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狙擊精英
軍區狙擊手集訓第一階段的考核結束了，這次考核，對於所有的82名（由於包四平已經離開）隊員來說，終於見證了如王勇在第一天的時候說的那種殘酷，一大早，全體集合，根據王勇的要求，所有人都背著自己的行李，列隊完畢，隊列旁邊，停著一輛金龍大客車。王勇拿著一個成績冊，開始講話，每個人似乎都能從王勇略有沙啞的嗓音和紅紅的眼睛中猜出這位鐵血教官昨天晚上一定沒有睡好。
「我現在最想說的一句話其實是：離開的不一定是弱者，或者說不一定永遠是弱者，而留下的不一定會成為最終的強者。」
王勇說這話的時候，隊列中一片安靜，昨天的考核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射擊和各種風向場景測定，第二部分是這一個月以來所有的理論培訓內容，第一部分的考核是每班為一組分別考核的，第二部分是筆試加教官隨機提問，誰也不知道自己在這83人中到底成績如何，當一早上教官命令所有人收拾行李到操場集合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高度緊張，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被淘汰，此時王勇說出這句話來，對每個人來說都具有一定的壓力和悲哀的意義。
「我之所以讓所有人都收拾行李站在這裡，其實也是這個目的，我想等我宣佈完淘汰的名單之後，留下的人也能感受到離開的痛苦。」王勇將聲音壓低，又忽然抬高音量，大聲說道：「被淘汰的，請登上汽車！汽車會直接將你們送出營區，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或許你們以後還有無數次來這裡的機會，或許，這就是你軍人生涯的最後一次來這裡培訓！」
名冊拿在手裡，王勇開始念名單：「淘汰名單：王名石！」
「到！」
一個個子高高的士官出列，從旁邊的錢海路那裡拿了自己的成績單，低頭登上了汽車，上車的那一剎那，戰士回頭望了一眼隊列，又掃了一遍操場和遠處的笨蛋山，眼睛頓時濕潤，上車後坐到最後一排，趴在靠背上哭了起來。
「冷在勝！黃海兵！劉念！李百強！黃勇軍！莫雙柱……」
王勇一個一個地念著名單，被淘汰的戰士一個接一個出列，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而留下的戰士，緊張程度更是越來越高，誰也不願意從王勇的醉裡聽到自己的名字，十個，十五個、二十個……名單在逐漸地增加，沒人知道第一批將淘汰多少人。
陳利華站在隊列中，悄悄偏頭看了一眼和自己隔著五個位置的劉萬利，他們之間原本有五名戰士，現在只剩下了兩名，劉萬利也看了一眼陳利華，微笑了一下，陳利華能感覺到，其實他也十分地緊張，這麼冷的天氣，帽子下居然流出了汗。
「陳行周，賀國民，秦生月……」
已經是第三十名了，和陳利華與劉萬利之間的一名戰士被叫到，陳利華明顯能感覺到這名戰士渾身一振，猶豫了幾秒，還是無奈地出列，腳步沉重地走向旁邊的大客車，核載33人的客車，位置已經不多了！
「龐利，鍾喜喜！」王勇念完最後兩個人的名單，終於合上了手中的名冊，陳利華長舒了一口氣，剛才的壓力也一掃而光，昨天的考核，他射擊和風向測定、目標步速判定等科目成績都不錯，唯一的遺憾是在模擬實戰射擊一環中，遺落了一個彈殼，這是一個低級失誤，作為一名狙擊手，任何時候當射擊完成以後，都必須將狙擊點清理乾淨，絕對不能遺留任何的東西，彈殼更是嚴禁丟失在原地的。真正的戰場，一顆掉落的彈殼足可以暴露狙擊手的許多重要信息。陳利華懊喪不已，所有的思緒都在那顆彈殼上，下午的理論考試，原本基礎不好的他很受影響，自以為答得很不理想。
終於沒有被淘汰，陳利華長舒了口氣，看了看王勇，王勇已經轉身，向上車的被淘汰隊員敬禮，算是送別，此外更沒有一句話，留下的戰士們也紛紛敬禮，客車在一片傷心的哭泣聲中緩緩啟動，掉頭，向操場外開去，汽車消失在操場門口的一剎那，每個人似乎都能感覺到冬天的風中那股刺骨的寒冷。
重新整隊，王勇面色嚴肅，場內只剩下60名隊員，都看著王勇，王勇停頓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要恭喜大家，解散以後，你們仍然可以將行李放回原宿舍，繼續一個月的訓練，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們重複今天的行動。
剛剛接到上級的指示，我們第二個階段的考核，也就是二月初的第二次考核，將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綜合演練，要求各集訓隊在最短的時間內組織集訓隊員準備代表自己水平的演練課目。我強調一點，這次演練的成績，也將是決定你們第二個月以後去留的最終成績。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根據每個人一個月以來的表現，將大家分成不同的演練科目小組。還是那句話，對於我們狙擊手來說，機會只有一次！只有一次機會，就說明我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失敗！」
王勇說完，開始分配各演練科目小組的人員，讓陳利華無比驚喜的是，他和劉萬利一起被分在了精確射擊小組，演練科目是200米玻璃杯射擊，這種對目標物體的精確射擊是整個狙擊手演練部分難度最大的。對於射擊的隊員來說，這樣的考核項目等於是教官對自己射擊穩定性和精確度的肯定。要知道，槍的自然散步面是9。5公分，而玻璃杯高六公分，寬五公分，要想精確擊中目標，不但需要技術過硬，臨場的狀態發揮也很重要。
時間緊迫，所有留下的隊員只允許有十五分鐘的解散時間，將行李放回去，整理完畢，立刻趕到射擊訓練場集合，陳利華匆匆整理完畢，集合的開始，卻被王勇叫住，帶他到射擊場的邊上。
「沒有被淘汰，感覺怎麼樣？」
王勇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陳利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好老實說道：「挺……挺高興的……」
王勇點點頭，忽然看著陳利華，幾乎一字一頓地說道：「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為淘汰的人數定為32人還是33人苦惱。還不錯，最後我選擇了32名。你，是第33名。」
「啊？」陳利華臉一下就紅了，低下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說，感覺挺丟人的，心裡再次想到那個該死的彈殼。
「不用緊張。那彈殼確實是個低級失誤，但是這不是我把你排在第33名的主要原因，留下你，我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也是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入列吧！」王勇很平淡地把話說完，陳利華只好入列，心裡還在琢磨著王勇說這話的意思。
簡單地訓話之後，陳利華所在小組的四個人站到了射擊位置上。
「200米靶位注意，設置四個玻璃杯！」王勇親自督戰他們這一組，對講機那邊回應一聲，200米靶位上很快設置了4個玻璃杯，肉眼向目標看過去，靶位地上全是積雪（王勇不讓打掃），四個透明的玻璃杯站在那裡，幾乎只能看到恍惚的一個小白點。
劉萬利被安排在一號射擊位置，，他是首發射擊的狙擊手。王勇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是要給大家開個好頭。只要他的第一個杯子打掉了，下面就會打得很順。
一切準備完畢，劉萬利認真調試著準星，命令發出後，隨著一聲槍響，玻璃杯啪地一聲粉碎，對面報靶員立刻回應：「一號靶位命中！」
第二位射擊手是來自a師偵察營的三級士官林仰昆，槍響杯碎，沒有問題。
第三名就是陳利華，陳利華顯然是沒有調整好，心裡還在琢磨著彈殼，以及剛剛王勇跟他的談話，第一槍子彈擦著玻璃杯過去，啾地一聲扎進土裡，揚起一道雪土混合物，那刺耳的啾聲像是在陳利華的心裡打了一錘，冷汗立刻冒了出來！
「再打！」
出乎意料，王勇大聲命令陳利華再次射擊，這次絕對不能有什麼差錯了！陳利華感覺自己握槍的手都有些哆嗦，右手食指勾住扳機，有些滑滑的，像是有汗水出來，陳利華暗自罵了自己一句：陳利華呀陳利華！你可真是笨蛋！怎麼這麼點兒小事兒你都看不開？還他娘的狙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