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正式訓練
正式軍事訓練終於開始了。
新兵們這時候終於體會到了偵察連就是地獄這句話,由於所處的邊疆特殊環境,威猛雄師團的偵察連訓練科目,幾乎與普通部隊特種兵訓練科目有過之而無不及。
龍雲始終精神抖擻,兩隻眼睛冒光,特殊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已經深入人心:「你們是威猛雄師團的偵察兵,你們需要比任何別的偵察兵付出更多的努力!在我的偵察連,沒有老兵與新兵的分別,也沒有連長和士兵的分別,只有行的兵和不行的兵!行的,留下,不行的趁早滾蛋!」
龍雲說道做到,這個偵察連長,在訓練的時候就是一個兵,比誰都不少跑,比誰都不少練。其他連長坐在辦公室裡面看看文件喝喝茶的場面,龍雲只在晚上才有,毫無疑問,在整個偵察連,訓練成績方面,龍雲還是絕對的第一,這也是所有的兵越來越佩服這個新連長的最主要方面。
偵察連第一階段的訓練,主要是體能訓練,用老兵的話說,這叫「扒皮」訓練,新兵扒一層皮,老兵褪一層皮。衛生隊這一段時間,幾乎沒有離開過偵察連。
體能訓練方面,和新兵時期是完全不同的,新增的訓練內容有四百米障礙、越野八公里、扛沙袋跑等,龍雲又新發明了一種訓練方式:兩個戰士,一個背著一個,五公里後互換,又是五公里。這樣,既練習了體能耐力,又熟練了戰場緊急救護,每次跑完,不管是挨背的還是背人的,都跟死了一回差不多。
很多新兵難以適應,得了骨膜炎,一跑起來鑽心的疼,龍雲不管那一套,嘴上喊著「死了沒有?沒死就繼續!」一直到訓練結束的時候,他又第一個跑過來,把新兵往背上一背就往醫務室走。有的新兵說龍雲曾經哭來著,眼睛紅紅的,可是說出來的時候誰也不相信,等過了幾天,連這個新兵自己也不相信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熬過去,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吃飯和睡覺,新兵們也學會了穿著短褲跑進水房,把一盆又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去,從那徹骨的寒冷中體會到一種莫名的暢快。
老兵和新兵的關係,暫時沉寂與臨界點上,新兵們總能在自己落後的時候,發現老兵眼中閃爍的不屑的神情,新兵畢竟是新兵,在體能方面和這些身經百戰的偵察連老兵沒法比,尤其是在訓練持續了一段時間以後,新兵體內儲存的那點精氣神已經消耗殆盡,越來越落在後面了。
鍾國龍通過在新兵連時期的加練,體能提高很快,雖然進步很大,但是和老兵比起來差距還是比較大,他十分不服,那股倔勁又上來了。心想:「自己又不比別來少條胳膊少條腿,別人行自己為什麼不行,自己一定要拿第一,今天不行今天練,明天不行明天整,總有一天自己要超過所有的人。」
這個脾氣倔強的小子,又開始了玩命的追趕,這天四百米障礙訓練,鍾國龍翻過高牆板的時候,左腿忽然劇烈地扭了一下,那種疼痛像被子彈穿透一樣,鍾國龍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鍾國龍!你怎麼樣?」旁邊的趙黑虎看出他又在拚命,「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剛才抽筋了!」鍾國龍擦了擦汗,扶著牆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跑,趙黑虎看了看不遠處的龍雲,龍雲也正好看他呢,兩個人眼睛對視,龍雲搖了搖頭,趙黑虎會意,不去管鍾國龍。
訓練場上又傳來了龍雲的吼聲:「偵察兵,時刻是處在戰鬥的最前線的!對於我們來講,平時即戰時!你們現在就是在戰場上,戰場是永遠不相信眼淚的!我只聽說過由於平時訓練不足,被敵人拖垮拖死的兵,從沒有見過一個在訓練場上累死的兵!你們要真在乎自己的身體和性命,就堅持著訓練吧!受傷怕什麼?戰場上有不受傷的嗎?挨了槍子兒,你就心安理得的躺著不動了?你不是還沒死嗎?沒死為什麼不衝鋒!……」
又是一天過去了,戰士們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宿舍,鍾國龍的腿還在疼,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不是抽筋,應該是扭傷了,他沒有跟任何人講,自己拿著盆子,用手巾從外面包了點積雪,敷在受傷的腿上,他見老兵這麼做過,現在冰冷已經滲透到腿裡,感覺有些麻木了,一麻木疼痛就減輕了許多。
「老大,你怎麼樣?」劉強發現鍾國龍臉色不對,擔心的問。
「沒事兒!一晚上保準沒事兒!」鍾國龍放下已經化成了水的手巾,劉強拿過來想再給他換一下,鍾國龍攔住他,「走,出去抽根煙!」
兩個人來到坑道一角,掏出煙抽了起來。
「老六,你說咱們這麼練值得嗎?」鍾國龍若有所思。
「嘿嘿,我也說不好。」劉強憨厚地笑道:「反正我看你拼了命的練,我就也練,咱們兄弟一向是心往一處的!」
鍾國龍感動地拍了拍劉強的肩膀,說道:「是啊!也不知道老家那幾個兄弟怎麼樣了,這幾次我打電話,總感覺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一樣。你知道,那幾個傢伙哪個也不是撒謊的料兒。」
「他們能有什麼瞞著的?大不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唄!老大,我感覺有時候,你還真應該說說他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不對。」劉強喃喃地說道:「可又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你說,以前咱們在家的時候,不也是那麼過嗎?每天在街上晃蕩著,要麼就聚在一起喝喝酒,玩玩撲克什麼的,日子也那麼過去了……」
「恩……我也這麼想,可能是咱們訓練太苦了吧。」鍾國龍像是在自我安慰,「日子突然改變了,也就看不慣以前的日子了!等咱們復員,估計還不適應了呢!」
兩個人同時笑了。
「鍾國龍!鍾國龍!」
遠處傳來王曉偉的聲音。
「這兒呢!」鍾國龍探出身子,衝他揮手。
王曉偉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鍾國龍,連長找你呢!你趕緊去連部!」
「連長找我?」鍾國龍有些意外,又很快興奮起來,跳出坑道就走。
王曉偉跳進去,從劉強那裡拿過打火機來,點著煙,酸溜溜地說道:「你看看?這人好不如運氣好!自己新兵的班長現在是連長,就是不一樣!大晚上的又叫去吃小灶了不是?」
劉強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說你能不能每天沒那麼多怪話?小心哪天讓我們老大知道了他收拾你!」
王曉偉連忙擺手道:「別!千萬別!龍哥可是聲名在外,我怕他!你看那天他和那個吳建雄兩個人那樣子,我看了後脊樑都冒涼風,我說你們老大是什麼膽子啊?那吳建雄可是三年的士官,要不是脾氣臭最少已經是班長了,平時連班副都讓他三分,你們老大愣是不怕?」
劉強笑道:「我們老大怕他?我們老大怕過誰呀?」
……………………
鍾國龍一瘸一拐跑到團部,龍雲果然還在桌子上寫東西,一見鍾國龍喊報告,連忙合上本子招呼他過來。
「我沒事兒,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兒。」龍雲笑瞇瞇地遞給鍾國龍一根煙,「你腿好點兒沒有?」
「班長,你怎麼知道我腿受傷了?」鍾國龍有些意外。
「就這一百多號人我還看不過來呀?」龍雲不想讓鍾國龍知道自己其實每天都在注意他。
「沒事兒,就扭了一下。」鍾國龍笑道:「班長……嘿嘿,現在得叫連長啦,你最近怎麼樣?忙嗎?」
「你小子!我本來就是連長!新兵的時候是為了讓你們叫著順口兒!」龍雲笑道:「我忙不忙你不知道?這不每天都跟你們在一起嗎?鍾國龍你說說看,咱們現在訓練重不重?你能不能適應?我順便瞭解一下新兵的感受。」
鍾國龍想了想,認真的說道:「重!但是我能堅持!」
「嗯!好!像我龍雲帶出來的兵!」龍雲滿意地笑了笑,「這些天我一直忙,也沒跟你們新兵溝通溝通,尤其是你們幾個十連上來的。鍾國龍,你說說看,你對現在的偵察連有什麼認識?就說你們班吧,你對你們班有什麼看法?想到什麼說什麼!」
鍾國龍點點頭,說道:「我們班……挺好的,班長就不用說了,班副待我們也挺不錯的。我……挺適應的!」
龍雲看著鍾國龍,說道:「真的嗎?你真的很適應?」
「真的!」鍾國龍心裡沒底。
「嗯,適應就好,適應就好!」龍雲點點頭,忽然問道:「鍾國龍你告訴我,你要在一班成為骨幹,需要多長時間?」
「骨幹?」鍾國龍吃驚地說:「沒想過!怎麼才算骨幹呢?」
「骨幹,就是說是這個班的中堅力量,訓練成績,要排在全班所有人前頭,思想意識,也要比普通人高那麼一層……就像你們的排長兼班長趙黑虎那樣。」
「連長,這個我說不好,但是,我會努力的!」鍾國龍堅定的說道。
「好!你回去吧!」龍雲從抽屜裡面拿出一瓶正紅花油扔給鍾國龍,「回去自己好好揉揉!明天越野考核呢!能跑你就上!」
「是!」
鍾國龍轉身要走,又被龍雲叫住,龍雲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你!這裡!這裡更重要,知道嗎?」
「是!」鍾國龍笑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