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武裝泅渡
「那怎麼能行呢?」醫生正色道:「小同志,我很負責地告訴你,你這樣的情況,根本無法再繼續訓練了。你這樣的病,繼續訓練的話,要承受比別人多幾倍的痛苦,再說,一旦病情繼續發展,你就有不能繼續服役的危險!嚴重地能導致殘疾,你知道嗎?」
「醫生,我不管那些!我不可能不去訓練!」劉強快哭了,掙扎著想起來。
這時候,趙飛虎推門走了進來,劉強看到趙飛虎,不冷不熱地說道:「報告區隊長,豬仔7號要求歸隊訓練!」
趙飛虎好像已經適應了這幾個小子的冷漠,沒有在意,醫生趕緊把劉強的情況跟他說了說,趙飛虎想了想,對劉強平靜地說道:「你可以住院治療,集訓可以停止了。」
「不可能!」劉強急了,大聲吼道:「我不是在威脅,假如48小時之內不讓我繼續訓練,我就『自殺』!生死協議我也簽字了,殘廢了死了都是我自己做主,大隊長說過,我們集訓是自願的!」
趙飛虎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劉強這個時候又幾乎是在哀求:「區隊長同志,我不管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偵察連的兵,但是我這次來是代表著偵察連的榮譽的,我們老大都那樣了,他都沒說退出,我不過是扭了下腳,我就退出,讓我怎麼回去?您就批准我繼續訓練吧,我不可能放棄的!」
趙飛虎看著劉強著急的樣子,沉默了好久,最後說:「那你就好好休息,配合治療,明天繼續歸隊訓練!」
「是!」劉強高興了。
趙飛虎沒再說別的,這幾個戰士自從見識了自己的「冷酷無情」之後,刻意地跟自己疏遠了,對此,他也只有暗自苦笑的份兒。
……
教導大隊二樓,一個少將軍官看著下面操場上拚命訓練的隊員們,沖後面站著的一個人說道:「你預計最終能剩下多少?」
後面站著的上校說道:「我不知道,也許一個都剩不下呢!」
少將歎了口氣,說道:「第七天了,已經淘汰了少一半,以這個速度來看,也許真的剩不下幾個。」
那上校也來到窗前,凝視著遠處的人群,說道:「不能這麼算比率,按照以往的經驗,淘汰的人數會逐日遞減的。十五天的地獄式選拔,能堅持下來的,都是靠意志的頑強,能挺過前十五天,後面的訓練再艱苦,他們也會有一部分人能堅持下來,這些人裡面,才是最終我想要的人。」
「哈哈!」少將笑道:「可是,關鍵在於,他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在接受什麼性質的訓練呢!他們還以為這是什麼預提士官的集訓。這樣一來,等你最終揭開謎底,你猜他們應該驚喜呢,還是憤怒?」
上校笑了笑,說道:「嚴格的來說,他們的最終情緒,應該是平淡。我們訓練他們的目的也是要他們的心態最終變地平淡,但是這種平淡只是表象,怎麼比喻呢?就說是一包火藥吧,看似鬆散,一旦點燃,火光沖天!之所以沒有告訴他們這次集訓的真正目的,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因為我擔心,一旦讓他們預先知道真相,他們之中會出現一些很功利的思想,這種思想會讓我最終看不清他們的本質。」
少將似乎很欣賞自己部下的言談,點了點頭,回身坐到椅子上,又笑道:「不過,我要個你提個醒,盯著這幫寶貝的,可不光你一個。」少將指了指上方,說道:「李勇軍可也來了,我聽說他把後門都走到黃司令員那裡去了!」
「是嗎?」上校一驚,有些不快地說:「咱們是本軍區選人,他可是幾個大軍區選人,他那裡人還少嗎?」
「呵呵!」少將苦笑道:「這個沒辦法,他有尚方寶劍啊!你看中的,要是他也看中,那百分之百是他的嘍!對了,我倒是建議你有時間跟這個三猛的獅子王溝通溝通,他胳膊老傷復發,在咱們軍區總醫院住著呢。以前他住院跟遭罪似的,恨不得當天來當天走,這回他可是沒急著走!」
「嗯,是得去和他溝通溝通!」上校點點頭。
第二天,劉強一瘸一拐地歸到隊伍中去,大隊長嚴正平沒說什麼,似乎並不關心劉強到底好了沒有,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入列,僅此而已。鍾國龍的頭又重新包紮了一下,依舊很疼,但是好歹不再滲血出來了,此刻焦急地目光看著自己的兄弟,劉強稍微側過腦袋,沖鍾國龍微微點了點頭,鍾國龍也點了點頭,他知道,劉強點頭不是想告訴他自己沒事,而是在和他約定,約定的內容,一定是那句話:死也不能被淘汰!
沒有過多的話,一系列高強度的熱身之後,全體隊員跑步到達距離營區15公里處的「石磙河」岸邊,河水是從遠處的山谷中流下來的,上游很狹窄,到了這裡,河面足有兩公里寬,此時不是雨季,河水卻也流得湍急,河邊停了一台摩托艇,還有一條普通的中號橡皮艇。今天的訓練科目就是武裝泅渡。望著嘩嘩流淌的河水,隊員們都有些緊張。鍾國龍凝視著河中心,倒是不很緊張,他從小就喜歡游泳,水性很好,到了部隊以後,武裝泅渡本身也是偵察連的訓練科目之一,鍾國龍他們三個成績都不錯,與其他步兵連的隊員相比,在這項科目上,三個人算是有過經驗。
嚴正平指著河說道:「現在山洪還沒有下來,便宜你們了!不過,這條河挺神奇的,我說它神奇,是因為每次我們進行武裝泅渡的時候,總會出一些事故,有的時候,犧牲的人,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
嚴正平這麼一說,隊員們心裡都打了個冷戰,忍不住齊齊抬頭看了一眼河水。嚴正平冷冷一笑,指著河說道:「從河中心出發,逆水,一千米武裝泅渡!」
說完,嚴正平跳上摩托艇,其他教官都登上那條橡皮艇,伴隨著巨大的馬達聲,嚴正平駕駛的摩托艇飛一般衝著河中心開過去,掀起的水浪在河面上分開一道縱溝,很快就合到一起,水面激盪不已。
「看什麼看?摩托艇性能不錯吧?但是不是給你們準備的!」隋超站在橡皮艇上冷笑道。
隊員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誰也沒說話,連日的疲勞和身上沉重的裝備已經讓他們很清楚保存體能的重要性。隋超沒有再說話,又有兩名教官上了船,橡皮艇沒有用漿滑,每個教官手裡都拿著一條長長的竹篙。鍾國龍根據竹篙入水觀測了一下,河水的深度大約有一米七左右,自己進去,最多也只能露出個腦袋來。
「三人一組,上船!」隋超喊了一句,前面的「豬仔」已經淘汰了,六號、七號、八號——前十位僅存的三個「豬仔」就是鍾國龍、劉強、余忠橋,三個人咬著牙上了船,教官們一起使勁,速度居然也很快,不大一會兒已經到了河的中心位置。此處是整個河面水流最不穩定的地方,水流過急,打著旋,鍾國龍皺著眉頭看看河面,測算著此處距離對岸的距離。忽然,感覺後背一陣巨痛,「啪」的一聲,鍾國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隋超一竹篙打進了水裡,毫無防備的鍾國龍整個身體一個前翻,直接砸進了水底。一陣冰冷迅速侵遍了全身,鍾國龍嗆了一大口水,毫不容易將頭伸出水面的時候,直感覺鼻子和喉嚨像火燒一樣的疼。還沒等鍾國龍調整過來,劉強和余忠橋也被兩個教官踹進了水裡。
「幹什麼!」鍾國龍劇烈地咳嗽幾聲,對著船上的教官怒目而視。
隋超吼道:「什麼他娘的幹什麼?是不是還要等你在船上睡個午覺再下水?」
鍾國龍憤怒地看了一眼隋超,不再說什麼了,連續幾天的訓練,不單單是生理,在心理上,他和其他隊員一樣,也已經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場面,漸漸習慣了。教官不拿戰士當人,這是這支集訓隊獨有的特點。
三個人仰著腦袋,開始奮力地向逆方向的對岸行進,河水是山上的雪水化來的,比普通的河流要涼得多,平時得不到充足熱量的三個人很快感覺冰冷刺骨,加上逆水,又耗費了大量的體能,這項平時在偵察連的時候可以輕易完成的科目此時難度無形中增加了好多倍,三個人中鍾國龍個子最小,河中心的部分有些深,鍾國龍只好雙手按著背包,拚命地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