石滾河」真的是恰如其分,前幾日,這還是一條溫順的河流,昨天的那場大暴雨使河水水位驟然上漲,從上遊山澗中瀉下的洪水夾雜著碎石奔湧而下。這時往河裡丟一塊石頭,石頭絕對不會悠悠沉底,而是會被湍急的河水挾持著衝往下游,那咆哮的大石頭沿著河道一直滾下去,還真像是一個個石磙子。石磙子中間又不斷有飛速衝下來的斷木殘枝,打得水流嘩嘩地響。這樣的河面,水流湍急不說,一旦被石頭或者粗樹幹砸中,必死無疑!

    「我的乖乖!這可怎麼過去呀?」劉強望著眼前的河,發起了愁。鍾國龍也皺著眉頭,走到河岸邊,河水並不渾濁,可見河底根本不會有什麼泥沙,抬眼望過去,河底隱約可見的全是大石頭,河面寬有500多米,對於鍾國龍來說,平時游上五公里花費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個小時,而眼前這500米的河道,比之平時不知道要相當於多少個五公里了!五個人全都到了岸邊,衝著河水發了一陣呆,最後,鍾國龍大吼了一聲:「死就死吧!我先過去!」

    「老大,咱倆一起過,也好有個照應!」劉強湊過來說。

    「不行!絕對不行!」鍾國龍連連擺手,指著河中心說道:「你看那些石頭樹枝的速度!咱們只能單個兒過河,一起的人越多,被石頭傷到的面積越大,倆人拉手過去,不等於找死嗎?」

    不由分說,鍾國龍緊了緊腰帶,找準了一個線路,就準備下水了,扭頭看了看幾個兄弟,鍾國龍咬牙說道:「兄弟們,我先上了,你們也要小心,生死協議咱們都簽了,不管能不能過去,只要有一個人能過去,也要代表咱們組完成任務!」

    四個人堅定地點了點頭,目光隨著鍾國龍的下水,逐漸凝重起來,如果說剛剛闖過來的黑森林考驗的是每個人的體能和耐力的話,眼前的這條河考驗的是人的生命了!鍾國龍一步步下河,岸上的四個人手不約而同地相互握緊手。

    河水給予鍾國龍的調整距離只有不到一米!一米之內的岸邊,河水還算平靜,深度大約有半米,而一米過後,就是湍急的水流了,鍾國龍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眼前,這樣的急流,河道一定是被沖成了一個大的凹槽,中心的深度肯定是無法估計的,眼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的利用河底被衝下來的大石頭作為落腳點,還要躲避著上游仍舊滾下來的石頭和樹幹,鍾國龍深一腳淺一腳地進入了深水區,發現這樣的流速下,他很難游動,要想不被水沖走,要走一個大斜線了!當下把背包和槍努力推在身前,把身體側了一側,趁著河道清淨,猛游了幾步,還沒等喘過氣來,一個大漩渦湧過,鍾國龍被直接捲個大彎兒,一下子嗆了好幾口水。驚了一身冷汗,鍾國龍墊起腳踩住河底的巨石,又一次調整了方位,這次鍾國龍選好了身位,避開左側一個大漩渦,順勢斜下地游了起來,剛剛衝出去十幾米,一陣的水花飛濺,一根碗口粗的樹幹箭一樣地衝了下來,鍾國龍大驚失色,連忙側身躲過樹幹,卻還是晚了些,樹幹在上面的漩渦上一大轉,啪一聲頂到了鍾國龍的背囊,鍾國龍整個身子隨著背囊轉了一圈,被水流直衝下去!岸邊,劉強等人的心頓時到了嗓子眼兒,都忍不住驚叫起來,鍾國龍被水流一路衝下去二十多米,眼看就要撞到了下游的一塊石頭上,急中生智,抬腳在石頭上一踹,借助緩衝的力量,緊緊攀住了一塊大石頭的稜角,總算沒和石頭樹幹一起衝下去。鍾國龍自己也緊張到了極點,剛才若不是這塊屹立在河水中的大石頭,自己的身體被石頭和木頭一攪,非成肉泥不可!

    鍾國龍抱住大石頭休息了幾分鐘,趁著水流被大石頭分成兩溜,迅速順水向下游的對岸猛游過去,寬闊的水面上一個小黑點隨波起伏,洶湧的濁浪一會兒把他打下去,一會兒又把他推到一邊。六月初夏清晨的山澗河水冰涼刺骨,凍得鍾國龍渾身發抖。雖說下水前已作了適應準備,但往前游了沒多遠,他的腳就因水溫過低抽筋了。鍾國龍只能盡力在急流中穩住身子,一邊躲避不時順水襲來的石頭樹枝,一邊用手使勁掰腳趾,稍微好一些再繼續前行。

    他這裡拚命前進,直把對岸的幾個兄弟看了個驚心動魄!

    四十多分鐘以後,鍾國龍終於勝利到達了對岸,身上被滾滾而下的石頭、樹枝或蹭或劃,出了十幾個血口和青淤,總算是有驚無險,長出一口氣,鍾國龍來不及讓自己的身體休息,又緊張地看對岸的幾個兄弟過河。有了鍾國龍成功的經驗,後面的兄弟過河相對要容易多了,按照剛才鍾國龍的路線,他們也都努力使自己到達河中間的那塊大石頭,然後再從石頭遮擋的方向急速游動,靠著大石頭劃開的水流盡量地避開危險的樹幹石頭,四個人先後下水,好在有驚無險,總算是全部泅渡成功。五個人徹底放下心來,這時候,河對面的森林裡出現了疲憊的其他小組隊員,兩個組一共十幾個人,爬出森林,全倒在草地上,鍾國龍他們興奮了,衝著同樣走出森林的戰友們揮手致意,那十幾個人見鍾國龍他們已經到了對岸,都十分驚訝,愣了一下,衝他們豎起大拇指。

    鍾國龍他們來不及休息,稍做調整之後,準備最後的五公里奔襲,按照嚴正平的任務要求,「情報」就在五公里的一個紅旗標誌物下面,最後的五公里,讓渾身是水的他們也感覺到了莫大的難度。容不得多想,鍾國龍他們背起濕漉漉的背包,作戰靴隨著沉重的腳步不時噴出水來,現在他們的負荷比身體干的時候要重很多了,好在太陽很強烈,還不覺得太冷,一路強行軍,鍾國龍終於看到了小山坡上的那面紅旗!幾個人全都興奮了,那感覺比真地歷盡艱險得到重要情報還要高興。

    「兄弟們快走啊!拿到情報就等於完成任務,咱們得好好曬曬衣服再睡上一覺!」鍾國龍興奮地一瘸一拐衝在最前面,後面的兄弟也衝了上去,此時要是有個生人見到這幾個「野人」一樣的傢伙渾身濕漉漉髒忽忽的人衝上山來,非嚇個半死不可!「情報」只是象徵性的一個竹籤字,拿到它,幾個人才真正全身放鬆地癱倒在地上。這時候,就是天大事情也不能阻擋他們休息了,連續三十個小時的艱難,那條大蛇的熱量早已經不在了。

    一陣馬達聲響起,幾個人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大隊長嚴正平一個人開車衝上了山坡,汽車停到五個人前面,五個人老大的不情願,也只得站起身敬禮。

    嚴正平平靜地看著五個已經被折磨的衣衫破爛,面黃肌瘦的戰士,說道:「很不錯!你們是第一個到達的,組長是誰?」

    「報告!是鍾國龍!」劉強搶先指著鍾國龍回答。

    「我不認識什麼鍾國龍!說代號!」嚴正平低吼。

    劉強皺了皺眉頭,只好回答:「報告……是……是六號。」

    「他自己沒嘴嗎?」嚴正平吼道。

    「報告!組長是我,豬仔六號!」鍾國龍終於開口了,聲音異常響亮,誰都能聽出來裡面的憤怒。

    嚴正平居然笑了笑,繼續說道:「很好。第一名,總要有個獎勵。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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