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出飛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曉雪騎在她心愛地赤驥上,扯著清脆悅耳卻每個字都不在音調上的「凍人」歌喉,眉開眼笑地表達著心中的無限喜悅。惹得身邊騎著白馬的月白身影和騎在烏騅身上的黑衣男子,不停地側目以對。
當任君軼第n次向她投注「驚艷」的眼神時,曉雪得意地尾巴翹上天:「怎麼樣,大師兄?我的歌意境很符合現在我們的心情吧。」這可是瓊奶奶的經典名作,曾經傳唱在每個大街小巷,創造出一條街n個商店「策馬奔騰」「策馬奔騰」「策馬奔騰」……的盛景,彷彿壞掉的留聲機,不斷地重複著,重複著,再重複著。以咱如此動聽的聲音,倆夫侍一定是被咱的歌聲打動,投過來「深情款款」的目光。嗯,大師兄和阿昕還怎是有鑒賞水平,曉雪如此陶醉著。
「咳咳……」任君軼將手放在嘴巴前咳嗽了幾下,組織下語言,用盡量不傷害對方自尊的詞彙委婉地道,「嗯,歌詞的意境的確不錯,很……熱情奔放,無拘無束……」
「是吧,是吧!」曉雪的眼睛瞇成彎彎的小月牙,嘴角的梨渦蕩漾著得意的微笑,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在粉色的唇瓣中若隱若現,看得兩位被她歌聲荼毒的夫侍,更不忍說出事實來傷害她。
「啊~~~~~~~啊~~~~~~~啊~~~~~~啊~~~~~~~~當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兩人寵溺的縱容讓曉雪歌唱的**空前高漲,那荒腔走板的聲音更加氣勢熊熊地衝出喉嚨。一般五音不全,唱歌走調的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跑調的。曉雪前世除了聯繫廚藝,就是宅在家裡,聽聽歌看看電視上上網的,也有請她一起上ktv飆歌的朋友,不過只要「欣賞」過朱曉雪歌喉的,就再也沒發出過第二次的邀請,久而久之,曉雪被有意無意地隔絕在飆歌的圈子以外,自己卻懵懂不知。
黎昕運起內功心法,極力將她的貫耳魔音杜絕在聽力之外,可是曉雪的「功力」實在太深厚了,她的歌聲是讓人不容忽視的。瞧,身後趕上來的騎毛驢的小老太太,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彷彿有賊在追她一般,用力抽打著身下可憐的小毛驢,一溜煙兒超過他們飛快地消失在視線之中。黎昕羨慕地看著那絕塵而去越來越遠的背影,極力忍住皺眉的**,心中迫切地祈禱著老天能堵住妻主的嘴巴,不要讓她再虐待自己可憐的聽覺了。
可惜老天這會兒在打瞌睡,木有聽到黎昕的祈求,那跑調跑到十萬八千里以外的歌聲,如跗骨之蛆,縈繞在他們身邊。黎昕用近似哀求的目光看了眼最能克住曉雪的任君軼,將制止魔音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任君軼此時眉毛也有打結的趨勢,只不過他低頭垂眸,不知道是在抵制魔音,還是在想讓曉雪停下來的方法。
而此時的曉雪興頭正濃,此時正是陽春三月,京郊外柳綠花紅,到處一派盎然的生機。如此良辰美景,再襯上出飛小鳥般自由輕鬆的心情,表達她喜悅的歌兒一首接著一首:「今天天氣好晴朗,蜜蜂採蜜忙,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不記得歌詞的地方,就用「啦啦」代替,猶自唱得一身是勁,全然不知道身邊兩位美男的痛苦。
「曉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任君軼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最柔和的聲音呼喚著她。
「嗯?什麼事?」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終於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曉雪愉悅地哼歌聲。黎昕吐了口濁氣,哼歌聲雖依然存在一定的破壞力,卻比那鬼哭神嚎般的歌聲差了許多,讓他終於有喘口氣的時候。
「繁弟是有身子的人了,你放心他在那沒有硝煙的商場上繼續拚搏?」任君軼沒話找話,只有這樣才能制止住曉雪歌唱的**,又不傷她的自尊心。
果然曉雪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這話題上了,她臉上的笑容淡去了,掛上了一抹擔憂:「的確有點不放心,我如果在家的話,還能照應點……」本來得知蘇繁懷孕的曉雪,是打算取消這次遠行的,畢竟這是她第一個孩子,叫她如何放心的下?可是善解人意的蘇繁知道她是多麼期待這次的出行,使出渾身解數勸說她不要因為他而耽誤生意上的事,並輔助生氣哭泣的手段,才讓曉雪的出行如期進行。
「不過,我讓邵記最好的管事去坐鎮玲瓏織繡坊,又讓太女殿下有事幫襯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嘴裡這麼說著,曉雪眼中的那抹憂思依然存在,她沉思了片刻,繼續道:「我們加快步子,盡量早些回來吧。」
雖說成功地阻止了曉雪的歌聲,見她為了將來蘇家的繼承人,願意放棄難得的出遊,任君軼的嘴巴抿得緊了些。黎昕見狀,笑道:「男子懷孕只不過頭幾天坐胎時和臨產時有些凶險,我們即便馬不停蹄地緊趕慢趕,把幾個主要的鋪子巡視一圈,也要三個多月,那時候胞胎早已產下,你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照我說,繁弟既然不讓你因為他和孩子留在京城,就是不希望自己拖累你的腳步。你呀,就放寬心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吧,要是知道你出門在外還因為他憂思憂慮的,繁弟一定會很內疚的。」
曉雪想想也是,既然出來了,想的再多也於事無補,便在黎昕和任君軼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下,漸漸放開了心思。
見曉雪的臉色好了些,黎昕看看前面的漫漫長路,問了句:「曉雪出來一定計劃好路線了吧,咱們的第一站定在什麼地方?」
曉雪從隨身小包包裡掏出一幅皇太女送的簡易華焱地圖,上面的主要官道、大中城市、山脈河流都標示得十分清楚。她看了看自己用炭筆標出的路線圖,點點頭道:「咱們順著官道一路往西,這途中有陳羅分店、江都分店和左安分店,然後一直往西直達玉門關,娘親和雨落姐姐就駐守在那裡。幾個月沒見她們了,還真有點兒想她們了。」
自從上次子慕皇子流產,祝將軍和大女兒回來探視,在京城呆了三五天,見皇子無礙便以邊關覃閭滋擾不斷為由,返回了軍營,到現在也有近四個月了。想起那個疼她如命的親生娘親,曉雪的心中湧上一股暖流。若是自己突然出現在娘親面前給她個驚喜,她不知道會開心成什麼樣。而且邊城的條件本來就艱苦,曉雪準備在離軍營駐紮不遠的鎮子上也開上一間快餐店,轉不賺錢倒是次要,關鍵讓那些兵卒有能打打牙祭的地方,至於苦寒邊疆蔬菜的來源,曉雪決定聯繫幾家品性不錯地主,先將大棚技術應用到邊疆來。
想到這兒,曉雪覺得邊疆之行勢在必行:「據皇太女的透露,春暖冰融正是覃閭青黃不接的時候,去年冬天覃閭雪災不斷,牛羊凍死無數,那些靠遊牧為生的覃閭邊民,沒有生存的物資,必定會到我們華焱的邊疆來強取豪奪。而以攝政王為首的主戰派,一直對我們華焱虎視眈眈,一定不會錯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大師兄,說不定咱們到了玉門關,還能見識到傳說中的兩軍對壘呢!」最後一句中的竊喜和雀躍,是掩飾不住的。
任君軼剜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她一眼,歎息道:「覃閭一向以英勇善戰的馬背上民族自稱,這戰事一起,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小風的弟弟,那個叫谷化雨的,傳來的消息中無不透露出攝政王的野心,只怕這邊境的黎民要遭殃了……」
「嘿!那我們更得去邊境了,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我軍的勝利,敵人的滅亡,豈不大塊人心?」曉雪說話間眉飛色舞,似乎談論的不是殘忍的戰爭,而是幾個孩子過家家一般。
任君軼搖搖頭,道:「你說得倒容易,這覃閭的攝政王,是個有勇有謀的,麾下又有幾員忠心不二英勇善戰的大將,要是她率兵來襲,只怕要經過一番苦戰嘍!」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娘還是常勝將軍呢!咱們華焱經過前兩年的休養生息,積極墾荒,鼓勵商業繁榮,國庫充盈,糧草豐富,還能怕那些蠻子?拖也能拖死她們!」曉雪一向是樂天派,對於位於西北的覃閭,她一直以來的印象是野蠻、貧窮和落後。這樣的國家,要是論起持久戰來,必敗無疑。
任君軼見曉雪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不忍再打擊她。曉雪一直以來順風順水,認為無論什麼都是手到擒來的,她哪裡知道覃閭這個馬上民族的彪悍和強壯?若是真如皇太女所言,一番苦戰在所難免。不過曉雪要去邊疆也好,至少自己的醫術,阿昕的功夫,必要時還是能發揮一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