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迷情
這輩子……不,兩輩子加起來,曉雪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中春藥的一天。
感受著下腹處流出的一股熱浪,漸漸湧向胸口處的異樣,曉雪苦笑著看了眼桌子上還殘留些茶末的杯子,用力踢了一下腳邊渾身無力,卻用熾熱的目光看著她的徐翔宇。
「還是著了他的道了。」當渾身漸漸熾熱難耐,口舌發乾之際,曉雪的心中這樣想著。
今日,本來曉雪帶著兩位親親夫侍,外加一個超級大電燈泡,在夫子廟這一具有文學氣息和氛圍,外加熱鬧市集的景區中興致勃勃地逛著。
他們從夫子廟出來後,就一直徜徉在熱鬧的買賣街上。這裡不但有各地有名的商品薈萃,還有許多特別的別處買不到的東西。例如產於桓梁郊外凌山頂峰的雲崖草。
顧名思義,雲崖草生長在高聳的山崖上,由於其生長地勢的原因,需要有經驗的藥農,沿著山崖攀援而上,九死一生,方能採回。這不但需要經驗,還要有充足的體力,和耐久力。否則,掛在山崖不上不下的,最終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偏偏這雲崖草是煉製金瘡藥不可缺少的一味草藥,一時之間,竟被炒到了有市無價的地步。後來,那些藥師們無奈下,只好用凌慶草代替,可是效果上要差上許多。
任君軼的超級金瘡藥,之所以效果這麼好,當然是因為配製的時候,少不了雲崖草這味難得的草藥了。
此時的他,正蹲在一位頭髮白如雪,臉上的皺紋如老樹皮般糾結的老婦人面前一小堆雲崖草旁,認真地詢問著藥草的價格,採摘下來的時間,以及用什麼工具采的……
老婦人抽著一個大煙袋,抬抬鬆弛地蓋住眼眸的眼皮,或許見詢問的是個男子吧,有些漫不經心地答了幾句,更多的時候垂著眼眸愛理不理。
任君軼也不惱,只是更仔細地辨認著雲崖草的藥性。
保留了前世愛逛街天性的曉雪,哪裡耐得住性子在這堆看起來和青草差不多的藥草前墨跡,便跟大師兄打了聲招呼,自己帶著身為保鏢的阿昕,後面跟著那個討人嫌的跟屁蟲——徐翔宇,繼續向熱鬧處擠去。
最能吸引曉雪的莫過於食材了,當她逛到一個攤子旁,看到類似小茴香的香料擺在上面的時候,忍不住驚喜地低呼了一聲,就要蹲下來去細看。
不料,在她彎腰的一瞬間,感到腰間突然一輕,低頭看去,拴在腰間的荷包不見了。不遠處,一個倉皇的身影,在人群中逃竄著。
「抓小偷!她偷了我的荷包!」曉雪忍不住大叫起來。那個荷包裡也沒多少銀子,她的大額銀票什麼的,都貼身放在衣服中的內袋裡,只留一些碎銀子在和包內。
可是,那個荷包,是風哥哥第一次學繡花時,給她繡的一個荷包,那時候他和她剛在銘巖鎮的包子鋪裡落下腳。荷包做得很簡陋,花型也是最最簡單的,適合初學者練手的那種。不過,荷包是她和風哥哥同甘共苦的甜蜜見證,充滿了她們的美好回憶。本來,她都捨不得用,細心地收起來的。這幾天,出來快兩個月的她,突然很想念留在京城的風哥哥,才又拿出來掛在腰間。這樣,她似乎能感受到風哥哥,就陪在自己的身邊。
黎昕當然知道這個荷包對曉雪的重要性,他二話沒說,便朝著竊賊背影消失處追去。
曉雪口中邊叫嚷著「抓小偷」,便邁動著步子,準備跟著去痛打落水狗。突然,腰間一麻,身子不能動了。
靠!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曉雪心裡跟明鏡似的,看來那個偷自己荷包的,並不一定是真的小偷,她的目的是引走武功高強的黎昕,真正的目的是劫持自己。
黎昕去追竊賊了,一時半會兒看樣是回不來的。大師兄是一見到草藥就走不動的主兒,不指望他短時間能從那個什麼草的攤子前離開,前來救自己。看來,只有靠自己見機行事了。
到底是誰要抓自己?她或他的目的是什麼?
很快,曉雪便獲知了其中一個問題的答案。點了她麻穴的那隻小手,摟在了她的腰間。
曉雪雖然頭不能扭動,鼻子可沒失效。扶著她在人群中走動的,那個有力臂膀的主人,身上淡淡的藥香出賣了他的身份。
「靠!徐翔宇,原來你會武功啊!」曉雪辨認出那藥香正是大師兄獨門秘製的金瘡藥的味道,忍不住叫出聲來。
頭上戴著帷帽的徐翔宇,並沒有出聲,只是半摟半抱地拖著曉雪拐進了一個岔路口,有意避開黎昕遠去的方向。
市集上的人很多,徐翔宇一手扶著曉雪,一手還要撥開擁擠的人群。來往的行人有男有女,許多行人都往這位當街摟著一位女子的豪放男子身上望過來。
曉雪也感受到別人的目光,她眼睛轉了轉,先是小聲帶著威脅的語氣道:「徐翔宇,我勸你趕快放了我,不然,讓你好看。」
徐翔宇被遮在帷帽中疤痕還未消失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在笑她在這樣的境地裡,還有心情威脅別人,而感到好笑吧。不過,他依然沒有做聲。
曉雪見他不為所動,沉默了片刻,突然扯著嗓子大叫:「救命呀,醜男人搶親啦!!丑到沒人要的醜男人,當街強搶良家婦女啦!!」
開始的兩句石破天驚的吼聲,讓貼著她的徐翔宇一愣,沒等他意識過來,她們附近的行人都紛紛駐足,對著她們指指點點,有的年輕女子在接觸到他的目光的時候,還忍不住瑟縮了下,有逃走的意向。
徐翔宇心中那個汗呀!雖然他劫走曉雪是有一定的目的,可是這樣當街被看猴戲般圍著,還真讓他受不了。
曉雪卻依然扯著嗓子乾嚎:「救命呀,男色狼當街劫色啦!見不得人的醜男子,想女人啦——救……」
她越喊越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卻是那徐翔宇見她越喊越不像話,越喊越不堪入耳,才不得不點了她的啞穴。
曉雪張張嘴,用力嘗試了幾次,仍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急得小臉通紅怒目圓睜。看在徐翔宇的眼中,是那麼的動人,有活力。
他隔著帷帽,癡癡地望著曉雪生動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曉雪越是不待見他,越是對他冷言冷語,他的心中她的影子就越清晰,情感就越沉淪。
曉雪像表演啞劇一樣,只張嘴巴出不了聲音。感受到徐翔宇的視線,她用誇張的口型道:「看什麼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你個死變態!」
她那紅艷誘人的小嘴,在離徐翔宇不到一尺的距離,即便在責罵,看在徐翔宇的眼中,也彷彿變成了邀請。
忍住心中的異樣,徐翔宇嚥了嚥唾沫,加快了速度,朝著他準備好的藏身之地行去。
曉雪依然用口型叫罵著:「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早該不救你,把你扔亂葬崗裡喂野狗。讓它撕裂你的肉,扯出你的腸子,吞食你的黑心肝,啃食你的爛骨頭……」
徐翔宇一路不為所動,到人少的地方,乾脆用起了輕功。
很快,她們來到了一戶普通人家的門前。徐翔宇輕輕叩了三長兩短的暗號,出來一個衣著普通的老者開了門,恭敬地給他行了個禮,引他進去。對於他肩頭上靠著的美麗女子,那老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或許根本是不敢做出意外的表情來。
這個普通的小院,如果曉雪有時間仔細辨認的話,就坐落在離邵記快餐店不遠的小巷子裡。誰能想到,天煞閣的幕後魁主的落腳處,就在曉雪她們的眼皮底下呢?
幾乎是被扛進屋內的曉雪,被輕輕地放在一張床上。那是一張華焱普通百姓家普遍用的最普通不過的木床,還好床上被子夠軟,要不以曉雪的經驗,躺在上面肯定不怎麼舒服(喂喂,你現在是階下囚,還有心思注意這些?)。
徐翔宇頭上的帷帽被拿了下來,露出了留下幾道縱橫傷疤的小臉。
他拎起桌子上的一個青瓷水壺,向粗瓷杯子內倒了半杯白開水,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包,拿在手中,想起什麼一般,衝著無力躺在床上的曉雪意味不明的一笑。
藥包中白色的粉末被倒進了杯子中,他輕輕晃動著杯中的水,等藥末完全溶解的時候,才端著一步步走近那張躺著曉雪的床。
你想幹什麼,我不喝,我不……
曉雪瞪著大眼睛,無奈地看著徐翔宇的逼近,用口型表達著自己的抗議。可是,她的抗議被無視了,抿著的嘴巴被捏開,溶有不明藥粉的開水,大半被灌進了她的口中。
喝下去藥粉的曉雪,立刻獲得了身體上的自由。身體能動了的曉雪摸著脖子,趴在床沿上嗆咳著,還伸出食指,想強制給自己催吐。
「不要亂折騰了,這藥粉一進入體內,就被吸收,即便你把胃吐出來,也是沒有用的。」徐翔宇坐在桌子旁,拿起另一個杯子,為自己倒了杯水,老神在在地喝著。
曉雪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憤怒毫不掩飾地佈滿了她的小臉:「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給我喝的什麼藥?」
「春——藥!」徐翔宇似笑非笑地望著曉雪生動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