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夫侍?(《》)
小女孩將粗陶罐裡的米粥,倒進祝曉雪剛剛喝水的那個粗瓷碗裡,粥裡冒著微微的熱氣,雖然米被煮的爛糟糟的,賣相十分不好,(職業病,呵呵)但是對於飢餓難忍的祝曉雪來說,還是十分有吸引力的。
祝曉雪眼饞地盯著粗瓷碗,嘴巴動了動。小女孩看著她饞貓樣子,心疼地說道:「小姐餓壞了吧。是奴婢無能,這些天來沒能讓小姐吃上一頓飽飯,殘羹冷炙的,小姐入不了口也是常理。可是現在非比往昔,小姐您就將就用點吧,不要再耍脾氣了,不吃東西身體怎麼能好起來呢?」看來這本尊不太好伺候哦。到這份兒上了,還這麼任性,看來平時也是被寵壞了的主。
她端起粗瓷碗遞到祝曉雪面前,曉雪並沒有急著接過來。小女孩用充滿詫異的大眼睛望著她。
「你……」祝曉雪被自己稚嫩又帶點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咳嗽了一聲作為掩飾,然後遲疑地問道:「你是……誰?怎麼叫我小姐?」
小女孩張大了眼睛,有點驚慌失措地望著眼前這個小小的身影,終於發現自己陪伴了六年的小姐此時的不同。雖然臉蛋身高依舊是昨天她認識的那個小姐,可是神態舉止和眼睛裡的神采又似乎是那麼的陌生。她放下手中的碗,上前一步摸著自家小姐的額頭,結結巴巴地說:「小姐,你怎麼了?我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小風呀!你不記得我了?」
祝曉雪望著她驚慌的樣子,有點不忍,如果她知道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姐已經死去,現在這副軀殼裡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該有多傷心。於是祝曉雪試圖做出天真無辜狀,睜大明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道:「我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是誰,現在又在哪兒,為什麼會在這破廟裡醒來,嗚嗚……我的頭好疼……」
祝曉雪估計自己演技還不錯,至少眼前這個自稱是小風的小姑娘是相信了,她很快鎮靜下來,把祝曉雪拉進自己的懷抱裡,摸著她的後腦勺,安慰地說:「小姐,別怕,可能是昨晚的高燒燒壞了腦子,以前的事不記得不要緊,奴婢會慢慢講給你聽的。」
小風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扶著祝曉雪的肩膀把她推出一臂的距離,直盯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道:「小姐,以後心情不好,可以沖小風發,不要再不聲不響的跑走。昨天要不是奴婢及時找到小姐,小姐很有可能淹死在溪水裡了,即使這樣,還是發了一夜的高燒……小姐您知不知道,看到您躺在溪水裡,小風的心都快停止跳動了。如果您有什麼三長兩短,小風就是死了到地府,也沒臉見把您托付給小風的主子呀!」說著大眼睛裡升起一片霧氣。
祝曉雪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心裡暗歎這孩子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這時,見這雙漂亮的眼睛裡蘊滿淚水,馬上坐直身體舉起右掌保證:「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不聲不響地跑走,我會聽你的話,不任性不耍脾氣——你別哭了好不?」
小風看著自己的小姐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由得破涕為笑,剛想說什麼,突然聽見「咕嚕嚕」的聲音,趕忙端起米粥道:「小姐,快把粥喝了吧,涼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祝曉雪接過來,邊把嘴湊到碗沿,邊問:「小風吃了嗎?」小風躲開她的視線,假裝整理粗陶罐,說道:「奴婢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吃過了,小姐先喝兩口粥,奴婢這還有饅頭呢。」
祝曉雪把已經貼到碗沿的小嘴收回來,看了看那個可憐的小粗陶罐,僅僅能裝一碗粥的樣子,如果她路上先吃了,怎麼可能還剩下滿滿一碗的粥?再說了,她這麼注重尊卑,一口一個奴婢的,怎麼可能小姐還沒吃就先吃了呢?
祝曉雪把粥放在身旁,示意小風把手裡的粗陶罐遞過來,然後把粥倒回一半進粗陶罐裡,再遞回去:「一個人吃多沒意思,你陪我再吃點吧。」然後把饅頭也取過來一掰兩半,塞回一半給小風,衝她笑了一下,朝剩下的那一半狠狠地咬下去。
祝曉雪那一口饅頭嚼了半天才嚥下去,並不是餓太狠,不捨得嚥下去,而是做饅頭的面太粗,麥麩沒篩乾淨,拉嗓子,而且面沒發起來就開始蒸了,導致饅頭太硬。如果不是太餓了,根本就嚥不下去。祝曉雪喝了口米粥順了順喉嚨,回擔心地望著她的小風一個微笑,又鼓起勇氣衝著黑不溜秋的饅頭咬下去。
小風望著皺著眉頭咽饅頭的小姐,自責道:「小風無能,讓小姐吃這樣的陋食……」祝曉雪看小風眼圈又紅了,馬上阻止洪水暴發:「一點也不難吃啊,很香的。你也吃呀!」配合著話語,又假裝津津有味地喝了口稀粥。說實在的,這稀粥雖然賣相不太好,喝起來味道還是不錯滴,一股米香,純天然無污染的稻米煮出來的,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小風望著一臉「愉快」卻嚥著費勁的小姐,暗暗下定決心:即使再苦再累,以後也絕不再讓小姐吃這樣的難以下嚥的粗食了。
祝曉雪見小風捧著半塊饅頭,不往嘴裡送,只定定地看著自己,忙執起她的手送到她嘴邊道:「愣什麼,快吃呀!」看著小風彷彿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笑著啃了口饅頭,又接著和那半塊饅頭奮鬥!
祝曉雪邊嚼著饅頭,邊同小風聊天,探聽下這具身體本尊的情況:「小風啊,我叫什麼名字呀?你全名叫什麼,多大了。陪我聊聊天,說不定講著講著我就能恢復記憶了呢!」
「小姐的本名叫祝雪迎,祝福的祝,雪花的雪,迎春的迎。今年到年底就7歲了。奴婢叫谷化風,十歲了。」小風小口小口地嚼著饅頭,雖然能看出他很餓,但吃東西挺斯文,比起祝曉雪——不,現在該叫祝雪迎了——那種好像跟饅頭有仇似的吃法,還像大家閨秀。
祝雪迎?不錯,跟前世的名字大差不差。
祝雪迎看看自己這身破爛衣服,苦笑了一下,抬起頭笑著對小風道:「小風,你別老是小姐、奴婢的稱呼了,我聽著彆扭,乾脆你叫我曉雪,我叫你小風,多親切,比小姐奴婢什麼的順耳多了。」
小風看著祝雪迎,想了片刻,點頭道:「也好,聽小姐——聽曉雪的。」她看著曉雪提醒的眼神,忙改口。
「小風,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吧?我以前的一切你都清楚嗎?」
小風想了一下,回答道:「你滿月的時候,我娘和我爹,帶著我和弟弟到你們家的。當時的你好小好小,我當時雖然才4歲多一點,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我靠近小床的時候,你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衝我笑了。大官人說你和我很投緣,還說……還說……」
祝雪迎看她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臉慢慢紅起來,奇怪地追問一句:「還說什麼?」
小風低下頭,耳朵都紅了,半天才擠出蚊子哼哼般的回答:「還說將來小姐長大了,讓我做你的……做你的夫侍……」