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默默守候也是一種幸福
徐翔宇黯然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忙道:「你願意給我機會將功贖罪了嗎?」
「將功贖罪就算了!天煞閣八年前對於我和爹爹痛下殺手,致使我們父女失散多年,我在逃亡的過程中,掉進水中,差點淹死。風哥哥一家,也為此傷的傷,散的散。風哥哥的爹爹至今下落不明。我若如你所願,如何對得起一直無微不至照顧我的風哥哥;如何對得起筋脈寸斷,活死人一般躺了七年的谷姨;如何對得起從小被當做暗衛培養,吃進了苦頭的小雨?」天煞閣對她們所做的一切,是抹煞不掉的傷痛,是這輩子刻骨的夢魘,這讓她如何原諒他?
徐翔宇的眼睛暗淡下來,美麗的小臉上的失落讓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他,取悅他。很可惜曉雪不在其列。
「八年前,天煞閣還在母親的手中,我還在師父手下學藝。雖說母債子償,我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個補償的機會。我可以把天煞閣的大權交予你的手中,你若是不喜歡,甚至解散了都可以。曉雪,請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好嗎?」徐翔宇臉上的表情無比真誠,真誠中又充滿了期待,期待中是讓人心軟的哀傷。
可是曉雪依然不為所動,她冷冷地看著他,把他的一舉一動當做是設計好的演出。「你把我當什麼人,又把自己當做什麼了?感情不是交易,你覺得天下第一殺手組織,能夠吸引我的注意力嗎?」
徐翔宇咬了咬嘴唇,雌雄莫辨的臉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了:「你同意娶皇甫柳傑(妖孽熙染的大名),不就是因為他用消息網為誘餌嗎?邵記和蘇家的聯姻,不也是建築在利益的基礎上嗎?你能接受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再加上一個我?」
曉雪幾乎要暴走了,原來在有些人的眼中,自己成為唯利是圖的小人,拿自己的婚姻和幸福,去交換可得的利益。
任君軼見曉雪火冒三丈,差點就要衝上去,揪徐翔宇的衣襟。便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中低聲道:「別氣,不值當的。」意思是,別人怎麼看,隨她們,何必因為那些嫉妒心作祟的小人,而壞了自己的心情呢?
看了大師兄一眼,對他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曉雪的臉轉向徐翔宇的時候,又掛上了一層冷霜:「你怎麼能跟我家染染和星繁比?我們家染染風華絕代,是世間少有的尤物。我們家星繁美貌絕倫,有膽有識。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全心全意地對我好,把我看得比性命還重要,你呢?」
當她稱讚夫侍們「風華絕代,美貌絕倫」的時候,徐翔宇很自信地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站直了倚著門框的身子,裊裊婷婷。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別有一番柔弱之美。
曉雪雖然不怎麼待見這個小受般的男子,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她見過最美的男人。就連前世那些個後天的,人工的花美男,也比不上他風姿的一二。不過,對於這種近乎「病態」的美感,她僅停留在欣賞的角度,就像那是一朵花兒,駐足觀賞一番,卻沒有帶回家的興致。因為不是每朵花兒,都適合家養的。
「如果你給我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也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徐翔宇說出來的話,大膽而熱烈,聽得廳中的諸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畢竟這時代的男子,公然向一個女子求愛,是輕佻和不守夫道的表現。
曉雪的眉頭自從見到他之後,就沒鬆開過,此時鎖得更緊了:「徐公子,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細細地思考一番。你心中的這種感覺,到底是求之不得,而產生的佔有慾。還是真心真意地被吸引,而心生愛慕。」
有一種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手。若是抓不住,便心心唸唸著。這是一種病態的心理,或許姓徐的就是這樣吧。
想到他為了引她們上鉤,在林子裡硬生生地吊了幾個時辰,手腕都青紫了。為了博取她們的同情,讓手下人把自己打得只有進氣沒出氣,差點一命嗚呼。像這樣對自己能狠下心的人,他的心裡難免有一種瘋狂和執拗。這種執拗,便是促使他想要跟她在一起,征服她,佔有她,迷戀她……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請……」
徐翔宇還想再為自己分辯一番,卻被曉雪打斷了:「好了!就算八年前的事,跟你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就算天煞閣圍攻我們邵府,是責任所在。就算你差點殺死我,不是你的本意所在……但是,傷害已經造成,我做不來一點芥蒂都沒有地去相信你,接納你。如果,你是真的懺悔,內疚。那麼就拿出你的誠意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耐心的極限!」
「我知道以前我的所作所為,在你心中已經造成了根深蒂固的影響。我會把我的真心證明給你看的,也請你允許我跟在你身邊,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你,行嗎?」徐翔宇兩排濃密如小扇子般的睫毛,因緊張而輕輕顫抖著。一雙黑幽幽的漂亮眼睛,緊緊地盯著曉雪,生怕錯過了她的任何一個動作。
曉雪抿了抿嘴巴,沒想到這傢伙會如此頑固,似乎賴定自己了。如果毅然決然地拒絕他的話,這個偏執的傢伙,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答應他吧,今後又要忍受一個極品小受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媚眼橫飛……
任君軼覺察到她的為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勸道:「好了,你不是總是說:車道上前必有路嗎?就先讓他跟著吧,反正又不用咱們養他。再說了,或許沒幾天,他便理清自己的心思,自動離開了,也說不定呢。你怎麼也鑽牛角尖裡,出不來了呢?」
曉雪一直對這個正夫有著莫名的尊敬,他的話對她來說有很大的份量。聽大師兄這樣一說,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兩個夫侍。
黎昕見她的視線轉到他身上,連帶著徐翔宇那讓人不忍拒絕的目光也移了過來。別看他平時冷冷酷酷的,幾個夫侍裡,除了小世子,就數他心腸軟。要不然上次也不會不計前嫌救回自虐的小受了。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臉上幾乎維持不住往日的冰冷,他假裝咳嗽了兩聲,道:「無論曉雪做出什麼決斷,我的支持。」
曉雪又把目光轉向剛剛升級為她的小侍的谷化雨。一直發誓跟天煞閣不共戴天的他,當然不會輕易就把這筆賬一筆勾銷的。「我反對!關於天煞閣的一切,我都不能忍受。讓他跟著,天天在我眼前轉悠,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想要出手殺了他!」
徐翔宇顯然第一次見谷化雨,卻知道曉雪的毒是他給解的。自己處心積慮,卻最終為他人作嫁衣裳,心中對他新升級為曉雪的夫侍也頗為不爽。
不過,他向來是最能忍的,在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無論什麼他都能承受下來。
徐翔宇捂著胸口,輕輕咳嗽了幾聲,柔柔弱弱地向前走了幾步,伏低做小:「谷公子,我知道你恨天煞閣入骨,但是父母再有不是,我們做兒女的,也不可能丟棄給我們生命的她們,不是嗎?所以,你的恨,你的怨,你的怒火,我都願意承受。只請你不要把我對曉雪的感情,同天煞閣與你們的舊仇混為一談,好嗎?」
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搖搖晃晃的身子,淒美的眼神,以及那柔柔的聲音,讓谷化雨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怒不起來。他磨了磨牙,恨恨地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來個眼不見為淨。
曉雪那結結實實的一掌,其實已經重創了徐翔宇的心肺,只不過他一直在強忍著而已。現在他想跟隨曉雪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再也支持不住。他捂著胸口,嗆咳著,口中又噴出了眼紅的鮮血。臉上掛著一絲笑容,他倒在了大廳的地面上……
狄爹爹一見他這模樣,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前兩步,對曉雪道:「哎呀,你雪那一掌不會把他打壞了吧!翔宇這孩子,我看著不錯。他比你們早來了五六天,每日辰時準時到上房請安,伺候我和你娘吃飯。我跟他說,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不需要像別人家的女婿那樣立規矩。他反而笑笑說:不是規矩不規矩的事,是他的一片孝心。下午時候,也總是抽時間,陪我繡繡花,種種草。你弟弟出生後,更是幫著我照看孩子,還給寶寶繡了幾身小衣裳呢……」
眼見著任君軼給徐翔宇診了脈,又服下了一顆藥丸,狄爹爹連聲問道:「怎麼樣?沒事兒吧?」看來,雖然不過是五六天的時間,徐翔宇已經把狄爹爹的心給用溫情給收買了。
「無礙,開幾副藥,躺上幾天就行了。」任君軼輕描淡寫,吩咐著月明月淨把人服回他的房間,又開了藥方,隨手抓了一個丫頭,讓她出去抓藥。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孩子,下手沒個輕重的。」看來狄爹爹已經把那個嬌小美麗的男子,當做女婿來疼了。
曉雪嘟了嘟嘴,防止爹爹唸經,馬上轉移他的注意力:「對了,爹,我那小弟弟呢?快帶我去看看,我有好東西送他呢……」
提到那個出生才三天,卻能看出眉眼像自己的兒子,狄爹爹臉上的表情變得溫柔起來,嘴角噙著笑:「他才多大點兒,送他什麼東西?破費那個錢做什麼……」
說話間,被女兒攙著胳膊,向正房走去,那裡他可愛的兒子,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